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你是三岁小孩吗？
“……” 败了，恐怖的白光一点点变弱，异样的冲击让口鼻涌出红色的血迹，日常之时的美丽变成落魄，战斗时候的霸道与狂气变成狼狈，尚存的刺眼白光让她双眼都很难睁到相同的大小，右眼不断无意识的抽动着，手指也一缩一伸，无节奏的痉挛着。 巨剑不断的在空中旋舞着，剑柄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失去握手的巨剑在没有气力的支撑后直接刺在距离露米娅手边，泥土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脸上，呛人的灰尘全都粘在她全都是血的脸上，那无往不利的兵器也开始四分五裂变成欠片，最终在一种阵风沙当中化作不值钱的缎带，失去主人力量的缎带四分五裂。 露米娅发觉自己根本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眼睛的余光只能看到那个魔神般的巫女，黑色长发的巫女就站在那个方向。 在这个角度，露米娅看不清她的表情，一层阴影覆盖在博丽初代的面上，无论露米娅怎么尝试去看都没办法看清这一点。 “喂……博丽巫女，你，应该没死吧？” 露米娅喘着粗气，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动不了，也没办法战斗，看着她那几乎变体无伤的状态，她知道自己又输了。 “我现在没有力气动弹，要杀就趁现在吧，博丽巫女！” “………………” 没有反应，露米娅有些纳闷，难道说你连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都不肯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勃然大怒的吼道：“赶快动手！博丽巫女！” “…………” 下一刻，博丽巫女动了，她却并非是要杀死露米娅，她的那个动与其说是意识支配身体的行动倒不如说是刚才那一阵风吹来让人产生她动了的错觉。 那就是那个巫女并没有受伤，一点伤都没有，只是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身上那淡蓝色的光能还在缠在她的身边，她原本双手装备着的特殊抑制用的装备也已经粉碎。 装备碎掉后，那个博丽巫女也像是失去全部力气一样，双腿一软先是屈膝跪在地上，然后在这一刻露米娅才看清她的表情，她早就晕厥过去了，全身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在露米娅之前晕倒了。 “这大概，算是，……我赢了吧？”露米娅的嘴角还溢着血，可她仍然厚颜无耻的给自己扣上胜利者的帽子。 博丽初代自然没有办法反驳露米娅，能反驳她的人都不在，于是露米娅更加确认，自己没有晕厥意识仍然清明：这说明自己比博丽巫女优秀，自己并没有输的太惨。 “咳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自我安慰般的想出这般念头后，她的喉咙内的声带也已经受损，声音早就破掉了，笑声像是夜枭一般。 “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者，哈哈哈，虽然难看点，但是……我赢了！巫女你服不服？” “…………”这是很蠢的问题，初代已经晕过去了，自然没办法回答，于是露米娅开怀大笑，像是孩子一样开怀大笑道：“没有异议？那就是我赢啦！” 而在确认自己‘胜利’后，露米娅也失去支撑自己起来的气力，初代给她造成的伤害也让她痛苦不堪，在看到自己的敌人倒地后，她也失去坚持下去的理由，呈现一个大字躺在地面上。 她的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天空，目光直接穿越那厚厚的云层，跨越那条时间之线，往昔的回忆也在这时涌上心头。 