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7 乡巴佬（下）
凝结了时间之毒的索托斯之雾迅速的膨胀扩张将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纳为囊中之物， 从天陨落的云端沉淀到凡间后，充盈于正片空间中，扭转了数千万人VS一人的不利局势。 在精神能力者cao弄人心的时候将市民变成幼时的模样，因为城市居民都被幕后控制的缘故，每个人都没有处于他们日常工作的地方，农民工离开了建筑工地、钢铁厂的工人走出了熔炉、搬运着重物的劳工们都停了下来，精神控制能力者的利用反而让他们逃脱了变幼后可能遭遇的不幸。 千万人口的居民在索托斯的精妙计算与秦恩登堂入室已能控制微观世界的时间之力既达成了完美的效果，竟然连死亡重伤的例子都没有。 精神能力者故意想将事情闹大借势打人的谋划顷刻间功亏一篑，愤世嫉俗的女记者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无害纯良的小萝莉，摄影机拍摄到的不过是滔天白雾与城市的宁静，网络电磁信号虽然运转正常，可是索托斯之雾产生的视线干扰是无法解决的问题，变化成孩童的市民仍然处于被双重控制的状态，千万人口的城市变成了寂静无声的死城。 最后只有被探测到的幕后黑手——城市的隐形总督被秦恩察觉到位置，他成为城市唯一一个没有处于雾中的人。 这位控制了数千万人的精神系能力者是什么样子呢？ 答，很普通，年龄就是十六七岁，身高就一米六勉强一米七，刘海齐齐的在眉毛上看上去就是一个乖孩子，脸上白白净净的，既没有染发也没有打耳钉，除了鬓角太长外，完全符合高中生的特点，身上套着一套很普通的——在学校男女都可以用的运动校服，白净的小脸有点紧张，渗透着汗水，比秦恩小好几圈的小手攥紧着，外貌轮廓是偏向柔和的类型，一眼看上去竟然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中性打扮。 除了倔强的眼眸透露着坚强不服输的眼神外，其余的地方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特色——虽然在外界这幅模样应该能让他很吃香的可男装可女装的美少年，可在幻想乡内，在很多高质量妖怪俊男美女中就显得不怎么特别的。 幻想乡长相妖孽的男男女女看多了。 八云紫、风见幽香、八意永琳、蓬莱山辉夜、爱丽丝、灵鸠伊凛，这些人都各有韵味，哪怕是伊吹萃香那个死鬼都是个可爱到爆（外貌）的小萝莉，胡桃更是个金发大洋马，初代也是个很不错的日式美女。 男子当中，魂魄妖忌与森近霖之助也是个不错的男性，丢到外界，这两人估计也是那种属于‘男神’‘颜值爆表’系列，就算魂魄妖忌一把年龄了一样不妨碍许多叔控爷控，那个健康壮硕的老爷子，完全符合中老年妇女偶像的水准 比比，自然就显得平淡了。 秦恩站在索托斯之雾中与对方遥遥对视，没有控制索托斯之雾侵蚀他，此举并非是虚情假意的仁慈，而是为了理性的谈判。而厚厚的白雾也隔绝了他的视野，站在索托斯之雾中的秦恩看着面前的超能力者说道：“看来是我技高一筹。” 秦恩向着少年炫耀着自己的胜利，而这名长相偏向阴柔的少年则紧抿着薄薄的嘴唇一言不发。 在觉醒超能力后，少年就自以为自己是天命的主人公。转换成网络小说的话，剧情就是一个觉醒控制他人力量的高中生解决了自己周围的麻烦，借用超能力潜移默化影响同学老师，让别人尊敬自己……然后展现出自己的个体能力，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属于那种没啥野心的日常流超能力都市YY小说主人公。 只是在网络小说中，这种类型的主人公面对其他超能力者进攻的时候总是会化险为夷甚至收其为小弟，遇到的第一个女超能力者会发生喜闻乐见的剧情，遇到男超能力者不过就是给他升级送菜，哪怕是传说中的千年老怪物也只是给主人公升级的料，可是等秦恩以都市小说超能力男主角第一个敌人登场的时候，少年费尽心机的布局，化为了笑谈。没有给他表现出智慧和手腕的能力，这就像是玩游戏玩才刚扔几张牌，对方就丢掉了手牌，仗着身体强壮掀开桌子，一拳[直接攻击对方玩家]将他按在地上暴揍。 