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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关东军蓄谋侵华 万宝山寻衅滋事

    【史要】关东军“参谋旅行”,密谋入侵“东三省”;“中村事件”、“万宝山事件”,日军寻衅滋事……

    却说,蒋介石忙于对中*共*的“苏区”实施“围剿”之时;早已渗透入中国东北了的日本“关东军”则蠢蠢欲动,蓄谋趁机滋事,以实施其侵占“东三省”的野心。

    其实,日本欲侵占中国的“东三省”由来已久。

    早在一九二七年由日本“首相”田中义一主持召开的“东方会议”上,就提出了日本的“新大陆政策”总战略是“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并据此制订了《对华政策纲领》及《对‘满蒙’的积极对策》即所谓的《田中奏折》。

    而此时,日本的“陆军参谋本部”中有一批俗称“少壮派”的年轻军官已组成了一个名为“一夕会”的秘密团体。

    “一夕会”的前身是由在德国考察的永田铁山、小烟敏四郎、冈村宁次结成的“三杰盟约”,仨人回国后在“陆军大学”中相继组成了“二叶会”和“国策研究会”;一九二九年五月,两会合组成“一夕会”,其宗旨是“取得日本在中国东北的权益”。

    “一夕会”由时《任》“参谋本部战史课长”冈村宁次为“会长”,成员有河本大作、山冈重厚、永田铁山、小畑敏四郎、冈村宁次、小笠原数夫、矶谷廉介、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东条英机、渡边久雄、工藤义雄、饭田贞固、山下奉文、冈部直三郎、中野直晴、桥本群、草场辰巳、七田一郎、石原莞尔、横山勇、本多政材、北野宪三、村上启作、铃木贞一、冈田资、沼田多稼藏、土桥勇逸、下山琢磨、武藤章、田中新一等人。

    一九三○年九月,由桥本欣五郎、根本博、长勇等人组成、名为“樱会”的团体也加入了“一夕会”。

    桥本欣五郎等人的主张更为激进,崇尚“战争乃创造之父,文化之母”,竭力主张“以武力解决‘满蒙’问题”;并与主张“对内则恃集中的资本主义以掠夺劳动阶级,对外则恃国民的暴力主义以掠夺他国土地”的所谓“大亚细亚主义”的大川周明阴谋发动政变,企图成立以“陆军大臣”宇垣一成为首的“军部政权”,以利于其主张的“武力解决‘满蒙’问题”。

    然而,田中义一虽是确定了要“征服满蒙”,但采取的手段表面上还显得温和;他只想通过对张作霖施压、以达到目的,这与日本军界中的“少壮派”所竭力主张的“武力侵占东三省”产生了严重分歧。

    结果,“少壮派”制造了“皇姑屯事件”,张作霖被炸身亡。

    尔后,《田中奏折》的曝光,“田中内阁”黯然倒台;从而,日本军界中“少壮派”的“武力侵占东三省”主张开始占上风了。

    可是,接任的“滨口雄幸内阁”也不想急于用武;因此,“内阁”与“军部”又有了分歧。

    且张作霖死后,“东三省”很快就被“少帅”张学良控住了;且“东北易帜”后的张学良有了“南京国民政府”作后盾,加上他手上的“东北军”毕竟有二十五万之众,显得并不好惹;因此,虽已决意“要用武力侵占‘东三省’”的日本军界中的“少壮派”,一时却也不敢妄动。

    但是,时《任》“关东军司令官”的畑英太郎还是为此进行了积极的筹划;他《命令》“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花谷正、今田新太郎等人,先后对北满、南满及辽西等地区进行了所谓的“参谋之旅”;以熟悉长春、哈尔滨、海拉尔、洮南、山海关、锦州等地的地形,及对各地中国军队的军情进行刺探,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了“侵占中国‘东三省’”的作战计划。

