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因如阁

    因如阁不愧是长江流域最负盛名的赌场，陈设华丽讲究，以走廊相连一间接一间的大厅，摆设诸种赌具，尚设有贵宾间，供身份特殊的人享用。

    此刻每座大堂各聚集三、四百名赌客，但却丝毫不觉挤迫气闷，通明的灯火下，绝大部分均为男宾，女宾虽占少数，但都长得异常漂亮，似是来自例如春在楼的红阿姑，有些赌得比男人更狠。

    尤添春意的是在赌厅内穿梭往来的女侍，无不是绮年玉貌的美女，且****半露，玉臂纷呈，性感迷人。

    寇仲对赌并不在行，在扬州的时候，也只是见过别人玩玩牌九，丢丢骰子什么的。他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也没那个资本去赌。但对于赌博的一些规则，却是老道的很。

    寇仲巡行一遍后，最熟悉的就纸骨牌接龙、****、番摊等赌戏。正手痒痒，思量是否该赌上两手时，刘安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热情地扯他的衣袖，走到一角供宾客休息的红木椅坐下，笑道：“大爷真的来哩！小可刚看准了条肥羊，绝对让大爷发大财。因如阁只会抽一成佣金，所赢来的钱，大爷出本的当然该占七成，小人得两成已心满意足。够本后，小人把牌子让出来给大爷参赛，大爷若获全胜，再摊分两成给小人，否则小人分文不收，大爷意下如何？“

    寇仲装出粗鲁的样子，挥手示意想趋前侍候的女侍走开后，摆出贪婪的神态，道：“那条肥羊在那里？为何他们肯和我们对赌？“

    刘安压低声音道：“当然须玩些小小手段，就是先装佯作态，只要大爷表露出家底，来这里的人自然乐于奉陪。谁不想赚大钱。”刘安露出一副‘你懂得’的眼神。

    “好！”寇仲说道：“前方领路，带我去见见那肥羊。”

    “大爷放心，小人早就安排一切。这条肥羊都脸带破财的气色，必输无疑。“言罢领寇仲朝着他所说的‘肥羊’走去。

    黄逸、徐子陵、詹晓敏还有雷九指四人分别比寇仲迟些才入场。这时雷九指又变成个白发苍苍颇有富贵气派的‘十指‘老人家。要到明晚，他才会以‘雷九指‘的脸目出现。

    相似有意无意一般，雷九指朝寇仲打了个眼神。寇仲立即道：“等一下，今晚那饭店的东西不干净。我先上个茅房！”

    “啊……这……”刘安想要说些什么，寇仲立马眼神一瞪道：“怎么？上茅房不行么？”

    “没、没有。”刘安立即开口道：“让小人带大爷去茅房好了！”

    寇仲一甩手说道：“不用，你盯着那肥羊，别让他跑了就行！”

    “那……好吧！”刘安无奈道。

    寇仲拐了个弯，避过众人的视线，跟雷九指汇合后问道：“雷大哥有什么指示？”

    今晚，主事人自然是雷九指。

    雷九指看看了众人的距离，确认没人能听到他们讲话后，这才小声的开口道：“那人不是赖朝贵，看来他还是很小心的。那人应该是他雇佣的小骗棍，或就是他的同伙。如此就算被查出来，也不会查到赖朝贵身上去。”

    “那如何是好？”寇仲问道。今晚主要就是要骗赖朝贵跟雷九指赌一场，若他不出场，自己等人做了这么多事又有何用。

    雷九指笑道：“你放心，我刚转了一圈，已经看到赖朝贵本人了。等下看我行事。”

    寇仲点头而去。

    徐子陵此时已经来到二进大厅，有近百人围赌的番摊档，主持的是个充满风尘气味的半老徐娘，手法纯熟。

    番摊又名摊钱或掩钱，玩法是由赌场方面的人作在家，赌时在家抓起一把以短小竹筹做的“摊子“，用碗盅迅速盖上，使人难知数目，待人下注，然后开摊定输赢。算法是把摊子四个一数扒走，馀数成一、二、三、四的四门。押一门是一赔三，叫“番“，押二门中一门是一赔一，叫‘角‘。

    徐子陵来到时，这番摊正连开三次二摊，赌气沸腾，暄闹震天。很多平时该是道貌岸然者，此时都变得咬牙切齿，握拳挥掌，高声喝着自己买的摊门，好像叫得愈响，愈能影响摊子的数目。

    雷九指‘正巧’来到徐子陵身后，凑头桌内看起。其实却是附到徐子陵耳边低笑道：“这个扒娘名列九江赌林四杰之一，是赌鬼查海的得力助手，手法相当不错。“

    徐子陵讶道：“你所说的手法是否指骗术，表面看这赌法很难弄鬼哩！“

    雷九指道：“十赌九骗，甚么都可以骗人。最普通的番摊骗术有‘落株‘和‘飞子‘两种。落株是在摊子做手脚，必要时摊子可一分为二；飞子则是把摊子以手法飞走。无论任何一种方法，均有同伙在旁‘撬边‘，以喷烟或其他方法引去被骗者的注意力，好使主持的老撇施术。像因如阁这种大赌场自然不会用下作手法，但在街头巷尾临时摆的番摊档，大多是此类骗人的把戏。“

    赌场内喧杂之声如雷贯耳，根本没人听到他们两个在嘀咕什么。更不会去在意这两人。

    这些日来徐子陵从雷九指的临场施教学晓不少关于赌博的窍妙，好奇问道：“对这种赌法雷兄有什么必胜之术。“

    雷九指笑道：“除非是行骗，否则那来必胜之术。但若能十赌五嬴，因其赔率高，等若必胜。当庄家把摊子洒在桌面，以碗盅盖上前，凭目视耳听，会有五成准绳。“

    徐子陵咋舌道：“雷兄真厉害。“

    此时碗盅揭起，扒开摊子，竟又是二摊，人人唉声叹气，大叫邪门。

    雷九指将见过寇仲后的事情小声的说了一遍，然后便朝着三进走去。

    黄逸跟詹晓敏两人目前正在第三厅。此厅以赌****为主，人数远比前两厅多，每张赌桌均被围得插针难下，气氛炽烈。

    黄逸跟詹晓敏这几日跟着雷九指，唯一听得最多的，就是这赌****。

    雷九指‘随意’的环目一扫，便遂往四进厅走去，这里以牌戏为主，甚么橙蒲、双陆、叶子戏、骨牌、天九、牌九、马吊等应有尽有。

    不多久，黄逸三人也跟了进去。这几日，徐子陵从长江两岸的赌场里一路收刮下来，几人腰包里都有不少黄金。以他们现在的‘赌本’即便想要进入贵宾厅都没多大的问题。

    雷九指忽来到徐子陵身边，指着一处道：“看！“

    徐子陵循他目光瞧去，只见一张特别热闹的牌九桌，座位上有一位年轻女子在下注。

    此女长得眉如弯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肤均美得异乎寻常，足可与沈落雁那级数的美女相媲毫不逊色。特别诱人是她玲珑饱满的身段曲线。旁观的人不住增多，乃必然的事。

    雷九指低声道：“这是胡小仙，‘大仙’胡佛的独生女儿，想不到她会来凑热闹，明晚的天九大赛将会更有趣。“

    徐子陵这才记起胡佛是胡仙派的掌门大仙。在关中开了最著名的赌场‘明堂窝’。胡小仙是他爱女，自得他赌术的具传。

    雷九指忽地在他背后暗推一把，道：“你去和她赌几手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