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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送亲江东

    曹cao微一呆,大笑道:“本相深知刘墉为人,光明磊落、知恩图报、有情有义。≥≥孤自问厚待刘墉,情深义厚、视如臂膀,将心比心、以己推人,刘墉也必不会有害孤之心。”说着,毫不迟疑拆开信封,展开看了起来。众人无奈,只得在一旁静待,却见曹cao脸上的神情极是古怪,一会儿惊异,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思索,一会儿叹息,更是又奇又疑。

    好一会儿,曹cao抬起头来,笑容可掬道:“你们都没想料到吧,此信居然是刘墉为孤征讨袁氏的建言献策。”

    郭嘉狐疑道:“丞相,不知刘墉所献所计?”

    曹cao不答,先赞叹道:“刘墉远在雒原,离隔此数千里,竟已知袁尚、袁熙弃幽州而逃乌桓而投蹋顿之事。”

    荀彧皱眉道:“丞相,那刘墉极善刺探军情。臣下早疑心那遍布各处之专营点便是刘墉收集情报之所。”

    荀攸拱手道:“这些店内多养有信鸽,定是为传递消息所用。”

    郭嘉也道:“丞相。我也以为文若、公达二先生所言有理。这些商铺原为刘备妻舅糜竺所有,后刘墉注入资金与其共有并派人主管打点一切。刘墉在各州府驻地设立总店,于各大市镇设置分店,经数年苦心经营,已形成了一张供销独立、组织严密、水泼不进的网络。刘墉又在各总店豢养信鸽,说是传递商机,却未尝不可传送军情。丞相,你早知刘墉之心,只是爱其才干,放任自流。而今刘墉叛离,丞相不可再任其所为,依郭嘉之见,丞相应下令立即关闭刘墉各处商铺,收缴信鸽,驱逐有关人等,以免养虎为患。”

    荀彧、荀攸齐齐躬身道:“丞相,奉孝所言入情入理,望丞相及早采纳。”

    曹cao沉吟良久,方道:“若将刘墉的铺子都关了,我们到哪里购买瓷器、香皂、纸张、白酒等物?以孤之见,刘墉虽与孤对立,只是政见不和,不相为谋,其经商之举却无可厚非。各地商情瞬息万变、稍纵即逝,刘墉豢养信鸽传递消息也无不可。只是不可再放任不管。”曹cao捋着胡须又想了一阵方接着说道:“以孤之见,刘墉所有的店铺均需到所在地衙门备案,信鸽所传消息内容须先经当地官员审查同意并抄录一份备查后方允许其放飞。同时,严命各地加派人手,加强巡视,若有违反者,即行关闭,并将掌柜、伙计下狱拷问。诸公以为本相如此处置可否妥当?”

    郭嘉等三人对视一眼,满腹疑虑,不知刘墉给曹cao灌了什么**汤,居然就这样淡淡处理了。不过,这三人也知道曹cao的禀性和脾气,表面看起来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实际却只是做做样子,便齐声领命道:“丞相宽厚仁德,我等不及也。”

    “好!此事就不议了。”曹cao点点头,又对曹仁道,“子孝回馆驿歇息,明日便回许都去吧。”曹仁领命退下。曹cao又传曹洪、张辽等一众武将进来一同议事。

    “诸公,幽州袁尚、袁熙闻袁谭、高干身死,心惊胆战,未战即溃,如今已远遁辽东乌桓,此事该如何处置?”曹cao先说了个开场白,有意无意地看了郭嘉一眼又道:“刘墉呈给孤一封信,言道袁尚、袁熙只赖祖上余荫,不名一文,又无谋少智,难以成事,不足为。刘墉又道乌桓远隔千山、路途艰辛、坎坷难行,孤军深入难有胜算,劝本相不可轻言征讨,而应驻守河北,轻徭薄赋,以安百姓之心。诸公以为刘墉此策如何?”