自诩经营了一年多的地盘顷刻间化为流水，数千万的人口全都被变成了孩童，完全没有自己预料中的斗智斗勇，曾经假象无数次的对敌，只是变成了笑话…… 所以，他不服气——不理解秦恩那诡异莫测的超能力。 而他又觉得委屈——他已经尽可能避免和其他超能力者冲突了，却还是被找上门。 失败的屈辱支配了少年，但比失败更可怕的却是死亡，尽管对方没有动手，可少年却感觉到无形的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雾没有吞噬少年，可是距离少年却很近，他亲眼看到自己身旁的人是怎么在雾袭来的时候从一个健壮的青少年变成小孩子的，在亲眼见证时光倒流的状况后，少年的心顿时被恐惧与骇然填满，顿时慌不择路的拼命撞开雾，然后逃到天台，到天台后，少年陷入了绝境，他明白自己不是很有运气很有本事逃到天台的，而是对方故意放纵才没变出孩童的。 少年强忍着青少年阶段特有的暴躁脾气，调动自己的思维猜想秦恩的意图，在威逼秦恩离开城市失败并且亲眼看到他闯入城市无人阻拦的模样后，少年终于放弃了过多的谨慎开始猜想秦恩本人的立场与意图，让自以为苍天第一老子第二的青少年意识到这点可不是容易的事，清国还不是被八国联军按在地上摩擦摩擦才觉醒的？ 强克制着怒气与不满的少年勉强冷静下来，对着秦恩开口问道：“你，来到这里肯定不只是看我现在狼狈模样的吧？” 有什么话，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少年算是彻底的退让了，被打一巴掌后，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导地位，而是选择‘谦虚’的倾听秦恩的条件。 “不啊，我就是看你倒霉模样的啊。” “…………——你！！！！” “你是什么你啊，你以为我故意留手是干啥的？我就是看你倒霉的……否则我才不来看你呢，哈哈哈！”秦恩完全没有选择配合少年说话或者是给他一个台阶，迅速的引爆了少年的G点，少年的脸顿时被气成了酱紫色，愤恨的瞪着面前的男子，他的这幅神态反应情不自禁的让秦恩想到了被抢了骨头的落水狗。 但是秦恩并没笑太长时间，很快他就神色一正，前一刻还尽情揶揄嘲笑的刻薄模样眨眼间就像是变魔术般换成了一张淡漠至极的脸孔：“说话不要那么太绝对，你在电话里威胁我的时候你可曾想到现在？” 少年看到秦恩这张教训他的面孔，忍不住升起一丝厌恶的心情，自从觉醒超能力后，曾经刻薄要求他的长辈就再也没有难为过他，学校的老师也从不在刁难他了，虽然不曾主动仗势凌人，可精神催眠的效果却能让他远离被鄙夷被排斥被嘲笑的日子，然而现在一年过去后，他却不可避免的再次被人教训，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居高临下的训斥，让他想起了学校的教导主任。 秦恩觉得少年像是丢了rou骨头的落水狗，少年何曾不将秦恩看成一个性格刻薄狠毒的秃头教导主任？ 不过最终少年还是没有做出跟秦恩拼命的不智举动，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忘掉被打脸的痛，故作冷静的说道：“……我似乎是要在这个城市找人吧？作为我战败的条件，我可以帮助你找到那个人。” “哼，终于说出了点像样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若是少年当时在电话里好好与秦恩谈判，秦恩就不会如此行事，这样少年不会丢脸也不会丢面子，秦恩同时也不介意用自己在幻想乡获得的道具或者是将一点修炼法门告诉他。 但是后悔已经晚了，少年终于认清楚其身份，不仅仅积极帮忙，还不求条件，用这种战败条件来交换敌人的仁慈已经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了 见少年服从后，秦恩就将调戏时间画上句号终结了，秦恩随手丢出从少年出租屋内抽取出来的时间轴记录，属于[她]的身影再雾中现身，虽然雾阻拦了少年的视野范围，可是几米内的情况还是能看到的，少年仔细盯着那个给人文学少女印象的女人，不禁开始思索起思维网络中的信号：这里面当然不止是他本人的记忆，其中还有曾经租住给他房子的房东记忆。 ……那人也在他的控制当中。 千万人的思维寻找线索不过是短短五六分钟的问题，这五六分钟过去后，少年不仅仅找到了[她]的身份，还猜测出了秦恩的身份——两年前曾经在这个城市发生的事，当时闹得还是蛮大的少年只是狂妄，然而他到底是用一年时间就彻底支配了城市千万人口的才俊，除了那个女人的下落外，还有很多相关的线索也被其捕捉到。 ——原来他不是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千年老妖怪。 大桥袭击落水、神秘失踪的女人，很多有关情报都被他掌握，他甚至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秦恩，而之前的畏惧和愤怒不自觉的变形嫉妒、同情还有好奇。 一个人失踪两年，两年后神功大成然后返回故乡寻仇，这同样是少年经常看到的戏码，他又嫉他的才能（两年时间）又觉得理所当然（复仇嘛）。 但是少年并未点出秦恩的身份，哪怕他知道这个袭击自己的人很可能就是两年前被[她]袭击神秘失踪的人仍然三缄其口装作呆头鹅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说道：“那个人很早就离开了。” “很早？有多早？” “是上上任房客的事……在我和她之前，有一对情侣曾经租住过几个月，他们也没住多久……后来我觉醒超能力后觉得在城市内锻炼能力太显眼，于是我就寻找别的租房，然后我就找到了那个房子，当时房价很便宜，远离城市无论闹出什么sao动都没人在意，房间面积也很大，水电网络都有准备，性价比很高，所以我就决定在那里住下去。” 秦恩沉默着注视着这个少年，等待其后续。而少年顿了顿后则继续说道：“在我搬进去后一段时间，我察觉到房间有不对劲的地方，找到了地下室……但是在我住进去的时候地下室就完全封死了，看上去就是一个被中断开发的地下室，我也没加以理睬，里面曾经有什么……我完全不清楚。” “哼，问了半天结果你知道的情报也有限——”秦恩随手一番，变成云雾状态的犹格索托斯迅速的变成实体，白色的云雾变幻成实体后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纤细瘦弱的少年变成一只肥胖的蚕宝宝。 黑色的风衣带动着不可能单独摆脱地球引力的躯体飞向上天空，男子虚手一抬，便让被索托斯和时间之毒封印的蛹飘浮在自己的身旁，卷起他就回到了被他踹开的房屋中，回到房屋中以后丢下白蛹，解除了时间冻结，少年就从蛹中站了起来。 由于时间冻结的缘故，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前一秒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学校的屋顶和满天白雾中，突然陷入黑暗让他不禁感到一阵恐慌。 可等他动了几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双眼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索托斯之雾变成白色的眼罩将少年的双眼覆盖上了，而他白皙的脖颈处则挂着一条狗项链，长长的铁锁叮当叮当的垂落在地上，两只手被绑缚到后背，被一条皮带束缚着一动都不能动，跪坐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人形宠物犬。 少年被气的脸蛋通红，尽管早就想到对方不可能善待俘虏，可是这般折辱到来后还是让这唇红齿白的少年气的浑身发抖：“士可杀不可辱！你干脆杀了我吧！” “你觉得不满意？那好，我就用针线将你的眼皮缝上，将你的双手四肢砍掉，丢掉角落内……这么处置你觉得是不是就很有尊严了？” 被绑缚住的少年涨红着脸不说话了，他性格谨慎——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一个人，所以他并不敢去测试这个男人的底线，只能任凭这个不讲道理的霸道超能力者肆意妄为。 