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 五神山

    在玉吟眼里，除却九幽诀，一切有关于新奇之事，都当做是武学秘笈。她从未听过神话，而张子羽一语道破她在九幽诀中才能看到的描述的神山。自然她就以为神话就是像九幽诀那样的武学秘笈。

    每座神山高三万里，山与山之间是七万里。而张子羽、玉吟立身于巍峨神山之下，顿时感觉到那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渺小。行云穿梭其间，更是烘托出这五座神山的若隐若幻，更是显得五座神山虚无缥缈。

    即便凌空俯瞰，如此气势磅礴的神山，不免也是令人心驰神往。

    江山美人图，巍峨天下绝。

    行云如流水，缥缈寻仙踪。

    尽管张子羽不知如何走出这归虚境，但能够在有生之年，一睹神话传说之中的五座神山，也不枉此生了。他心知肚明，眼前的一幕，一定与玉吟施展的所谓“九幽诀”有关。

    至于九幽诀到底是什么样的法门，他不得而知。即使问玉吟，也不会得到详尽地回答。因为此时的玉吟对他，仍旧带有浓郁的敌意，甚至是厌恶。

    但如今他二人身处神山之间，神山之下，潺潺水流，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他们站立的地方恰好在一座神山山脚之下，一方方圆几丈的岩石层，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云雾缭绕的深渊。

    深渊之下，便是传说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无论天上地下，乃至于九天银河之水，都是汇聚于此。而这里的水域不增不减，似乎所有的水流进入这里的空间之后，变得虚无起来。想必这也是“归墟”的由来。

    行走在这样的险境仙境之中，既是惊险刺激，又是胆战心惊。因为稍有不慎，从这岩石层上坠落下去，不死也会被深渊吞噬成为碎末。

    玉吟嘴上坚强，对张子羽痛恨臭骂，但实际心里却是忐忑的。毕竟出现在这样的仙境险境之中，是始料未及的。更是不知要面临什么样的凶险，要是有张子羽的陪伴，或多或少，能够给给她增加几分胆量。

    这样一来，她对张子羽的敌意也就减少了几分。爱恨一个人，本来就是一念之差。

    况且她与张子羽本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仅仅因为张子羽令她师尊九幽尊心中不快，一方面她想杀掉张子羽，以报答师尊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也想证明自己这些年修炼九幽诀取得的成果。

    假若九幽尊一直让她修炼，纵然到头来突破了九幽诀的至高境界。可是她哪怕连一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多么高深的武学修为，又有什么用？

    出于这样的想法，玉吟更是迫切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这些年修炼没有白费。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玉吟自幼便听师尊说，自己是被爹娘抛弃了。可是，她一次次梦回萦绕，产生了很多幻觉。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但无论如何回忆，都是想不起。

    当她从梦境之中伸手摸向那一张张脸，骤然之间，那些脸庞都变得血淋淋的，甚至是人头落地。对于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她，一次次从恶梦之中被惊醒。刚开始，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可随着梦靥一次次清晰地出现，她好像看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过去。

    究竟自己的爹娘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抑或是自己的爹娘还活着吗？她很多次，都想问九幽尊。可每一次话到嘴边，都被自己咽下去了。

    因为九幽尊从她自幼对她只有一个要求：修炼九幽诀，突破至高境界。

    到底九幽诀的至高境界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从来不敢问九幽尊。甚至那一次次恶梦中的场景，她想要告诉九幽尊，从来也不敢对九幽尊提及。

    越是被梦靥缠身，越是激发着她想要去寻找真相。她渐渐地相信，那样的梦境一定与自己有某些关联，至于到底有什么瓜葛，她不清楚。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

    假如她爹娘还健在，找到了他们，是不是与他们相认？或者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们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有时想着想着，她顿时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再也没有一个亲人让她承欢膝下。

    不过，她生长的环境也没有多少人是能够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很多人与她一样，都是弃婴或者孤儿，被九幽尊养育长大成人。

    因此，九幽尊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养育之恩，没齿难忘。她时刻想着要给九幽尊分担烦恼。这也是为什么要孤身一人，进入蝶谷，找到张子羽一行，便要痛下杀手。

    谁知阴差阳错，进入了归虚境。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似乎只能在九幽诀中略有所感。但那都是硬邦邦的文字描述，与亲眼目睹，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沿着岩石层绕了一圈，根本没有出路。都是一样的，方圆几丈宽的岩石层，云雾缭绕，脚下是深渊，听得见潺潺流水，却是丝毫看不到水域。到底深渊深多少？无人知晓。

    张子羽也保持了缄默，遇上了这等事，多说无益。唯有寻找出路，走出归虚境，才能回到奇异时空。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进入了几次空间。穿越至神奇的三界，成为剑灵。三界高手为争夺剑灵，解除炼妖壶的封印，将欲界吸纳进入奇异时空。接着遇上这玉吟，一番交手，却进入了归虚境。如果此时他再进入内灵境，那么他的世界变得复杂多样起来。相当于进入四重时空，这要是在科学指导的现代世界里，几乎是想都不敢想。

    他深知，并非盗梦空间，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唯一让他有所不觉真实的，那就是自己离开灵气充沛之地，便打回原形，成了封藏在名剑之中的剑灵。幸而在五座神山时空里，灵气充盈其间，让他保持人形。

    内灵境执掌霓裳儿说过，只有通过不断地修炼，当他能够自己吐纳灵气，他才能彻底地脱胎换骨，才能从名剑的剑灵枷锁中涅槃重生，化形为人。

    在修为尚未到达之前，奇异时空的灵气、归虚境中的灵气，都给了他足够滋养的沃土。至少能够保证，他不会化为剑灵，封藏于名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