    曹洪先道:“丞相,末将以为刘墉所言不虚。袁熙、袁尚兵败将亡,势穷力尽,今远投沙漠之外,难有作为,不值一提;若我等引兵西击,远隔故土,倘若刘备、刘表乘虚袭我许都,我等将救应不及,为祸不浅啊。丞相,依末将之见,回师许都方为上策。”

    荀攸也道:“丞相,荀攸也以为河北连年征战,田地荒芜、疮痍满目,而将士困顿,百姓凄凉,此时宜抚慰百姓,休养生息方是正理,不可恣意而为。”

    荀彧躬身道:“依荀彧之见,丞相不可班师。袁绍经营冀州多年,并无有失。丞相颁令免河北赋税一年,百姓虽感念丞相之德,却仍不忘袁绍昔日之恩,多有扶携前往墓前拜祭之举。此时撤兵,若袁氏兄弟卷土重来,收集旧部,百姓响应,冀、幽、青、并四州之地恐得而复失。乌桓远隔荒漠,人烟稀少,道路崎岖,劳师远征,期年难返,若孙权、刘备趁隙用兵,我军回师不及,许都危矣。我意此事需权衡利弊,方可施为。”

    “丞相,此事如箭在弦上,不可不,万不可收兵啊!”一人大声疾呼道。大家一看,说话是郭嘉。

    曹cao点点头道:“奉孝何意?”

    郭嘉躬身道:“丞相,此信乃刘墉之计,意在浑水摸鱼,于旁取利。丞相万不可采纳。”

    “哦。”曹cao不置可否,又问,“奉孝以为刘墉是可用意?”

    郭嘉道:“袁尚、袁熙缺谋少识,不名一文,只是疥癣之痒;襄阳刘备、江东孙权方为丞相心中巨患。假以时日,与丞相争天下者必此二人。可丞相欲征讨孙、刘二家,却不得不先征辽西。袁氏兄弟虽弱,却孤悬于外,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若不及早图之,便是纵虎归山,终成大患。何况疥癣虽小,若不断然处置,亦可酿成大病。乌桓蹋顿深得袁绍重恩,与之交厚,若与袁氏兄弟联手,河北便再无宁日。刘墉之意,便是让丞相进退维谷,他好从中取利,丞相不可不察啊。”

    “奉孝的意思是要孤出兵乌桓?”曹cao追问道。

    “是。”郭嘉拱了拱手,又解释道,“蹋顿自恃与我相隔万里,又有沙漠险阻,只道丞相不会劳师远征,定不作防范。丞相可乘其不备,轻兵简从,猝然攻之,必破乌桓,生擒袁氏兄弟也。”

    曹洪哼了一声,问道:“奉孝,若孙权、刘表乘虚袭击许都,我等该如何应对?”

    郭嘉从容道:“将军,那孙权羽翼未丰,域中不宁,并不敢轻动。丞相可上表赐其为吴侯,以安其心,则无后患也。刘表好于空谈,谨小慎微,此次……”郭嘉自知献帝出走之事甚是机密,不可示之以众,略停顿了一下,又道,“……刘表自知才能不及刘备,必不敢重用之,亦无须担忧……”

    郭嘉还未说完,荀彧便质问道:“奉孝,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乌桓与我遥不可及,大军北征,粮草如何运抵?只怕耗费日久却是劳而无用,战而无功。”

    郭嘉笑道:“文若,此事郭嘉早有应对之策。”转身对曹cao道:“丞相,可令大军及百姓开沟造渠,一条从滹沱河到沽水,一条从洵河口到潞河,可运大军粮草。”

    “此渠既能通船,工程便极其宏大,需迁延日久,耗费人工、钱财无数,如此劳心费力,却只为运送大军粮草辎重,岂不可惜?”荀攸不以为然地道。

    郭嘉笑道:“此二渠将来既可行舟,造福黎民,也可灌溉两岸,惠及百姓,有何可惜?”

    “奉孝之言甚合孤意。”曹cao点了点头,满面堆笑,又对曹洪道:“子廉,传令各部,集聚军民,挖沟掘渠,日夜不息,以期早日功成。”曹洪抱拳领命带着张辽等武将躬身退下。

    “丞相,郭嘉仍有一隐忧。”

    “哦?”曹cao微一颔,“奉孝但说无妨。”

    “臣下不担心别人,只忧心刘墉。此人文武兼备,才智过人,虽只雒原一郡之地,却有数万精兵,况有魏延、甘宁等良将辅佐,实力不可小觑。丞相应令夏侯将军、曹仁将军把守关隘,以防刘墉偷袭许都,方是万全之策。”

    荀彧、荀攸叔侄肚中暗暗讥讽,主意是你出的,现在你又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料曹cao微微一笑道:“奉孝不必担心,刘墉决不会来偷袭的。”

    郭嘉大惊道:“丞相,为何这般肯定?”

