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结拜兄弟
“你再问问他，与太子、蜀王、天明教主三方的联络情况，接头据点在哪里？暗号是什么？”孙亦宸悄悄对黄天昊耳语道。 黄天昊点点头，继续导引追问道：“太子如何向你发号指令？” “都是东宫的太子詹事李寄基派人通知我行动计划，每三****都会去城东的悦来客栈，如果店门外悬挂‘今日添新菜肴’的木牌，便是有人前来接头，直接进店上二楼，找到‘昆仑’雅间便可！” “那蜀王呢？” “我住在城西的哥老好客栈，这便是日常联络据点，紧急情况下会去川渝商行，找王掌柜！” “那天明教主呢？” “逢双日去天桥下，找吹糖人的小贩，问他‘吹个长翅膀的老虎多少钱？’他会回答‘六两六文！’我再还价道‘八两八文可卖否？’便是验证身份，他每次会带我去不同的临时接头地方！” 见了解的差不多了，孙亦宸便示意扫尾，黄天昊点头会意，让唐笑天在口供上按过手印，便移走熏香，开始祝由导引之术的收势。 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唐笑天僵硬的身体逐渐舒展松软，慢慢的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众人，回想起在钟鼓楼听到的话，嘲弄的说道：“大理寺从上到下都是好手段啊，卑鄙无耻，乘人之危，偷袭得手，算不得好汉！我唐笑天，一介布衣，纯本良民，所犯何罪，朗朗乾坤，国法俱在！为何关押我？如若不能给个说法，我唐笑天便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狗官！” “放肆，大胆唐笑天，狂妄至极，你已招有口供，证据确凿，还敢抵赖？”孔宣呵斥道。 尚武拿着口供在唐笑天眼前晃过，坏笑道：“小子，你可真够忙的，一奴侍三主，只怕此刻太子、蜀王、天明教主都在找你吧？” 唐笑天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大脑似梦非梦，似睡非睡，模糊不清，隐约说了不少话语，不知这大理寺的狗官用了什么迷药，莫非自己将实情全部说出？那可真是完蛋了！ 唐笑天虽然武功高强，器械精配，翻墙入院如履平地，但这几个月过的却是提心吊胆，睡觉都含着刀片，生怕梦话中说出不该说的，平日也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与三方势力的碰头交会。 他不会忘记唐门三公子的身份，为了家族的利益，他成为了东楚朝局中权贵的一粒棋子，他分不清，也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属于那一派！繁重的心不知何时是头，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想到这，隐隐感到身上中箭的地方开始疼痛，虽然大理寺的人帮忙清理了箭头，敷上了金疮药，但那利箭刺骨的痛楚仍是翻腾持续的折腾。 而对于孙亦宸来说，唐笑天的反应实在太正常不过，他毫不关心，从抓捕的那一刻起，孙亦宸就在思考如何结案，审讯的过程中，他的思绪也是转的飞快：皇上哪里是因为我的得行本领才重用我，分明是想用此案来打击镇南王府！ 破不得此案，我孙亦宸革职罢官倒在其次，本身都是暂时署理，但有负圣托，玩忽职守，放纵嫌犯，这罪名一扣，怕是即使躲过死罪，也得发配边疆充军，父王爱子心切，若一味苦求圣命，皇上必假装雷霆大怒，借题发挥，将父王进行贬斥！ 但若破得此案，依旧麻烦，嫌犯必定不是寻常贪恋钱财的鸡鸣狗盗之徒，一旦案情波及党争，牵涉到各皇子方利益，贸然公布案情，必定得罪一大堆权贵，皇帝高高在上，假意维持公正，借刀杀人，恐怕我镇南王府树敌一片，再难得超然自立的清净，到时候各派力量暂时联合群起而攻之，只怕镇南王府一干老小，性命亦难保！ 这可如何是好呢？这唐笑天俨然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贸然放掉他，皇上哪里没法交代！如何交给皇上，打入天牢，仅凭一纸口供，又过于单薄！如果派人抓捕接头之人，人多口杂，派系林立，一但有失，打草惊蛇，反而被人劫囚或灭口，更没法向皇上交代！ 那交给梁王呢？太子杀了梁王延请的崆峒七怪，武夷山设伏鸾凤阁梁王损兵折将，此案倒是梁王反击各派的有力机会。只是此案皇上钦命我大理寺少卿审问，梁王一向谨慎多疑，估计不会轻易接手。 思来想去，孙亦宸决心收服唐笑天，然后再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案。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收服英雄好汉，无非是三个字“义”、“情”、“利”。 对于有追求、有抱负的人，以匡扶社稷、替天行道为宣传，通过道义感召，以崇高的精神使命、责任感来收服英雄，使之肝脑涂地、舍生取义。 对于重感情、讲江湖义气，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rou、大秤分金银的好汉，则要将心比心，细节关心，用真情实感的流露，在感染、打动兄弟。 对于能独立思考的理性人和喜欢算计的现实人都讲究一个“利”，或是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言明利害关系，或是描述未来场景，以现实小利诱导，都可以笼络人心。 这是管理学的经验总结，对于唐笑天，孙亦宸决心三者结合，来一个立体式招降：“孔大人，你们四个先上去，我单独和唐公子谈谈！” 黄天昊不放心的看着，不愿离去，见孙亦宸肯定的点了点头，也只好上楼待命。 “唐兄，今日之事迫不得已，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孙亦宸致歉道。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口供你也有了，要杀要剐随便来，你唐三爷十八年后还是一年好汉”唐笑天煞白的脸激动之下，略有血色。 “哈哈，看来唐兄还是误会今日之事，若不是我和兄弟及时出手相救，想必你此刻已被刑部尚书或是太子处死了！”孙亦宸解释道。 “反正早晚是个死，没有区别，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若真敬我是个好汉，便给爷爷一个痛快！”唐笑天无畏道。 “唐兄，你倒是可以一死百了，但传承数百年的唐门怎么办？想必当初你也是为了维护唐门的生死利益，才肯孤身犯险。眼前摆在你眼前的是三条路： 一是明日早朝，我把你交给皇上，必定是朝野震惊，发三法司会审，估计你会在结案前被灭口，唐门这一派别也会被朝廷取缔； 二是私下把你交给这三方雇主的其中一个，并同时告知其余两方你的三面间谍的行动，估计你会死的更惨，唐门也将得不到保全； 三是你服下龟息丸，伪造毒发身亡的假象，待你的三方雇主私下验尸后，想必会认为你一死百了，带着秘密永远闭口，便会彻底放心，待风头过了，你便可隐姓埋名，离开东楚，远走他国！皇上那边，我也自有交代！”孙亦宸指明生路。 “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救我？”唐笑天态度缓和下来，疑惑不解。 “四海之间皆兄弟，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你是个人才，如果只是做个飞檐走壁的刺客杀手，太可惜了，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助我一起平定天下，收复河山，给百姓一个安定的太平盛世！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很远！唐兄，你若不弃，我孙亦宸愿意和你结为异性兄弟，黄天在上，永不相负！” 唐笑天看着孙亦宸的一脸真诚，听着他的誓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全身却是热血沸腾，久违的豪情充溢心间，他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