    经“参谋旅行”后,板垣征四郎已对“东北军”在各地的部署有所了解。

    张学良留驻关外的“东北军”虽有十五万之众,但大部驻在从山海关到辽河的“北宁铁路”及“中东铁路”沿线等地,驻守沈阳的只有一万七千人。

    不过,“关东军”驻于沈阳附近的兵力也只有一万人,相较于中国军队数量上仍处于劣势。

    然而,板垣征四郎仍准备孤注一掷、冒险一搏,将沈阳选定为了“武力侵占‘东三省’”的突破口,并制定了欲“以少胜多”的策略;决定以“突然袭击、先发制人”的方式给中国军队以致命打击,“先夺取沈阳,然后迅速占领海拉尔、山海关、锦州等战略要地,进而控制‘东三省’全境”。

    正在板垣征四郎等人为“武力侵占‘东三省’”秘密制订《计划》之时,由“中东路事件”引发的“奉、苏战争”爆发了;而在这场战争中,张学良的“东北军”大溃。

    “东北军”如此不经战,这让板垣征四郎等人壮胆了、更是蠢蠢欲动;石原莞尔甚至于轻蔑的说:“我不用拔剑,只用竹刀就可以吓退张学良。”

    接着,国民党内部忽又狗咬狗似地重新上演了无休止的军阀混战,“北伐”结束后好不容易统一了的中国复又呈现分崩离析之状;最后,甚至于酿成了“蒋、冯、阎”的“中原大战”。

    而血气方刚的张学良,竟然置“东三省”的安危于不顾,《命》“‘东北军’入关去助蒋介石参战”了。且“中原大战”结束后,入关的十万“东北军”全都留在了关内,连张学良自己也坐镇到北京去了、没再回东北。

    如此一来,驻守“东三省”的“东北军”骤减至十五万,这无疑让早已虎视眈眈了的日本“关东军”有隙可乘了;于是,板垣征四郎等人加紧了将入侵《计划》付诸实施的准备,只须有一个可供挑起战争的借口。

    恰此时,发生了一起“中村事件”,几让“关东军”有了武力入侵的借口。

    所谓的“中村事件”,乃是由于日本的一名叫中村震太郎的“间谍”在搜集情报活动时被中国军队捕杀了,故实是一起日本“间谍案”。

    自从决定“武力侵占中国‘东三省’”后,“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即加紧了搜集中国军事情报。

    一九三一年春,主管情报活动的“参谋本部第二部部长”建川美次则派遣佐久间、森赴、长勇、中村震太郎等“间谍”,先后到中国的“东三省”活动。

    六月初,为搜集驻于兴安岭索伦山一带“东北军”屯垦区的军事情报,中村震太郎与“助手”井杉延太郎、白俄“翻译”米罗阔夫及作为“向导”的“蒙古族人”留存宝等人,化装成中国农民,自齐齐哈尔出发,经昂昂溪西行潜入海拉尔、洮南地区。

    同时,《密电》日本驻洮南领事馆,告知“自己抵达洮南的时间”,要求“给予协助配合”。

    因当时,潜伏在洮南、化名“金凤”的日本“女间谍”植松菊子已探得“东北屯垦军”情报,正欲送出;于是,派遣另一“间谍”片仓衷前往索伦山、接应中村震太郎一行。

    但结果,在索伦山王爷庙附近的接头点,中村震太郎等人尚未与片仓衷会面,却被驻于该地的“东北屯垦军第三团第一营第三连”的“哨兵”察觉并拘捕。

    因为,中村震太郎的行囊中被搜出手枪、军用地图、测绘仪器及已搜集的有关“屯垦军”的情报,足以证明其一伙是日本“间谍”;因此,“屯垦军第三团团长”关玉衡一怒之下就将中村震太郎等人处死了,遂有了所谓的“中村事件”。

    而片仓衷没有见到中村震太郎,“日本驻洮南领事馆”与植松菊子虽已心生疑惑恐有不测;但因,中村震太郎等人毕竟是“间谍”,即使出事了也不宜张扬;且尚未有确切消息可证实中村震太郎是否出事,也就只得暂秘而不宣而暗中打探。