在那个时候，露米娅还是一位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大妖怪，肆意妄为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将人类视为食物，连同胞都视为猪狗，目空一切。 八云紫动不了她，风见幽香也一直回避跟她交手，哪怕是在妖怪当中，那个时候露米娅的性情也是那种极端暴虐的类型，没有人敢招惹她，也形成她当时目空一切的狂妄与自大。 敢于挑战她的年轻妖怪与无谋人类勇士都变成一堆又一堆枯骨，像是没有人要的垃圾，像是路边的石头，幻想乡内妖怪与人类全族人口因为露米娅肆意妄为锐减，骨头被堆筑成一座又一座京观。 那个时候露米娅是何等的自大，何等的愚蠢，这种暴虐性格的人有什么挚友可言？那个时候露米娅甚至去想回到外界将那个世界变成自己的狩猎场，满足自己那阴暗而又邪恶的兴趣和愉悦。 然而，报复终于到了，在那个时候，一位巫女来到自己的面前，向着坐在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头骨堆积出来的王座上面的露米娅，发出挑战。 “你是来杀我的？博丽巫女？你还没有吸取教训？” 那个时候，露米娅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就算是博丽巫女也没有被她看在眼里，甚至她在这个一言不发的巫女面前，拿出一副骨架：还算是完整的骨架，穿着巫女服的骨架。 上一任巫女不是死于正常的原因，那个笨蛋巫女就是因为要惩罚露米娅，却被她反杀……那个时候露米娅没有杀死她，而是将她清洗干净后脱掉她的衣服，从头到尾都是生吃，四肢躯干内脏……全都吃掉。 每一滴血，每一块rou，只是留下骨骼，其他的东西全都被露米娅吃下去。本来只是半小时不到就能吃完的，在露米娅刻意的工作下，却是持续足足一天一夜，那个博丽巫女是在露米娅的虐杀下，哭喊着足足一天一夜才毙命，她将骨骼保存，将其套上衣服，扔在博丽初代的面前，羞辱她。 面对露米娅的挑衅，博丽初代却没有任何动容，她那冷漠而又平静的双眼让露米娅十分惊讶，就算是上一任被自己吃掉的那个巫女，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是全身都在发抖……然而面前的这个：在上一任被虐杀后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走马上任的博丽巫女，却是那样淡定老练，仿佛早就见过修罗地狱，完全没有将露米娅的侮辱和刻意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放在眼里。 “有胆气啊！” 当时露米娅很生气，她将其理解为轻视，在这样的状态下，露米娅没有任何游戏的心思，抱着全心全意去要杀死面前这个视自己为无物的自大巫女。 甚至在那个时候露米娅都决定要让这个巫女当自己一个月的食粮，要在一个月内的时间内，让她吃遍世界上全部的苦头，用这种方式去报复这个轻视自己的巫女。 “真强啊，你……作为一个人类，就算是因为某些原因变的不老，但你这也强的太过分了。”满脸是血的露米娅感慨着过去的回忆，苦笑起来。 至于现在自己为什么没有像上次死亡——这就跟初代的状态有关系了，她，并没有杀意，自从复活后露米娅也没有虐杀无辜，虽然破坏大量财产的举止也不算善良，却比往昔要改进许多。 这自然没有杀意，再加上……那平和的生活对其的影响，于是，露米娅只是被狠狠教训一顿，却没有死亡——于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有时间自欺欺人说自己胜利了，这只是侥幸而已。 侥幸带来的苦涩，难以下咽，苦笑几下露米娅就觉得胃袋里一阵翻滚，好几口血全都吐出来。 也不止是吐血这么简单，伴随着自己还没有消化的残羹，全都被吐出来，露米娅嫌恶的看一眼那些剩饭，翻个身坐起来，防止自己的身上粘着那些污物。 露米娅，被教会怎么做人，狂妄的黑暗妖怪在那个时候就被扑杀，就像现在这样——不，比那个时候还要凄惨。 露米娅眼睁睁看着博丽初代在那个状态下将自己击杀，被击杀的时候她脑子里完全没有别的念头，只是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最终被博丽初代轰杀之后倒在地上。 