第1章 英雄义举
繁星点点，月藏东山，天色稀黑。曹天功和王明空来到瓜大爷的家。 瓜大爷的家在瓜恬村。村前有一条小溪，小溪里流水悠悠。村后有一座鸟王山，鸟王山上树木青青。村里的房子是围形建筑，只有一条大门进出。这种建筑蕴含有军事意义，出村便于攻敌，进村便于自守，用来防盗防匪那也是再好不过的设计，一夫当门，万夫莫入。门楼是用硬花岗石砌成的，门板是用硬檀木做成的，均为坚物，刀枪不能损。房子的底座也用硬花岗石砌就，有一丈多高的硬石墙高过二楼。二楼的房子才有窗，窗口很小，便于从里面对外放箭放弹，也便于躲防外面射进来的利箭硬弹。三楼上的窗口稍大些，不过也比寻常乡村房子的窗口小一些，还是有防弹箭防的作用。村子内里是一个圆形的大坪，坪中间长一棵老樟树，不知有几百年的历史。樟树下放有石凳子石桌子，是村民们开会聚会的地方。石桌后有一口水井，井水常年丰裕澄清，是村民们的饮用水。旁边还有一条水道，它绕房圆行一周才从地下流走，绕房一周是便于各家各户出门就能洗衣洗菜。水道的来水是从鸟王山上用暗道引来，暗道深入地下，有六尺余高，引水与通行两用。暗道在平日里只有引水作用，危机时是逃生通道，人从暗道中可以直达到鸟王山的厂林石笋暗道出口中。从暗道口出来，躲进树木，翻过鸟王山，就进入大岭山了境地了。 大岭山莽莽葱葱，躲得了千军万马，区区一个瓜恬村的三百号人口，那藏起来就像沙滩里藏芝麻，要找到是难上加难了。瓜恬村前的小溪上有一座小石拱桥叫通马桥，说小是因为它不长，但却很宽，并行能通五匹马，大概当年的设计就是为了骑马通行出征。通过小桥就是广阔的平原沃土了。瓜大爷的瓜田就在这片沃土里。瓜大爷的祖上选择在这儿立村，可能也是看上了这片沃土的缘故，有了土地就有了生活之本，只要勤劳勤快就不愁没有吃的穿的了。瓜恬村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片平原沃土，才得以世代繁衍人丁兴旺家族昌盛。 曹天功和王明空越过通马桥，径直来到瓜恬村的大门口。门口有一位老人白发童颜，坐在矮凳上守门。曹天功认得他，是瓜恬村的一位长者，叫瓜有甜，有古稀之年了。曹天功向长者打招呼，说：“有甜大伯，身体可好？”瓜有甜也认出是曹天功来了，说：“我正看出是你来了，要向你打招呼呢，托你的福，我身体硬朗。”曹天功说：“看你这气色就知你健朗，能活一百岁呢。”瓜有甜说：“那敢情好，我还要看到中国人赶走日本人呢。”曹天功想不到瓜老伯还有这等民族觉悟，心里很感欣慰，说：“不要等那么久了，我们中国人很快就会把日本鬼子赶出去的。”瓜有甜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惜我老了，不能拿刀拿枪了，如果倒转二十年，我也要学戚继光驱赶倭寇。”曹天功深深地被瓜有甜的话所打动，一个古稀之年的长者尚有这等民族气概，何况我们这些中青年呢！ 曹天功感动地对瓜有甜说：“您老有这等气势就值得赞扬了，打鬼子有我们这些晚辈呢。”瓜有甜说：“那你们要多杀鬼子，别让他们在这里横行霸道。”曹天功说：“我们会的。”瓜有甜说：“你早夜来此，应当有什么事吧？”曹天功说：“瓜老伯好眼力，我来要找瓜老大有点事。”瓜有甜立即朝内喊：“三瓜子，快来陪曹武师去见你爸爸。”三瓜子应声从门侧出来，问：“是谁啊？”瓜有甜说：“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快陪他们去见你爸爸，别耽误正事。”三瓜子答应一声：“好。”就对曹天功说：“叔叔，跟我走吧。”又对王明空说：“这位就叫大哥哥了，跟我走吧。”一边前边带路，从楼梯口上去围着围房的围形走廊走了大半围，把曹天功和王明空带到了三楼的一间房间。 房间里充满了汗烟味。瓜老大正在房间里，还有菜老大罗卜老大也在里面。看样子他们是在商量重要的事情，要不不会躲在这三楼的闷房子里，而会坐在村内中央的大樟树下，那儿又清新又凉爽又有树上的鸟儿梦鸣作伴才惬意呢。瓜大爷菜大爷罗卜大爷见曹天功来了，全都站起来迎接。瓜大爷说：“稀客，贵客，光临寒舍，篷荜生辉。”菜大爷也说：“难得来的贵宾，看得起我们，给我们脸上长颜了。”罗卜大爷说：“请坐请坐，小凳子都增了光彩了。”瓜大爷忙叫三瓜子去倒茶，说：“把我在大岭山采摘的清明云雾雨前茶用温开水沏来。”三瓜子答应一声：“好。”就去了。 曹天功说：“瓜老大，茶就不要沏了，我还有急事，一会儿就走了。”瓜大爷说：“再急的事也不是一杯茶的功夫，喝了茶再走不迟。”曹天功说：“这事倒就是要争那一杯茶的功夫。”瓜大爷问：“什么事那么急，又急着到我们这儿来，莫非有什么要对我们指教的？”曹天功本来时间就紧，见瓜大爷这么问，也就不转弯抹角试探而语了，他直截了当地说：“我有事想请你们帮忙。”瓜大爷见一代武师这么豪爽，信得过他们，看得起他们，立即问：“什么事，曹大师只管说，凡是我们能做的，一定不说半个不字。”曹天功见瓜老大也这么豪气，就开诚布公地说：“我想请你们去救人。”瓜大爷说：“莫不是救面条村的妇女吗？”曹天功说：“正是，瓜老大知我心也。”