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解雇,造魂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区别在于,我们会不会放出它。 ———————————————————————————————————————————— 祝蕾一顿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小胡的脸上有些搁不住。他没想到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心思会被祝蕾看透。 “祝姐,我真的是确定了没问题,才……”小胡急急忙忙的解释。 “你再试试,这里。”九婴把镯子递上前,示意那个微雕的符箓的地方。 “这!”小胡又探查了一下,“这里有些凝滞。但也是正常的吧!……” “是吗?你再仔细看看!” “这是?”小胡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可是微雕实在是太小,根本看不到。 “算了,我这座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佛。眼下纠结这个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我会给你师父一个交代的。”祝蕾揉了揉眉心,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祝姐!这!”小胡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修行颇快,师傅说怕根基不稳,才让他到这里沉沉心。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一个跑堂的,还被一个不能修行的女人指使来指使去的,确实让人很不满,所以之前一直想要脱离这里。可是自己走是一回事,被赶走又是一回事。 小胡的脸色变了又变,只是立着不动。祝蕾却丝毫没有收回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再催促。 终于小胡还是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唉!年轻人啊,就是傲!总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祝蕾目送着青年气愤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祝蕾说的洒脱,但神情到底还是有些郁郁。她们家族向来以大妖血脉为傲,单单出了她这样一个不能修行的怪胎,终究是件很遗憾的事情。 “还年轻人哪!?您这样的大美女,就不要发出老太太一样的感慨了嘛!”满满知道她的心结,特意岔开了话题。 祝蕾其实也就是伤感了一下,很快就丢开了。要真是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当初在老宅的时候,就在别人的嘲讽中郁郁而终了。 祝蕾收回心思,看见了正担心的望着她的九婴和满满。她一如既往笑的妩媚,仿佛刚才的事情像被风吹散一样不留痕迹。 “好了,我来看看!” 当初祝蕾只觉得不对,还没等细细的查看这只镯子,就被别的事情打断了。要不也不会镯子都卖出去了,她还没意识到。 她又不能运转灵力,自然这个细小的符箓都没有发现了。 祝蕾领先,把九婴和满满带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 这里有一个非常先进的立体投影仪。鸣春阁毕竟卖的是古玩,一不小心打碎了什么就不好说了。所以,祝蕾干脆花大价钱买了这么个仪器。 货物在投影口上一放,就会在上下两块投影板中间呈现一个放大了的立体投影。客人方便,自己方便。免得出了事互相扯皮。 在明亮的灯光下,放大的符箓清晰可见。 “的确,镇魂的,增强力量的,还有隐匿的!咦?”祝蕾惊讶的叫了一声。 不管能不能修行,祝蕾的见识还是比九婴满满多些,她还在符箓里看出了隐匿的功能。而后,她却有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发现。 “这是一个养魂阵!”祝蕾肯定的说道。 “什么?”这次发声的是九婴。虽然满满的符箓画的好,但到底不如九婴的知识面广。而自诩还算见多识广,过目不忘的九婴,根本没猜出这里面有一个养魂阵。 “可是养魂阵不是这样子的!”九婴肯定的说。 “呵呵!”祝蕾笑了笑,“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过,这个养魂阵很邪恶的。要不是我有特殊的途径,也是不会料到这样子的组合会是一个养魂阵,或者应该叫它造魂阵。” 经过祝蕾的详细解释,九婴和满满终于明白了这个造魂阵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的邪恶,让二人都不禁抽了口凉气。 这不是一个会立时见效的法阵,而是细水长流的改变。而且,最早,它是作用于人的。 佩戴它的人,会在法阵的作用下,把心中的不良情绪渐渐放大。不管这种情绪是骄奢,嫉妒,yin/乱,还是贪婪,只要是负面情绪,都会被放大。 而这种作用是潜移默化的。别人只会觉得这个人越来越讨厌,却不会怀疑什么。 而被法阵影响的人,他的思想越来越偏激,行为也会越来越放纵。这之后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不就是有人受不了,杀了他;要么就是他自己受不了,杀了自己。 而死后,才会是重点。他的魂魄会直接吸进法阵所在的灵物,在这起案例里,就是这只玉镯。魂体会在法阵中受尽折磨,不停地重复它在生前觉得最痛苦的事情。 从生到死,这个过程漫长又隐秘。这只镯子的主人到底和人结了什么仇,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生不能好生,死也不得好死? 唯一比较奇怪的是,这只镯子里的魂体竟然可以出来作祟。按理来说,它是被关在里面出不来的。 “别人的血有没有可能打破一些封印?”九婴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
“这倒是有些可能,毕竟血液可以说是很有灵性的东西了。”祝蕾听言,迟疑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 “这只镯子沾过别人的血?” “应该是!”九婴想到了王茗薇结了血痂的手掌。当初王茗薇摔倒的时候,把手掌划得鲜血淋漓,有可能血进入到了镯子里。 这只镯子是血玉做的。因为血玉可以吸血的特殊性质,让法阵吸收了别人的血气,使得封印松动了。 “那这只镯子是哪来的?”最后,九婴又问道。 这本来是店里的隐秘,不该说的。开这种店,内里还是有些门道。古董的来源等一些问题,总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但是镯子是从祝蕾这里出去的,无论是不是她本意,祸已经做下了。 “唉!”祝蕾只是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进里间。不多时,才回复了一个人名,“陈卫国。” 就只是个名字,再多的她却不能说了。 话已至此,九婴和满满也就不再久待,匆忙告辞了。她们要回去再调查一下,看她们的猜测到底正确不正确。如果这件事情和镯子无关,那事情还有的磨。 祝蕾把她们送到门口,看着她们风风火火的背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祝家祖训,成年后自立,这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家族内部的争斗。但是,长辈的遗产总是不会凭空消弭,财产分割自然也是重中之重。只不过碍着面子,大家的吃相没那么难看罢了。 近几年,祝蕾颇受祖宅那边老爷子的喜欢,被祝家的其他人下了不少绊子。 这个小胡,就是她二叔那边硬塞过来的。祝蕾开始的时候根本不想收。二叔想和小胡的师傅交好,完全可以安排到自家的店里去。偏偏用祝蕾的店拿出去做人情,这脸皮未免太厚了点。 可是不知道二叔怎么做通了老爷子的工作,让他发了话。祝蕾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下来。小伙子有点浮躁,本事也不错。就是太年轻,还掩饰不住对祝蕾的轻视。 正好趁这个机会撵走,也省得看着烦心。 祝蕾的心思一瞬间转了好几个弯,又回到了九婴和满满身上。 九婴满满和她不一样,她们的成长环境很单纯,又没出社会。就算是接了很多案子,本质上还是充满热血,心中善恶分明。 在她们见识了越来越多的世情丑陋,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人情冷暖之后,这种纯真到底能够保持多久呢? 祝蕾笑了笑,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