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节 步行街(四)
“仓皇逃窜的设定,更像是潜逃的私奔,依偎在伯爵胸口的漫步,居然寻觅到初次恋爱时候的冲动,美妙的舞姿旋转在轻盈的海平面上,仰望着美丽的霞光。” 急促的命运交响乐章迎来亢奋斗争之后的和缓黎明,迷路的追兵疯狂扑向僻静的小巷,而卡过视野死角的我与王妃,则安然无恙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我可没有相似的癖好,只是屈尊逃避,是否有辱您的荣光?” “直率的成熟男人更具有魅力,松弛有度的幽默,我就要爱上你了!” 王妃挪移走搭在我肩上的冰冷右手,手掌拖着下巴,五指遮挡着抿笑的小嘴。 “被毒液浸染的示爱,恕我没有接洽的勇气。慈善的美丽,是不属于我的风景,当然夫人被侵蚀的眼睛,在纷繁的世界中也近乎失明,却又为何观赏展览出的狼藉?孤芳自赏的魅力,不也同样值得欣喜。” 街区上孤独的人,格格不入却结伴而行,排遣出寂寞的忧伤。 “善良的隐瞒能否骗过伯爵犀利的眼睛,答案明显是否认的。谈判桌前的肃穆气氛,是我讨厌的交流方式。无法扩散的凝重,压抑而窒息。” “情趣本不该属于麻痹的战役,不过偶尔的尝试却也不错,至少能够消除并不稳定的因素,现在可以构思我们之间交易的模型,关于侵占财产的利息补偿。” 左手插进口袋,庆幸着剧烈跳动之后仍未遗失的条约,褶皱的累累伤痕并不影响观阅的状态,模糊的字迹并不需要一一辨认,那只是必要的表面流程。王妃粗略的鉴定之后,直接蜷成一团,塞进破损马路的缝隙中。 “共赢的收益,不得不让我心生疑虑。伯爵传达的善意,总是潜伏着触目惊心的结局。雷同的剧情反复上演,出尔反尔几乎是锁定伯爵的标签呢!” 王妃从嘴角挤出的微笑,却如自然的皎月,找不到丝毫亏损的破绽。使原本占据上风的我感觉到气息微妙的变化。稳定的局势似乎就要轰然倒塌。 “俗套的别称,是迷惘还是求真?如此看来,王妃并不允许我放肆主权。” 话音未落,一大波执法卫士环绕出审判的修罗场,炼狱的火焰灼烧着。映照出失败的阴影,却无助的驻足在原地,无法动弹。 “看起来简短的谈判又要无限期的滞后,繁琐的阻碍就像木桩一样摆放在眼前,该怎么摆脱密布的陷阱呢?” “就是他,谋害格拉斯将军的罪魁祸首!” 一名新入伍的士兵在领袖的怂恿下指认着犯罪分子,合谋的演技很容易辨认,抖动的双手,更是徒增幼稚在稚嫩的脸颊上。一个眼神的交涉,如同触电般的瘫倒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那是甚至无法安慰自己的供词,自然无法收获奇袭的效果。 骑在马背上的执行队长跳下战马,铮亮的皮靴踩过新兵的脊背,拔出长剑向我们靠近,故意踩出高亢的脚步声,增加自己都不确信的勇气。 “两位,请接收我的审查,证明你们无辜的罪孽。颠倒黑白是背离我的理念,温柔的交流。才是我追捧的乐趣,既不会诬赖任何一个善幼,也不会纵容任何一次毒恶。”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不过那位可悲将军的残疾。确实是出自我的杰作,论述犯罪事实,我是供认不讳的。但事端的起因,请允许我再次重复,姑息黑帮集团的肆意妄为,对这位夫人造成的损伤。我对连环的惨案表示遗憾。” 队长显然没有预料到认罪的事实,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的行动。却在王妃妩媚眼神的撩拨下,找到改变人生的启迪。昂首阔步的姿态,就像是雄赳赳的艳遇求偶,深深的鞠躬更是将肤浅的目的表露无遗,勾起的眼角深情凝望着风韵犹存的王妃,那是我看懂却读不懂的情节,或许审美的代沟便是如此。 “亲爱的夫人,让您受惊了!我为同伴愚蠢的决策而向您道歉,不听劝诫的他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粗鲁的手法,确实违反了本国的章程,深明大义的您一定不会包庇您违法的下属吧!” 