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两败俱伤（下）
吕布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才止住身形，堪堪躲过那致命一箭。同时他眼中寒芒大盛，咬牙切齿的一声暴喝道：『黄忠匹夫！！！』同时咬牙切齿的一声暴喝道：『黄忠匹夫！！！』 厅内众人被吕布突然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纷纷左右闪躲，却见一只箭矢从先前吕布站立的方向疾驰而来，直奔众人身后的李陵而去，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丁磊、丁超二人此时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救兵来了！而且那一箭，按照李陵此时的身高，是绝计射不到他的。能将所有因素考虑进去，不愧是三国第一神射啊！黄忠将军此时正当壮年，不知与吕布一战会是何等精彩？ 正如二人所料，箭矢越过李陵头顶，直直没入李陵身后主厅的石壁之中，竟然没入了整个箭身的三分之一！一众汉兵尽皆精神一震，纷纷高呼：『黄将军！！是黄将军的援军到了！！』 眼见厅内汉军士气大振，吕布面色不由一沉：『不可能！难道高顺张辽二人败了？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院内忽然传出黄忠的大喝声：『三姓家奴！无耻吕布！黄汉升再此，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更有魏续和并州军将领纷纷在厅外叫到：『将军！敌人援军已至！攻势甚猛！为首一将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陷阵营的兄弟离了战马，只怕是抵敌不住！还请将军早做绝断！以免全军覆没啊！！』 吕布闻声心下一凉，没想到黄忠竟然真的来了，看样子高顺和张辽果真还是败了。可不论是什么原因，如果今天让高顺统领的是陷阵营的话，也许不会就这样轻易失败吧？ 为将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只是一瞬间，吕布便抛开思绪，一咕噜站了起来，惊得一众人瞬间从绝处逢生的喜悦之中冷静了下来。 只是吕布却没有心思再取他们性命了，三两步冲出大厅，召集陷阵营及残存的并州将士，直接绕过主厅，从城主府后门杀出，往南门逃去，甚至为了引起混乱，阻止汉军追击，竟然让人在后院纵火，一时间大火将整个后院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黄忠率军杀入院内，直奔大厅，见李陵完好无恙的坐在那里，顿时心中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待到黄忠将身边两位陌生的面孔引荐给李陵的时候，李陵那双小眼睛猛然一亮。没想到黄忠带来的两个竟然都是牛人，一个是原南阳太守羊续之子羊衜，一个是河南中牟人任峻。 羊衜其人虽然名气不大，可是他的父亲和儿子可都了不得啊。羊衜的父亲羊续是东汉末年的南阳太守，为官清廉，更是在历史上留下了『羊续悬鱼』的成语典故。而羊衜的原配夫人孔氏是汉末名士、少府孔融的女儿，继妻蔡氏是汉代大儒、左中郎将蔡邕的女儿！也就是李陵小师姐蔡琰的meimei！羊衜和孔氏生有一子羊发，和蔡氏生有两子一女：羊承、羊徽瑜、羊祜。 羊衜的父亲羊续已于一八九年离世，不提也罢。羊徽瑜虽贵为皇后，不过也是晋朝那会的事了，估计读者们也不会有太深刻的印象。可羊祜之名，只要是读过三国的朋友们都该是耳熟能详吧。特别是他与东吴最后的名将陆抗之间故事，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也是世人眼中典型的『君子』的代表人物。 羊祜，字子叔，三国末期名将（其实是西晋将领，不过一般都是以东吴灭亡作为三国时期的结束。），著名战略家、政治家和文学家。博学能文，清廉正直。四十九岁被封为车骑将军，并受到开府如三司之仪的特殊待遇。建议伐吴战争必须利用长江上游的便利条件，在益州大办水军。采取军事蚕食和提倡信义的两面策略，以积蓄实力，瓦解对方，寻找灭吴的合适时机。羊祜派军占据了荆州以东的战略要地，先后建立五座城池。并以此为依托，占据肥沃土地，夺取吴人资财。于是，石城以西均晋国占有，吴人来降者源源不绝。羊祜于是实施怀柔、攻心之计。在荆州边界，羊祜对吴国的百姓与军队讲究信义，每次和吴人交战，羊祜都预先与对方商定交战的时间，从不搞突然袭击。对于主张偷袭的部将，羊祜用酒将他们灌醉，不许他们再说。有部下在边界抓到吴军两位将领的孩子。羊祜知道后，马上命令将孩子送回。后来，吴将夏详、邵颉等前来归降，那两位少年的父亲也率其部属一起来降。吴将陈尚、潘景进犯，羊祜带兵将其二人击杀，然后嘉赏他们尽忠死节而厚礼殡殓。两家子弟前来迎丧，羊祜以礼送还。吴将邓香进犯夏口，羊祜悬赏将他活捉，又把他放回。邓香感恩，率其部属归降。羊祜的部队行军路过吴国边境，收割田里稻谷以充军粮，但每次都要根据收割数量用绢偿还。打猎的时候，羊祜约束部下，不许超越边界线。如有禽兽先被吴国人所伤而后被晋兵获得，他都送还对方。羊祜这些作法，使吴人心悦诚服，十分尊重他，不称呼他的名字，只称“羊公”。 