那些被自己虐杀的骷髅京观仿佛也在嘲笑着她的愚蠢和自大，除了在最后将博丽初代那张脸深深印在脑海当中，她也做不到其他的，带着满腔怨念下了地狱。 事后的葬礼和尸体可能是一些‘朋友’帮忙完成的，虽然没有挚友，可是因为露米娅的强大而跪舔的人也是存在的，其中不乏一些小人，却也不缺少一些真正一些尽人意的家伙。 处理掉那些阴森森的骨头，然后那些尸体在事后露米娅也知道都是被火花成骨灰带走，并且还有人请了德高望重的大法师来解决转生的问题，露米娅事后复活的时候也打探到，后事都已经被人办好了。 当然，那不是因为露米娅生前作为一个纯粹邪恶的妖怪有多大的魅力，那些人只是尽人事罢了，露米娅的暴虐不是所有人能接受的，哪怕妖怪也是如此……法事，自然有人去做。 最终露米娅的尸体是被人无声无息的装在棺材当中，还特意用露米娅生前的武器去镇压露米娅本人的怨念，自己生前的宝物被小人搜刮一空。 墓室同样也不是因为别人好心，那个墓室与其说是给露米娅死后安宁还不如说是一种囚禁，不让其怨念异变的镇压，那些阿堵物不过是一种无关痛痒的安抚。 草草了之尽人事而已……露米娅在事后复活的时候找不到自己原本的党羽也是因为如此，分割掉她的财产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什么情谊，修建墓xue的人也自以为不亏钱露米娅，因此…… “赤条条地来，无声无息地走……再又悄声无息的复活，这还真是报应啊，这也许就是我当初杀戮过甚的报应吧！” 回忆自己的一生，发觉不痛快的地方很多，失去的东西也很多，也认清自己的愚昧，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弥补，露米娅只能抓着自己的头发，用饱含苦涩与无可奈何的笑容来让自己去‘正视’过去。 露米娅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差不多了，开始缓缓的站起来，她勉强控制妖力让缎带恢复原状，它现在也就是个缎带了，没办法变成武器，露米娅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战斗，站着喘气都颇为艰难。 她没有向着初代那里走去，只是望她一眼就没有任何兴趣了，好似是在看陌生人一般，喘着气，望着那不算明亮的天空，叹息道：“不管怎么说，这孽缘也结束了。” 露米娅觉得心满意足，战斗的理由也没有了，昔日喜欢吃人的恶习也已经改正，她也不打算再碰那黑暗的事情了，以后露米娅就打算找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像是风见幽香那样隐居，不问世事。 “啊，不问世事还是算了……啥都不做在那里养花我可受不了！” 嗯，还是要妥协下……这对于露米娅的性格来说这个不问世事水分很重，想来想去露米娅就找出一个差不多的理由：“大不了以后找个工作，那个没用小子在哪里开个店铺或者是整日遛鸟斗狗算了。” 未来可能也是一阵鸡飞狗跳的，但是这也表明她这个时候没有心思搀和幻想乡其他事情的信念了，对于初代，她不打算杀生也没有打算，事情，就这么算了——！ “你以为就这么算了？露米娅，你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 “咦？” 冰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露米娅下意识转身去看，却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破空之声，在这一刻露米娅全身冰冷，战斗的经验告诉她那个说话的人，是冲自己命来的！ 噗嗤！ 露米娅躲开要害，可是身体终究还是过于迟钝和疲惫，锐利的刀伤几乎划破露米娅的身体，从肩膀一直到腹部的狰狞伤口迸出大量的血迹，衣服被破开，肌肤也被剖开。 然后是迎面而来的飞踹，露米娅连格挡的力气都没有，就是被一脚踹中脸……黑黑的鞋印让她本来就狼狈的面孔变的更加脏乱。 这一脚也彻底破坏掉露米娅的平衡，她只是能发出：“唔！”的一声，然后任凭身体撞在树上，动也动不了，身体贴着树干滑下。 