    如此,这件所谓的“中村事件”因一时尚未曝光,也就没有被“关东军”用以作为“武力入侵中国‘东三省’”的借口。

    “中村事件”虽未曝光,但接着发生的一起“万宝山事件”却令世人惊愕了。

    其实,“万宝山事件”完全是由“日本驻长春领事”田代重德与“满铁总裁”内田康哉蓄意制造的,目的就是为“武力入侵中国‘东三省’”制造借口。

    原来,自“日俄战争”后,日本政府一直采用“商租”形式向东北的“南满铁路”沿线两侧大量移民,以对中国“东三省”实施渗透与蚕食;此类“移民”有日本人,但大多却是来自于已被“日军”占领的朝鲜半岛上的朝鲜人。

    张作霖尚在世时,察觉到日本的这种图谋,遂暗中进行了抗衡;为此,他曾秘密下达了数十道《密令》,其中有“‘国民’不得将土地私租与外人”的规定,且强令“否则,以‘盗卖国土’罪论处”。

    虽然,这不是明《令》布告,但没人吃了豹子胆敢违抗;从而,日本欲以“商租”形式进行渗透与蚕食之势被遏阻了。

    “皇姑屯事件”后,张作霖虽已作古;但他的那些《密令》至今仍在暗中起作用,令一心想吞噬“东三省”的日本人仍甚是无奈。

    为此,“满铁总裁”内田康哉想了个办法;他指使家居长春万宝山的亲日“华人”郝永德,在长春头道沟成立了一个由其自《任》“经理”的“私立长农稻田公司”。

    公司成立后,即以郝永德的“华人”身份将万宝山乡姜家窝堡萧翰林、张鸿宾、裴殿等十二家农户的五百垧地租用了;尔后,在未报呈当地政府批准的情况下,又将这些地转租给了“三星堡水稻农场”的“朝鲜侨民”李升薰等人。

    李升薰等人将地租到手后,决定“把这五百垧旱地改为水田”;于是,雇佣了四十户朝鲜农民计二百余人从事开垦;且为“从二十华里外的伊通河中取水灌溉”,拟开筑一条引水渠。

    当引水渠挖至马家哨口时,因与当地中国农民的利益发生冲突,此事闹到了“长春市政筹备处”。

    且因,郝永德未报批而将地转租给了“朝侨”李升薰等人,此举已属明显违法;因此,“长春市政筹备处”又将此事转告到吉林省政府。

    吉林省政府即作出批复并《指令》:“‘朝侨’未经允许,擅入我境,有背公约;着令‘县公署派员’会同‘公安警察’,往劝止,令‘朝侨’出境。”

    于是,“长春警察署长”鲁绔,带上一批“警察”前往马家哨口执行吉林省政府的《命令》。

    终于,时在马家哨口修渠的朝鲜人,经鲁绔劝说后,即有一百多人自动离去了;另有近百人虽暂时不走,但也已由“代表”申永钩等六人具保“愿限期撤离”;如此,一场纠纷似已平息。

    “日本驻长春领事”田代重德见这场纠纷若是如此就平息,自己的阴谋岂不落空?心中自然不甘。

    于是,七月二日,田代重德派出了土屋波平、高桥等三十余名“日本警察”和五十名“守备队骑兵”也赶至万宝山,给李升熏等人撑腰;且竟然在引水渠工地上架起机枪,以武力威吓当地的中国农民。

    就这样,李升熏等人有了日本人撑腰而胆壮了,硬是将引水渠工程筑成。

    同时,田代重德又指使《朝鲜日报》“记者”金利三捏造了一条新闻,谎称:“中国农民与‘朝侨’在万宝山发生冲突,中国出动六百名‘骑兵’驱逐‘朝侨’;‘朝侨’处境危急,有二百名‘朝侨’被杀。”

