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章 两难全
玉吟想了一会，只好问道：“师尊，那我们该怎么办？” 九幽尊微微一叹，“壶中仙利用乾坤阵不外乎是保护奇异时空，他待本尊如何，我自是不管。江湖总说杀手无情无义，奈何本尊重情重义，无论如何，本尊也要杀掉剑灵，将名剑拿到手，算是报答壶中仙的救命之恩。” “师尊，剑灵心地善良，命不该死。我们只要拿到名剑，不杀……”玉吟心里对张子羽已经是另一番情愫，与张子羽在归墟境的患难与共，于她的少女心思，已经是种下了情结。此时听到九幽尊仍旧口口声声说要杀掉剑灵，顿时有些凌乱，不免口不择言地哀求道。 不待玉吟说完，九幽尊早已是愤怒地呵斥道：“闭嘴，休要再提不杀剑灵，否则，休怪为师对你不客气。” “师尊……”玉吟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九幽尊坚决的态度，也不敢再多说一句。那一刻心乱如麻，默默地祷告上苍，保佑张子羽安然无恙，最好是躲到一处师尊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九幽尊略微沉吟，继而凝重地说：“你说先前进入归墟境，想必你对归墟境也熟悉了不少。为师命你前去查找剑灵下落，一旦遇见，不问是非，拔剑便杀。” 玉吟柳眉紧蹙，但碍于九幽尊的威严，稍作迟疑，拱手应声：“是，师尊！” 说完，玉吟便迈开步子，离开了九幽尊。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九幽尊深邃的目光里，露出了几许杀意，心中暗道：“臭丫头，本尊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倒是白眼狼。虽然你爹娘罪该万死，本尊也算是留他们全尸，你该感激本尊才是……” 他看着玉吟的背影，但是眼帘已经是一片火光滔天，一对憨厚的中年夫妇跪地，拽着他的衣角，泪流满面，哀求道：“大爷，求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吧！” “嗯哼，谁叫你们生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至尊元阴，本尊寻觅多年，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你们的女儿跟着本尊修炼九幽诀，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光耀门第，岂不更好？”九幽尊一脚将那一对夫妇踢开，骂骂咧咧地说道。 “不，大爷，我们只不过是平凡的普通百姓，不期待什么飞黄腾达，只期待孩子平平安安。”中年夫妇双双又是跪着爬到九幽尊面前，泪如泉涌，又是哀求着。 “娘的，真是厌烦，敬酒不吃吃罚酒。”九幽尊对眼前的中年夫妇怒不可遏，抡起一掌，灌顶而出，“砰”，中年夫妇被一掌击出，掌力将其跪地震飞，撞在屋子里的柱子上，又重重地跌落下来。 “噗、噗……”夫妇二人张嘴便是狂吐几口殷红鲜血，眼花缭乱，趴在地上，挣扎着一寸一寸地挪动身子，想要去抓住抱着孩童的恶人。 但是，九幽尊拂袖将中年夫妇屋子内的一盏灯卷落，灯火点燃了屋子内的残损的布条、竹篾，眨眼功夫，火光蔓延，顿时火光滔天。 在九幽尊怀中的孩童，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看着火海中的夫妇被大火一点点地燃烧，那一张张痛楚的脸上，仍旧挂着泪花。 九幽尊回过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平凡的普通百姓……哼哼，本尊让你变成金凤凰，理当感激涕零。好好报答本尊的栽培养育之恩！” 玉吟的身影已经消逝在了九幽尊视力可见范围，而九幽尊也起身，望着玉吟走去的方向，尾随而去。 玉吟走出草地，眺望着苍茫的神山，分辨了一下方位，“……蓬莱、瀛洲、岱舆……”她脸上露出了几许笑意，或许张子羽也去往岱舆神山呢，毕竟那一座神山相对而言比较熟悉，相当于“故地重游”。 而她一想到张子羽，又是心一点点地沉下去。这一次再见到张子羽，只怕是武力相对，师尊之命不可违，否则视为不孝。而且地龙宗门的规矩她也不能破坏，否则视为不忠。但如果对张子羽出手，那就是不义。 忠孝义，三个字，沉重万钧。 谁能告诉我怎么办？玉吟心中矛盾极了，或许自己根本就不适合俗世名利之争，那个一直萦绕着她的恶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与自己有什么关联？想要弄清楚这个恶梦，又该如何去寻找？ 为了一把剑，为什么非要杀人？何为忠？何为孝？何为义？玉吟一边走，一边踢着地面的石子，想着这些困扰她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剑灵，被卷入归墟境，你没有遇到危险吧？”玉吟长叹一声，瀛洲神山脚下，她不知何去何从。 前方葱葱郁郁的树木覆盖，似乎没有了去路，峭立而起的山峰，挺拔而立。缭绕的云雾，如梦如幻，宛若仙境。 归墟境内，五座神山环绕之间，蜿蜒而成一片浩瀚水域。水域之外，白色沙滩，青翠草地，繁茂树木。 清新的空气，顿时令人神清气爽。 玉吟漫步走进那一片葳蕤的森林，不知为何，竟是这般走了进去。 林荫处，偶尔有几只鸟雀盘旋飞过头顶，色彩斑斓的鸟雀，有些是玉吟见过，但大部分是她不曾见过的，根本叫不上名字。 越往林荫深处走去，却渐渐地升腾起一股阴寒之气。兴许是玉吟心事重重，那份警惕之心放松了不少。若是正常来讲，一旦有这样的阴寒之地，玉吟是最为警觉的。 因为阴寒之地总是有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给人心里蒙上一层阴暗。她修炼九幽诀都是在最为阴寒之地，因此，长久以来练就的本能她是能够很快辨别阴寒之地是否潜藏着危险。 但这一股阴寒之气幽幽的传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但渐渐地又是雾气浓郁，周围时而传来几声阴恻恻的声音，令人背脊生寒的凄冷声音。 玉吟出神般继续往前踱步，根本没有觉察眼前的境地。她脑袋中满是九幽尊严厉的眼神，而瞬间又是浮现剑灵张子羽英俊的脸庞。更多的是她感觉自己的命途与剑灵张子羽太多相似，也就让她更不愿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