血的味道让空气都带着难闻的恶臭，疼痛让露米娅的视线变的模糊，向前看去，露米娅才发现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一步一步的靠近，举止非常谨慎，并没有因为露米娅重伤而变的粗心大意，这让露米娅放弃掉利用大意偷袭反击的念头。 站的有些远，看不到面孔，却能大概看出轮廓，这家伙一只手拿着魔法形成的单手斧，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本书，这样子看上去很不搭调很可笑。 大概是觉得露米娅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斧头扔出去，这魔法形成的斧头直接破掉露米娅的防御，切入她的腹腔当中，露米娅的脸色一下就变的惨白。 差一点，就被拦腰斩断！ 当再次靠近的时候，露米娅看清楚隙间自己男人的面孔，这是那个博丽初代养的那个小白脸，那个好像是叫做秦恩的男人，拿着一本魔法书，杀气腾腾的逼近。 “是你……居然是你……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居然是你一直看着。” 秦恩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看，虽然现在自己是占有优势，可是这个叫露米娅的大妖怪，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嘲笑自己！ 没错，是嘲笑没有错误，她挂在脸上的就是嘲笑与轻视，就算是被秦恩袭击成重伤，她却也没有看得起秦恩的意思，轻视的神色跟原本一样。 “秦恩先生，您没必要这样做吧。” 梅莉从后面走出来，像是担忧露米娅反噬一样在后面缓缓跟着始终不肯靠近，这也让露米娅没办法看清楚这是谁。 “没有必要？斩草除根，杀掉敌人不是很正常的吗？”秦恩说的很不屑，可还是停下继续靠近杀死露米娅的意图，而是站得远远的，望着不断流血的露米娅，盯着她的伤口，眼里全是卑鄙的愉悦。 停下来没有靠近的原因这是因为梅莉之前表现出来的渊博智慧，可不是秦恩害怕。 而在发觉秦恩停下来后，梅莉也松口气，望着重伤的露米娅说道：“其实现在这样不用管也行，博丽巫女能出来，八云一方肯定也会做出反应，她的未来肯定不会好过的。” “不会好过？只是不会好过而已？” 秦恩有点不痛快，魔界圣典看出秦恩的不爽，殷勤的给秦恩变出魔法小刀，秦恩狞笑一声，直接将它当飞刀插入露米娅的大腿。 露米娅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叫出来，一点也不给秦恩高兴的机会。 这个时候脑袋也是模模糊糊的，也没办法说啥，实际上现在的露米娅连听什么都很吃力，只能带着不打算在这个小人面前暴露自己弱点念头，控制着自己的意识。 “不用冒险管这个大妖怪了吧？好歹这也是一位大妖怪，到此为止比较好，毕竟您是人类，若是被临死前的妖怪用生命去诅咒的话，您将来的日子也很不好过的。” “…………切。” 诅咒？像是电影里那些反派的诅咒？这在人类当中挺可笑的，可是，在妖怪世界当中……还是这个知道很多的梅莉说出来的，那这个诅咒肯定不是简单骂人这么简单。 也许，这就是一些杀死强大妖怪却是一些英雄们不得善终的原因吧？ 望着秦恩那阴晴不定的面色，梅莉继续开口说道：“何必跟一个注定不会有好结局的人计较呢？跟她计较的话，岂不是会让自己变的很难看？” “你真是啰嗦啊！” 秦恩不满的抱怨起来，但是他却并没有继续报复下去，而是缓缓抱起晕倒的博丽初代。 “动手啊，为啥不动手呢？”露米娅没有听清之前梅莉说啥，只是咬着牙，不服输的说着这些话。 秦恩冷眼看着还在那里咬牙得瑟的露米娅：这伤势看上去吓人，可是秦恩却也看到，她的伤口正在以不慢的速度愈合，这说明她不会就这样死掉的。 “就知道给人添堵！” 秦恩觉得有些不解气，抱着初代的秦恩又是踢露米娅一脚，被踢这一下的露米娅却是找准目标了，呸的一声吐出口里的血，正巧的落在秦恩的脸上。 “…………………………” 秦恩满身寒气的瞪着这个因为命中准星得意的女人。 “呸！” 像是闹别扭的小学生，冲着露米娅的脸就一口吐沫，擦掉脸上的血迹，抱着博丽初代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