羊祜驻守晋吴边境，令部将缮甲训卒，广为戎备，更是发掘王濬之才，上表推荐其留任益州刺史，受诏造舰，参与平吴大计。经过七年的练兵和各项物质准备，荆州边界的晋军实力远远超过了吴军。且东吴最后的名将陆抗病故，吴国境内又因为吴主孙皓的高压统治使各种矛盾日益激化，正是一举平定东吴的大好时机，于是羊祜便向司马炎上书，请求伐吴，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请伐吴疏》，也奠定了伐吴的基调以及作战方式。 虽然羊祜的奏疏得到了司马炎的肯定，却遭到了朝内其他大臣的反对，权臣贾充、荀勖、冯紞等人的态度尤为激烈。他们提出西北地区的鲜卑未定，不应该两线作战。只有度支尚书杜预、中书令张华等少数人赞同。 公元二七八年十一月，羊祜病故，享年五十八岁。他在临终前举荐杜预接替自己。羊祜死后，举天皆哀。晋武帝亲着丧服痛哭，时值寒冬，晋武帝的泪水流到鬓须上都结成了冰，追赠羊祜为侍中、太傅，持节如故。荆州百姓在集市之日闻之羊祜的死讯，罢市痛哭，街巷悲声相属，连绵不断。为了避羊祜的名讳，荆州百姓把房屋的『户』都改叫为『门』，另把户曹也改为辞曹。就连吴国守边将士也为之落泪。 羊祜死后第二年，杜预按照羊祜生前的计划一举灭吴，完成了统一大业，结束了汉末以来长期的分裂割据状态，使中国重归一统。羊祜虽然没有亲自参加这次战争，但他为规划、准备这场战争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而此刻羊祜这位『三国终结者』的父亲——羊衜，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叫李陵如何不激动得不能自已？不过旋即想到羊祜出生于公元二二一年，而且还是羊衜续娶了蔡琰姊妹之后才生下羊祜的，不由得一泄气。此刻羊衜的正室应该还是孔融之女吧，自己该不该借这次羊衜退敌有功，怂恿师傅蔡邕早点把女儿许配给他，赶紧把那位谦谦君子之风、文武双全之资，真正的儒帅给早点生出来！？ 至于任峻，虽然没有羊祜出名，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由其在后勤方面。任峻此人说起来还是曹cao的妹夫呢，因为才能出众，曹cao将自己的meimei许配给了他，并让他负责军中后勤事务，不过眼前看来他似乎是注定与曹cao无缘了。 任峻，字伯达，河南郡中牟县人，历史上是曹cao帐下的典农中郎将，与枣祗一同推广屯田制，并负责屯田事宜。几年间，任峻负责屯田的地方都储备了粮食，仓库都堆满了。而曹cao每次出征，任峻通常在后方补给军队，在护送粮草辎重方面很有一套。他在官渡之战中主持曹军军备和粮草运输，让袁绍军企图抄绝曹军粮道的计划无功而返，为曹cao战胜袁绍提供了后勤保障。只可惜任峻在公元二零四年便英年早逝，算是断了曹cao一只臂膀。 不过李陵心下疑惑，此时的任峻不该在关东联军讨伐董卓时投奔了曹cao吗？没想到竟然在南阳遇见了，看来李儒保全汉帝和京都雒阳之举，不仅收获了荀彧这样的王佐之才，还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轨迹啊！ 虽然在脑海里各种思绪百转千回，不过也只是微微一愣神罢了，旋即李陵便与羊衜和任峻二人见礼，以晚辈之礼侍之，也获得了二人的好感。 原来黄忠在西门与高顺张辽二人战事正胶着的时候，原南阳太守羊续之子羊衜以及河南人任峻召集自己的宗族、门客和家丁突袭了高顺张辽身后，二人正与黄忠缠斗，士卒们无人指挥，一时之间陷入混乱，加上被随后赶来的李通挥军又是好一阵猛攻，原本就被偷袭陷入慌乱的西凉军在人数上又瞬间陷入极大劣势，仅仅支撑了片刻终于是土崩瓦解、溃不成军。高顺张辽二人在亲兵舍命护卫下才仓惶逃出西门，若不是黄忠等人急于回府救援李陵，估计他们二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陵连忙感谢羊衜二人救助之功，并许诺一定会禀明父亲论功行赏，心里更是将二人今后的出路都想好了。任峻自然要充分发挥他的长处，留守南阳负责屯田事宜。现在流民众多，雒阳又值重建之期，朝廷又要供养军队，又要养活那么多流民百姓，粮食才是目前最关键的，自然多多益善。 而羊衜，历史上是曹魏的上党太守，那么这一世仍然让他做上党太守好了。只不过现在的上党太守张杨与黑山张燕关系密切，而目前朝廷还没有绝对把握能一举歼灭黑山军，巩固现有势力范围，养精蓄锐才是第一要务。暂时还是让他子承父业，留守南阳吧。 随后李陵又与羊衜、任峻二人唠嗑了一会，黄忠和李通也布置好了隔离救火等善后工作，清点了战损数据。此次南阳之战，本来是以极低的代价击败孙贲部并一举攻占其治所宛县的，如果算上俘虏，兵员甚至有所增加。可是被吕布这一突袭，汉军算是损失惨重。 南门阮凡部上至军司马、下至士卒共一千余人全部战死！西门战死约一余千人。而吕布军在西门和南门也各自留下了七八百具尸体，城主府内外拉锯战大概战死两三百人。一战下来，两败俱伤，只是由于吕布的可怕战力，才让汉军承受的损失远大于吕布军。 想起战死的阮凡和贺翔二人，李陵内心不由愈发悲拗。在黄忠口中得知，阮凡尚未娶妻生子，而贺翔膝下尚有一子，较李陵年长一岁，单名一个瑞字，尚在雒阳家中。李陵不由内心一震，泪水忽然止不住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