秦恩这么做也是保守起见……虽然时间能力此时一秒不停的全力运转产生[立场防御]隔绝干扰，但是谨慎绝对是不错的，让他看不见摸不着，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超能力的突然启动。 “跟着我走。”但是秦恩是不会跟他解释的，他其他控制的傀儡全都变成了几岁大的小孩，根本帮不了他，秦恩就像是遛狗般的扯着铁链，慢吞吞的拽着委屈的少年向着下面走去，继续开始之前没有完成的调查。 走进地下空间后秦恩算是知道少年告诉他的里面已经被封死了是什么意思，才走下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被砌的非常完好的墙壁——为什么说完好呢？除了单纯工艺上完美无缺外，连四周其他的地方都是相同颜色相同款式相同材料的，给人的印象不是‘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而是‘储存某些道具的地下室仓库’，而秦恩则在昏暗的地下室白色灯管下看到了几个罐子，将索托斯形成的铁锁缠在附近的栏杆上后，秦恩搬开上面的遮盖物，结果嗅到的却是一阵古怪的味道。 少年自暴自弃的说道：“那是我泡的酸菜和自己腌的咸鸭蛋。” 被绑缚双手的少年听着秦恩的动静，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秦恩在做什么。 秦恩面色古怪的问道：“你一个十几岁的臭小子还会做这个？” 少年落寞的说道：“我跟乡下的奶奶学的。” ……看来，是从长辈那里继承来的知识遗产。 秦恩没有再出言嘲讽这个少年，而是将覆盖在坛子罐子等器具上面的东西用时间能力调整放回了原位。 在少年的印象中，这里，或许就是一个普通的地下仓库——他可能靠着能力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方法知道这里内有乾坤，不过他却没有好奇心大发的去深究到底，而是将这里废物利用干脆的当成普通的地下仓库用，而这，或许就是上上任居住在这里暗中开辟出地下通道的那个女人所希望他人做的。 但是秦恩的目的却不在于此。 秦恩摘掉脖颈处的黄铜项链问道：“菊理，你能破坏它吧？” “……唔，上面存在着魔法术式的痕迹，但是强度不大，我可以尝试破坏它。” “那好，你自己看着办。” 被黑暗屏蔽了视线和感官的超能力少年听了半天都不知道秦恩在和谁说话，若是没有之前的经历，他肯定会将秦恩看成一个神经病，可是，在经历之前的战斗后，秦恩在他心中已经从未知的超能力者变成一个失踪了两年后归来家乡的复仇者，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奇遇。 黄铜硬币形态的菊理脱离了秦恩的身体，变成了足球大小的硬币，瞄准了正前方的古怪墙壁，秦恩顺手将放在那里的瓶瓶罐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然后在硬币内的菊理朝着墙壁释放出了青蓝色的光芒，隐约的听到好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面前被浇筑好的墙壁立刻就在菊理的攻击下土崩瓦解，留下一道足够几个人同时通过的缝隙。 做完这个任务后，菊理又变回了黄铜硬币的模样挂在秦恩脖颈处，与此同时还得意的向着秦恩炫耀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做的不错。”秦恩的赞赏是发自内心的，攻破防御术士，打破墙壁却没有伤及根基，连地下内的腌菜罐头都完全如初，这份力量的精妙就要点一个赞。 与此同时秦恩的眼瞳开始变幻成金色，比之前在房间内还要强大的时间之力波及到地下空间当中，从时间轴读取出来的记忆完整的覆盖在了现实，昏暗无光的地下世界，眨眼间就变成了明亮的走廊，曾经在两三年前，那个女人制造的地下设施真容再一次展现到了秦恩的面前， “那么，继续走吧……”秦恩牵着刚刚获得的‘宠物狗’，向着地下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