    如此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在朝鲜汉城的《东亚日报》和《朝鲜日报》上发表后,立即引起了轰动。

    于是,朝鲜半岛上激起了一场大规模的“排华”浪潮,致使一百四十二名“华侨”被杀、殴伤五百多人、失踪九十一人,财产损失无数。

    虽然,“排华”及杀害“华侨”等事均发生在朝鲜半岛上;但因,事件的发生源于长春的万宝山;故而,史称“万宝山事件”。

    恰在此时,一直不知所踪的中村震太郎终于有了消息。

    原来,延至七月二十日,植松菊子忽然在洮南的一家名为“大兴”的当铺中发现了一只俗称“三道梁”的手表;因为,这种手表是由日本厂家生产、只供“日本军官”佩戴;而中村震太郎也有一只,植松菊子揣测这或许就是他的佩表。

    于是,植松菊子顺藤摸瓜地查到了,此表是一个在余公府一带修筑铁路的“工头”王翼先典当的。

    植松菊子遂又设法找到王翼先,方知他是在赌桌上从一个“东北屯垦军三团司务长”李德保手中赢得的;同时,王翼先还向她透露了“屯垦军最近抓获几个日本人、俄国人、蒙古人,全都杀了”的内情,那手表就是被杀的日本人所佩。

    至此,植松菊子方知中村震太郎确是出事、已被杀害。于是,她将此情况向上司报告。

    时《任》“日本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闻《报》后如获至宝,即向建川美次汇报。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闻《报》后,觉得是“老天爷恩赐给他们的机会”。且此时,又刚出了所谓的“万宝山事件”;“中村事件”和“万宝山事件”绞合在一起,正可作为“武力入侵中国‘东三省’”的借口了。只是,此时的日本政府倒想假惺惺地欲“先礼、后兵”,以便其“武力入侵”时、师出有名。

    于是,由“日本驻沈阳总领事”林久治郎与“辽宁省政府主席”臧式毅就“中村事件”进行交涉。

    交涉中,林久治郎避而不提中村震太郎的“间谍”活动,而将中村震太郎说成是“大日本臣民”,诬陷其“被杀”是“‘东北军’士兵图财害命”;从而,逼迫中国政府“交出‘凶手’”。

    张学良闻讯后,唯恐日本人“以此为借口、寻衅滋事”;赶紧派“东北军参谋长”荣臻将涉事的“屯垦军三团团长”关玉衡等人秘密转移到沈阳保护起来,以免节外生枝。

    不过,对于中村震太郎之死,日方并无真凭实据;且中村震太郎毕竟是“间谍”,日本人也不敢太过张扬;所以,臧式毅拒绝了日方要求,令林久治郎深感无奈。

    与此同时,“日本驻吉林总领事”射猪太郎也向“吉林省政府”就“万宝山事件”提出了“保障‘韩人’生命财产”、“赔偿损失”等要求。

    然因,《朝鲜日报》“记者”金利三见“万宝山事件”闹大后、死了那么多“华侨”,倒是甚感愧疚、良心发现了。

    于是,七月十四日,金利三在《吉长日报》上发表《声明》,承认了“是自己捏造假新闻”。

    如此一来,日本人“贼喊捉贼”的真相大白;射猪太郎只得缄口,日本人欲“以此为借口,武力入侵‘东三省’”的阴谋、不攻自破。

    田代重德见阴谋未能得呈,却如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显得甚是狼狈难堪,恼怒之下即派“特务”将金利三暗杀了。

    “万宝山事件”真相大白后,中*共*中央即发表了《为日本帝国主义在万宝山屠杀中国民众宣言》,“中*共*满洲省委”也制订了《关于万宝山事件及朝鲜惨案宣传大纲》,以揭露日本政府的罪恶。