    曹cao扬了扬手中的信函,笑道:“刘墉言道,安定河北乃选万全之策。若孤执意北征,不可沿平常道路进军。蹋顿为人警觉,沿途多放有斥侯,对我军行踪了如指掌。我军人数虽众,却是疲惫不堪;蹋顿兵力虽弱,却是以逸待劳。如此交战,我等难有胜算。非得另辟小道,方可出其不意,一战成功。”

    郭嘉不服道:“丞相,此乃刘墉诡计,意欲定令我陷于乌桓,抽身不得。”

    “决计不是。”曹cao断然道,“刘墉道,袁绍有一旧将,名唤田畴,因忠言逆耳,心灰意冷,退隐易城。刘墉又道,若道路泥泞,大军难行,可去求之。田畴熟知当地路径,必能助孤脱困解难。刘墉若有他意,只需对此事不言不语,何需说得如此详尽?”

    郭嘉一呆,却听曹cao又道:“刘墉还再三嘱托,说奉孝身心交瘁,弱不禁风,北地苦寒,易生疾患,不可随军远征,宜留守邺城,负责调配军马,筹集粮草辎重即可。”

    郭嘉更是怔怔,拱手道:“郭嘉受丞相大恩,虽死不能报万一,何惧小病。丞相,属下愿随你一同出征。”

    曹cao沉吟片刻道:“好吧。孤离不开奉孝啊!”

    荀攸不解道:“刘墉谋划如此周到细致,有何用意?”

    荀彧猜测道:“恐怕是刘墉深感丞相平时相待之恩,故献此策。”

    荀彧却不知,刘墉报恩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却是为自己迎得时间,趁曹cao远征之际大力展壮大自己,为以后的相持做准备。

    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等人听诸葛亮介绍了刘墉的志向,又见刘墉求贤若渴,其意甚诚,所授之职虽不算高,但在刘墉的权力范围、在雒原全郡也算是高位要职了,略略考虑了一阵,都欣然答应。刘墉闻之,大喜过望,吩咐给每人拨一院落为府邸,又亲陪三人到各处参观。三人还是第一次来雒原,见此处店铺林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又见各处活力四射,气象万千,都对自己的决定欣慰不已。

    刘墉听闻曹cao征调大军开挖沟渠,欲亲征乌桓,心中大定,这下至少可以为自己赢得两年的宝贵时间了。不过有一事却让刘墉心中愤懑不平。营救献帝失败,刘表违约不纳圣上罪不可恕,刘备也是难辞其咎。可奇怪的是,这都一个多月了,这两人都没有派人前来勾通,装着没事似的。

    “这样可不行啊。”诸葛亮担忧道,“与刘表之罅隙还是应及早化解才是。如此貌合神离,各自为战,一旦曹cao抽身南下,便可逐个击破,我等所谋之大事便要前功尽弃了。”

    徐庶则道:“此事错在刘表、刘备,我等若前去主动修好,只怕还受刘表猜忌,极为不妥。不如再等等看看。”

    刘墉道:“夫人乔莹之妹乔倩倾慕江东周瑜,我欲送乔倩前往,顺势会见孙权,以结盟好。我倒有个计策,既能与孙权交好,也能化解与刘表间不快,更能稍减圣上心中痛恨。”说着,将自己的打算详述一番。诸葛亮、徐庶听后赞叹不已,都道此计甚妙。

    接着,刘墉又做了他认为极要紧,极重要之事。在城外五十里的尧山上选了一处群山环抱,面临长江之所,修了个陵园,用以祭奠阵亡的将士和因公牺牲的英雄。陵园内多植以苍松翠柏,显得庄严而肃穆。

    行前,刘墉费劲周折,迎回了宋九的遗骸。并颁布命令,要雒原文武官员悉数到场,为宋九举行盛大的安葬礼。刘墉亲自抬棺,各军派人列队护卫。安放立碑后,刘墉带着众人鞠躬致意,献上花篮,又传令每年清明为公祭日,各级官员、兵勇均需前往拜祭,以缅怀其丰功伟绩,弘扬其崇高精神,寄托哀思,告慰在天之灵。此事在百姓中影响巨大,无不称颂刘墉宽厚仁德,重情重义。

    安排妥当,刘墉定好行程,便要带着小乔送亲江东,会见周瑜。这日,刘墉忙完公事,刚回到府门门下得马来,只见从里面急急冲出一个女子,神情焦急,泪眼汪汪,不由一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