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执行命令
顾流光的双手被缚在木架之上,背对着魔卫,眼神淡淡。 “小,小顾。”阿祝难得说话结巴,“你……” 这拆魔骨的刑罚,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在他记忆之中,上次一拆魔骨的魔,魔骨还没拆出,他就已经死在了木架之上。 而顾流光这次,在拆魔骨之后,还要被放逐狷沙…… 栖夜不可能不清楚她很可能熬不过去,阿祝想不通栖夜执意要她送死究竟是为何。 顾流光不知道,冰龄不知道,那也只有去问栖夜本尊了。 “呵,我没事。”顾流光知道刑罚之时,冰龄和阿祝都要离开房间,以免被其他魔认为处罚过程中有徇私的嫌疑。 沉默片刻后,她道:“把我绑得跟过年的时候要送去祭祀的牲口一样……你们该出去了吧。” “到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冰龄哑然失笑,“你不是很讨厌被冤枉吗,这次怎么又一声不吭?” “不然呢,又能怎样?”顾流光唇角轻蔑,“他这样做,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现在这生人熟人皆勿靠近的模样,你们要是去问他,那不就也相当于送死?虽说他很珍惜现在的魔族,不到必要关头不会取我们性命,可上次的季骁,还有这次的我……呵,我也懒得去争论什么了,他那么固执,心中既然认定了我和妖族勾结那就有吧。我除了害怕背叛之外,更怕在意的他,毫不信任我。” 阿祝皱着眉,看了冰龄一眼,手指微有动作。 “别,打住!”顾流光注意到了,立刻开口,“就算你们放了我,我又能逃到哪儿去?还有,牵连到你们,我宁愿现在自尽!” 一旁的魔卫已经拿起了特制的寒铁魔刃,只待冰龄和阿祝离开,便划破顾流光的脊背,强行拆取魔骨。 她眼风扫到那晃眼的寒铁,又收回目光,淡笑:“你们两个,快走吧。告诉你们,我很怕痛的,到时候我叫起来,你们会听到‘杀猪一般的声音’。那可太不好了,毁了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啊。” “你真是……”冰龄双拳微握。 他还想说句什么,却被阿祝拦住。 “走,走吧。”阿祝不敢去看顾流光的眼睛。 而顾流光对着冰龄点了点头,轻声:“照顾好明珂姐。” “……” 冰龄魂不守舍的被阿祝拉出行罚室,阿祝看到他这副表情,不禁诧异。 “你在想什么?” “嗯,想起了上次,火脉动荡的时候。”冰龄低声,“魔尊大人也用了她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就像在留遗言。”顿了顿,“只不过内容不同罢了,魔尊大人是叫我带着魔族撤去幻魔径,照……” 看他说了一半没有后话,阿祝侧目:“照?”又用胳膊拄了他一下,“照什么?” “照顾顾流光。” 阿祝难以置信,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魔尊大人就算留遗言也是叫你照顾流光,那流光在他心中的地位相当重要啊!” “但是,流光她只跟我说,要我照顾好明珂,没有提魔尊大人。”冰龄侧目,“她这样,算不算死心?” 阿祝撤回目光,低头叹了口气:“谁知道?小顾性子直爽,这样的表现可能真的就……唉,魔尊大人的脾气猜不透,可怜了小顾,一直以来做了这么多事,帮你帮我还帮魔界,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等下。”冰龄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珂在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沉默。 过了一阵,他又看向阿祝。 “怎么?” “没事,她问我何时回去而已。”顿了顿,“我刚刚问了她一个问题。”说着,他的神色稍有一分尴尬。 阿祝看得分明,道:“跟小顾有关吧,你直接说!” “我问她,若是在没有成亲之前,我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她会怎样。结果珂跟我说,她会给我一巴掌,然后很久不理我。”冰龄皱眉,“我和她之间尚且如此,而流光她性子本就急躁许多,按理说,这次听之任之,不也跟魔尊大人一样,是很反常的?”
阿祝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还有被妖控制的可能?” “至少是她自己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冰龄神色坚定。 阿祝心下一喜,道:“如果是这样,那只要我们找出妖术残留的痕迹,流光她就可以避免一死了?”他当即起身,“行罚室还没有动静,我们得赶快——”抬头间,却看到方才那行刑的魔卫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冰龄记事,阿祝记事。”魔卫恭敬行礼。 “怎么了?”他们两个神情紧张。 “回两位记事,魔骨已经拆出,这个女子……”魔卫迟疑一瞬。 阿祝心里一慌,伸手握住魔卫的肩:“她怎么了?她,她没撑住?”又自言自语,“不会啊,我们都没有听到她呼痛。” “唉,你们自己来看看吧。”魔卫侧身引路。 刚到行罚室,冰龄和阿祝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许久没有接触过血的味道,他们一时间很不能适应,只觉得心脏快要跳了出来。 往里走去,一地的鲜红更让他们喉咙发紧。 “二位记事,你们看。”魔卫绕去顾流光的背后。 但阿祝的眼神却锁在顾流光耷拉着的左臂上,那上面尽是抓痕和咬痕,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而顾流光她急于毁掉一般。 看到阿祝的目光,站在一旁的一个魔卫小声解释道:“这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要行刑的时候,突然要求解开她的手,她说她不会跑。所以我们就把她的手解开,脚绑住了。她,她确实也没跑,只是在我们行刑的过程中,她不停的抓左臂,又去咬,真跟疯了似的……这里的血rou模糊,是她自己弄的,和我们无关呢。” 冰龄怅然一叹,对阿祝道:“她想毁掉的是魔尊大人给她留下的分魂印记。”伸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不过短短一天,她在他面前,两次深度昏迷。 要是明珂问起,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