    然因,此时的蒋介石正忙于在江西“剿共”;而陈济棠、石友三的叛逆和“广东国民政府”欲再举“北伐”,实令他难以应付、显得焦头烂额,也就无心去管“东三省”的事。

    因而,蒋介石以“该事件属地方性质,应由吉林省处理”为由,只派了“国民政府外交部驻吉林特派员”钟毓去与“日本驻吉林总领事”射猪太郎交涉。

    但同时,蒋介石又唯恐发生在“东三省”的事件扰了他“剿共”、“平叛”的大局;遂于七月二十三日,在南昌行营发表了《告全国同胞书》,其中有言:“唯攘外须先安内,去腐乃能防蠹;故不先消灭****,恢复民族之元气,则不能御侮;不先削平粤逆,完成国家之统一,则不能攘外。”

    蒋介石的“攘外须先安内”论一出,无疑是给对“万宝山事件”的交涉处理定了调。

    因而,由钟毓出面的交涉结果也就可想而知;只是日本“军警”撤出了万宝山,其他绪如“受害者索赔”及“惩办肇事凶犯”等都因遭到日方的拒绝后、没再坚持追究。

    “关东军参谋本部”见“中村事件”和“万宝山事件”都没能派上用场,但却并不甘心。

    不久,多门二郎的“第二师团”从朝鲜半岛调至辽阳,为“武力入侵‘东三省’”的准备仍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而驻于沈阳的“关东军独立守备第二大队”则经常在“东北军”的沈阳“北大营”周围举行所谓的“秋cao演习”,此种寻衅般的演习、分明是在向中国军队显耀武力,虽是没有滋事、却已令人震惊。

    如此,“关东军司令部”虽尚远在旅顺,但此时的沈阳、长春等地却已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时被聘为“东北外交委员会委员”顾维钧凭着多年从事外交的经验,敏感地觉到“东北的形势严峻”;于是,写《信》提醒张学良:“须防‘关东军’采取激烈行动。”

    然而,张学良对顾维钧的“告诫”并不重视,也未对东北的兵力部署作必要的调整;留驻关外的“东北军”仍大多集中在从北平至沈阳的“北宁铁路”的山海关至辽河之间路段及“中东铁路”沿线等地,却没有对沈阳等主要城市增防。

    时《任》“辽宁省政府主席”臧式毅与时《任》“辽宁省警务处长”兼“沈阳市警察局长”黄显声俩人,见“日军”在“东三省”不断寻衅且眼下又在“北大营”周围搞所谓的“秋cao演习”,都感到情势吃紧、担心会有不测事件发生。

    于是,臧式毅派黄显声专程赴北平,向尚在“北京协和医院”治病的张学良《报告》情况,希望他“能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然因,石友三的“叛逆”甫靖不久,华北的局势尚未完全稳定;且张学良的身体也尚未完全康复,一时也不宜回东北。

    所以,当张学良闻《报》“东北局势吃紧”,想不好自己该不该回去而举棋不定了。因此,他一面打发黄显声回东北,一面则向蒋介石转告了“东北的局势”、希望他的这位“拜兄”能替自己定夺。

    其实,蒋介石对于东北局势心知肚明,且洞悉“日军”不断寻衅、意在图谋东北;然而,此时的蒋介石却想把张学良继续留在关内,以帮他稳住华北。

    因为,石友三被击溃后、藏到了韩复榘的羽翼下;此人出尔反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闹事?所以,仍须张学良替自己坐镇华北。

    若是张学良回关外,自己既要“剿共”,又要对付“粤逆”,再要顾及华北,如何忙得过来?