谄媚的殷勤总是可以在尴尬的场合中化解紧迫的矛盾,队长捧起王妃呵护娇嫩的双手,垂涎欲滴的眼神,cao纵着有些迷乱的四肢,陶醉在脂粉弥漫出的结境。 “很抱歉,我不能允许用一个错误弥补另外一个错误。况且他并不是我的属下,而是属于我的临时情人,忠心的骑士!” 王妃的话惊醒了队长遐思中的幻想,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可无论怎么仔细打量,都得出欺骗的不信任。妒忌的扰动,更是令他丧失宽恕的耐心,换做武力的夺取。驱散围观的群众,是要密谋一场没有见证人的杀戮。 “小子,你是否需要向上帝祷告祈求原谅?” “血腥的刽子手居然也谈及上帝的宽容,看起来你很喜欢自己扮演的配角呢!不过为了结局还能保留悬念,我必须自私的向您提醒,我的天空里没有允许上帝存在的暂居地,更不需要伪善的征求原谅。” “哼哼,理屈词穷的苍白辩解么?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充当可以主宰命运的上帝,负责清除不合格的产品,不要担心,我锋利的长剑附带有无痛的斩杀效果,或许还能透彻你的鼻息,嗅到你自己甜美的血浆。” 王妃故意的亲吻更是令感慨的队长恼羞成怒,誓言要将我撕裂,凝聚的血液疏通在抓狂的内心,下一秒的大爆发值得期待。 “神明的意志居然会寄托给愚蠢的人类,随意插手或许会遭受某种自然惩罚之力的牵连,一反常态的退缩,有时候也是保存实力的智慧。不过很显然,你不会同意我的心不在焉,既然如此,那就将神明,泯灭!”
飞驰过队长的身前,猝不及防的他在剧烈的碰撞中倒地。脱手的利剑深扎在地砖缝隙下的土壤中,惊慌失措的士兵站在原地,揉着质疑的眼睛,不愿接受欺骗自己的事实。 “吼吼,果然是我有些轻敌了,不过这也是你最后创造的辉煌,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小子,准备通知你的亲属收尸吧!” 一跃而起的将军艰难的从围困的泥土中拔出自己的武器,吆喝着没有用的狠话,免疫着溃散的抵抗力。重振旗鼓向我主动攻击,挥舞的长剑对准我脆弱的心脏,却一次又一次的扑空,越是有形的目标,越是难以击中。来回的奔袭之后,有些疲倦的队长扶着剑柄,气喘吁吁的立在原地,泛白的双眼联动起缺氧的构造。 “如此精彩的对决,怎么能缺少必要的赌注呢?不如就以棺材作为赌本,优胜者赠与失败者安慰灵魂的棺椁,是不是别出心裁的提议呢?” 奔驰的马车冲散了护卫队漫不经心的防备,悠长的声线却提前预支,被漆黑斗篷包裹的送葬师,特拉斯总会以新颖的出场方式博取关注的眼球。确实这一次,他又做到了,并且得到王妃灵动双眼的垂青。 原地打转的骏马得到主人释放的自由,挣脱缰绳之后找到矮墙下的阴凉处避暑。空留着架置在板车上的棺材,圆形的设计完全颠覆了我本来便足够扭曲的审美,除非蒙蔽荒蛮的种群,否则销量的前途,已经不能用堪忧来形容。 “你是什么人?” 队长呵斥着突然的闯入者,丧失领地控制权的他至少不会坐以待毙,严厉的恫吓也算是证明自己实力的虚伪安慰。 “特拉斯,过路的商贩,死神留在人间的使者,做着见不得光彩的勾当。” “死神?愚蠢恐惧的酿造者,不过是上帝编制下的喽啰,这里不是你逞能的场所,我建议速速离去,否则不堪设想的后果,也需要你一力承担。” 特拉斯并没有接受队长的建议,而是跳下板车,缓缓向舞台中央靠近。一个箭步,出现在我的视野前,拍打着我的肩膀。然后转过身,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宣誓: 就由我客串主讲人,贝拉·贝尔,掠夺人性光辉的死神! 繁华的街道上,一阵狂风卷席而过,吹乱了我的长发,露出模糊的双眼,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