瓜大爷说：“这件事不是我帮你了，而是你帮我了，我们正在此间商量今晚去救那些妇女呢。”曹天功一听可惊动了，原来瓜老大他们果真是顶天立地的中华好汉！ 这叫做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想均同，英雄所为相同。曹天功要救面条村的人，是因为那里有他的外甥女赵绛绛吗？如果那里边没有赵绛绛，曹天功也是要去救那些妇女的，因为那些妇女是中华儿女。王明空要去救那些妇女，是因为那里面有他的jiejie芳雨吗？如果没有他的jiejie在里面，他也会义不容辞地会去救她们，因为那些妇女是我们的同胞亲人。瓜大爷菜大爷罗卜大爷要去救那些妇女，那些妇女是他们的什么人呢？那些妇女和他们无亲无故，但他们要去救她们，因为她们是他们的乡里乡亲。曹天功，王明空，瓜大爷等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要去救那些妇女，要去杀那些日本鬼子，因为日本鬼子是那些妇女的死敌，是中华民族的死敌，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死敌。大敌来临，所有的中国人都有责任，都有义务，都有权力，都有尊严，都有良知，都要同仇敌忾，和日本人进行殊死的战斗，直至把侵我国家犯我疆域掠我财产辱我民族的日本强盗完全彻底地消灭。 当下瓜大爷菜大爷罗卜大爷就和曹天功交换了救人杀敌的计划。瓜大爷原来的计划是只救人，救出人后从镇里的玉器巷打洞出镇，出镇后将这些妇女带到瓜恬村暂住，余后再作图谋。但他们担心的就是瓜恬村离十二里镇这么近，很容易就会被鬼子发现，到时连瓜恬村也一齐灭了，那样救人不成反而又搭上三百号人口，这不光是鬼子犯下了滔天罪行，自己也给瓜恬村犯下滔天罪行了。为此，瓜大爷菜大爷和罗卜大爷还在商量更佳的办法，不曾想到，曹天功和王明空就来了。曹天功和王明空来了，瓜大爷等的问题就解决了，妇女们被救出后用船送到南云山青峰镇青山红那里，那是再好不过的去处了。 瓜大爷对曹天功说：“有了你的救人杀敌计划，我的计划就是小菜不及一碟了。”曹天功说：“别这么说，你们的计划把唐家祠堂救人杀敌的步骤都制订得详详实实，又有带那些妇女从玉器巷打洞出镇的构想，这样就避免了几十个妇女在街上走碰到日本人的危险，为整个计划的顺利实施提供了前提，两个计划一结合，才是完美无缺的了。”王明空说：“我们这次救人只能成功，不能出错，妇女们从镇外沿走到镇东门，那里水道多走得过去吗？”瓜大爷说：“这个我刚才也想到了，好几条小溪上都有小桥，有两道水道得涉水，考虑到那些妇女涉水有因难，我叫人划两条小船横在那里，妇女们就能顺利地通过了。”王明空说：“还是瓜大爷想得周到。”瓜大爷说：“你小子后生可畏，比我想得更周到。” 有了瓜大爷来参与救人，那救人的人力就足多了。罗卜大爷说：“我有两个徒弟叫大东瓜小东瓜，武艺也拿得出去，早有杀敌之心，交曹武师调用。”菜大爷也说：“我也有两个女徒弟，叫大罗卜小罗卜，武艺呱呱叫，时常要去杀日本人，也交曹武师听用。”瓜大爷则说：“我那两个弟子大白菜小白菜武功也学得瓜熟蒂落，对日本鬼子恨得咬牙切齿，不叫她们来参与杀敌只怕要跟我造反了，只好交给曹大师来成全她们了。”曹天功说：“三位大爷是真豪杰，这些人我都收下了，大白菜小白菜就随王明空和九影到唐家祠堂去救人，大罗卜小罗卜就随贺开船和游竹排去水码头杀敌抢船，大东瓜小东瓜就随我去镇东门杀鬼子。”瓜大爷问，那我们呢？”曹天功说：“你们也不能闲着，一位负责在巷口打洞作门接应妇女，一位带几个人在镇里来回走动巡视看有没有来镇里夜宵的零星鬼子，一有就干掉他们，一位带些人去状元桥头监视三叉河的大队鬼子，一有鬼子出动立即引向郊外的山林去。” 瓜大爷就立即安排：“菜老大带人到玉器巷口打洞接应妇女和王明空与曹九影，并沿途照应妇女们向镇东门方向转移，罗卜老大带人去状元桥监视三叉河的鬼子，如有鬼子出动立即把鬼子引向郊外并派人向明空报知，巡视街道杀零星鬼子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保证在那个时段妇女们从街上通过畅通无阻。”瓜大爷安排完了，大家就要分头行动了。曹天功说：“我先在这里感谢各位好汉的鼎力救人，从此，我们就站在一条战线上，抗日杀敌，保护我们的家乡和乡亲，直至把十二里镇的鬼子杀个干净。”瓜大爷等说：“曹大师，你武功高威望高，我们愿在你的麾下抗日杀敌，今天就算有了个开始，我们不会让你劳心的。”曹天功说：“各位都是我所敬重的英雄，相信各位肯定能在抗日杀敌中建立奇功。” 曹天功没有想到，他这次来瓜恬村还有这个意外收获。日后在大岭山建立了一支由他领导的抗日队伍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当下各项事项安排妥当了，约定了时间和暗号，大家就分头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