    说到底,此时蒋介石的心中,唯有“剿灭中*共*”与“平定粤乱”才是第一要务;而日本人在“东三省”寻衅之类,皆属其次、权可缓议。

    因为,在蒋介石看来,“天无二日”乃世之常理;若是粤乱不平、中*共*不灭,他们可是都要跟自己争夺权位与天下的,定会后患无穷。而日本人虽是蛮横无理、时有寻衅,但无非是为了图利而已,并不会要自己的天下。

    且三年前的“济南事件”已让蒋介石有过一次经验,当时的小日本不是也凶得很,中国军队在与其冲突中吃了大亏;后来,自己采取了“回避”之策,让小日本得了些利后、不是就平息了?所以,对付小日本,还是“能忍则忍、避免冲突”为好。

    再说,“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际社会已于一九二○年一月十日《凡尔赛条约》正式生效日,由英、法两国发起成立了有四十四个国家参加的“国际联盟”简称“国联”。

    “国联”有平息国际纠纷的功能,其所制订的《国联盟约》就“保障成员国的领土完整和政治独立”、“防止战争的行动”、“和平解决争端问题”等都有明确规定,“各成员国的行为都应受《国联盟约》约束”。

    而中国与日本都是“国联”的成员国,两国间即使有纠纷与争端,也可通过“国联”裁决,而不应付诸武力。所以,蒋介石觉得“日本虽是有‘图利东北’的野心,还不至于会不顾《国联盟约》的约束而胡来吧”?

    想到此,蒋介石似乎觉得“对于日本不必太多顾虑”,反倒是担心张学良“在日本人挑衅时或会忍不住气而干出可能使中日矛盾激化”的事来。

    因为,张学良年少气盛、敢说敢为,且与小日本有“杀父”之仇,激愤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因此,蒋介石反而觉得“应对张学良有所告诫”,以免东北的局势失控。

    于是,一九三一年八月十六日,蒋介石密《电》张学良,告诫:“无论日本军队如何在东北寻衅,我方应不予抵抗,力避冲突,吾弟万勿逞一时之愤,置国家民族于不顾。”

    此时的张学良正进退维谷,“日军”时有寻衅,已可见其“有图谋‘东三省’”之心。

    而“东三省”是“老爹”传给自己的基业,岂容有失?何况,“家父”在皇姑屯遇炸被害之仇至今未报;眼下,小日本却得寸进尺地又欲图谋“东三省”了;如此家仇国恨集于一处,张学良真想痛痛快快地与小日本打一仗以泄心头之恨。

    但当接到蒋介石的密《电》后,张学良不由得又犹豫了。

    其实,此时的张学良虽是气愤,但心底毕竟有点虚。因为,“东北军”曾在“奉、苏战争”中败给“苏俄”,而日本却曾在“日、俄战争”时打败过“沙俄”;由此推导,“东北军”若是与“日军”交手,是难有胜算的。

    当年,张学良之所以选取“只收回‘苏俄’的‘中东铁路’、而不去碰触日本的‘南满铁路’”,正是觉到“日本惹不得”之故;岂料,结果连“‘苏俄’也惹不得”而自招没趣。

    前番是自己行事草率、考虑欠周之故,而今得吸取教训、不可重蹈覆辙了;否则,再招致“奉、苏战争”那般的自辱,岂不更颜面无光了?

    此时的张学良似是“一回被蛇咬、怕见烂草绳”了,全没了当年“东北易帜”时的敢说敢为、而枉有“少帅”之称。

    而蒋介石的密《电》,更是促使他“不想与‘日军’直面对仗”了;因此,张学良听取了蒋介石的告诫,决定“对于‘日军’力避冲突、不予抵抗”。

    于是,九月六日,张学良致《电》时《任》“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荣臻:“对于‘日军’,无论如何寻衅,我方务须忍耐,不可抵抗,以免致酿事端;当告诫各属,切实注意为要。”

    荣臻接到张学良的《命令》后,即遵照执行、逐级下达。

    “东北军”将士对于“少帅”怎会下如此《命令》都甚感非解,但谁也不敢异议。

    此后,张学良则继续留在北京,只是派“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公署副官处副处长”李济川前往锦州,去见正在锦州老家为“父”奔丧的张作相,将“东三省”的军、政要务全权托付给了他的这位时《任》“东北边防军副总司令”兼“吉林省省长”、有“辅帅”之称的“老叔”张作相,请他“速回沈阳、主持大政”。

    然而,张作相因其“父”丧事未毕,没有立即返回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