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喂猪

    蔡小芬的《蝉》唱完了，主持人大声宣读，蔡小芬当晚所获得的短信投票总数——四百十一万三百二十三票……

    曹清波坐在马路牙子上，两手撑地仰望星空，星空还真的是空，明明无风无云可还是墨黑色的啥也没有。

    蓝歌喊的嗓子都哑了，激动的宣布蔡小芬赢得第一季超级歌手总冠军！这一幕即便只是听着都能感染当时场馆内的亢奋。

    曹清波点上支烟，街对面的绿地上有两个人在砸园艺灯，这对四五十岁的夫妻砸了园艺灯漂亮的灯罩，只为偷里面的灯泡。

    砸掉价格昂贵的灯罩，只为偷里面廉价的灯泡……曹清波笑了，这帮人还真他吗……

    他想，要不是路边的铁栏杆都被焊死了，这帮人肯定对铁栏杆更感兴趣。

    就是他们这种无良无德的人在制造着“黑心油”，同时也是“黑心油”的最大消费者。

    一个人人都不顾一切自私的社会，最终人人自私的利刃只会从四面八方向你射来。

    犬儒与犬道。

    老宋来电话时曹清波正陪葛建平去第一人民医院看望他妈，由电话中的语气听来老宋心情很好，颇有一笔巨款即将到手的感觉。

    由他领路，三人登上曹清波的牧马人TJ，老宋不认得牧马人，在他眼里大概宝马奔驰才是大老板开的车吧。

    车子来到邯郸近郊的一处名叫“清河坊”的村子，还没进村，老远就瞧见那村子浓烟四起，有些是灰烟，有些烟黑的发亮。

    曹清波不解的问：“这家家户户都在烧什么呢？”

    老宋一派了然于胸的说，“在烧泔水呢。”

    “烧泔水？”

    “嗯，这里有几家养猪场，猪吃泔水，可泔水又不能直接用来喂猪，泔水里含有太大，猪吃了以后身体受不了会发烧拉稀，所以这泔水运来了都先放在大锅里加热，再加一点白碱沉淀，把泔水油撇出来，底下的渣滓和豆腐渣掺在一起猪才吃得香。”

    “不是有猪专门吃的饲料吗？为什么都要喂泔水？”

    “嘿曹老板，这你就外行了吧，这饲料多少钱，泔水多少钱？你就拿现在的猪rou行价来说，一斤毛猪rou4块，而一斤猪rou的饲料和卫生防疫成本就要3块，这还没加上场地费，人工费，维护费啊。吃饲料哪来的钱赚，没钱赚谁养猪，做慈善呢。”

    曹清波点点头，车开进村，村里人不多，可路过的都对曹清波这陌生人心生警惕，要不是有老宋陪着和他们打招呼，或许连这村都进不来。

    “这的养猪场都是村民自己盖的。”老宋熟门熟路的说，“盖猪圈的砖啊水泥啊，都是附近拆迁工地偷的，随便围几个圈买点猪仔来就是养猪场了，原先啊我最早来的时候，这清河坊的河水、渠水还都是清的，有小鱼小虾。可现在你瞧瞧，全成臭水沟了，咳咳。”

    来到农家小院前院门紧闭，不时传来犬吠，门上贴着辞旧迎新的春联。

    老宋叫门后不久一个光膀子的瘦小男子来开了门，男子将他们让进院子，院落约120平米，养着两条狼狗，冲陌生人一个劲的吠，男人吼了几声后才安静下来。

    老宋介绍，此人是“马老板”。

    瘦小的马老板看上去与曹清波年纪相仿，尖窄的脸上棱角分明，马老板指指外面停的牧马人说，“车不错。”

    曹清波笑笑，“开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