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争一口气
时间总是在这些无所事事或乱七八糟的屁事中消磨过去，你甚至无法控制自己。 吃晚饭的时候，宿舍里五个人都聚齐了，王志宏也带来了自己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属于那种看上去不漂亮，却越看越漂亮的那种，是大同矿业学院的，学得是矿业自动化。 王志宏的女朋友有一个很别致的名字叫做林雅丽。 他们就等王启明了，王启明只是打了个电话，说售楼部六点半才下班，他已经在路上了。 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门口不远的一个小饭店，这个时候算是最热闹的，经历了暑假漫长的煎熬的恋人们，成双入对地聚集在这个并不算宽敞的大堂中。青春的欲望和各种焦虑混杂着劣质香水的味道与各种菜香，醋香甚至一些老抽酱油的味道搅在一起。 夏雨想象着未来，他偶而会想起未来的自己，穿着西装革履，开着路虎载着方园园，穿梭在一线城市拥挤的街道上，各种焦急拍打着的汽车轰鸣声，“快点开，走呀，”各种患有亚路怒证的司机焦急地喊叫着，几声刺耳的刹车声又将这些喊叫声淹没在纷乱中，瞬间又在脑海中化成了碎片，就象童年的炮竹一样，精美的外壳，随着“嘣”的一声化成了齑粉。 夏雨知道谁都无法掌控未来，他只能努力把握现在。 现在他们就坐在这样一个低档的餐厅里，方园园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忽然大叫了一声：“老板，我们的菜呢，都等了半个小时了，时间就是金钱，耽误我们的时间可以抵上饭钱了。” 她平时并不是这样的，藏在心底的事情始终像一颗大石头，她甚至连一个共同承担的人都没有，她不想告诉夏雨是因为不想给夏雨增添很多压力。她希望夏雨能给她的很简单，就是爱她，面包她可以自己买。 饭店的老板就在一个木质的吧台里面，临近开学的几天晚上，他的生意都会很忙，他正忙着收着各种菜单，计算着每个人应付的饭钱，他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好的，马上，马上，马上就来了。” 方园园得声音虽然像一颗炸雷，却被淹没在各种嘈杂中，她看了看夏雨，夏雨正微笑地望着她，她立刻摇晃着脑袋说：“你是不是看我象个精神病，王启明还没有来，我就开始催老板上菜了。” “其实我们都是精神病，非要来这种地方吃饭，其实学校的食堂今天一大早就开了。”王志宏笑着说的时候，林雅丽就乖巧地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他敢，为我接风的饭他敢让我在食堂吃，看我怎么收拾她。”付娟发嗲地说道，她绝对属于那种被李永岗宠坏的女人，她说完后，就又立刻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而且还把方园园和林雅丽两个人都扯到了她的话题当中。 “园园姐，雅丽meimei，我给你们两个说呀，这男人你就得对他厉害点，像今天早上，李永岗说到火车站去接我，结果让我下了火车等了他一个多小时，早上那个风你们知道多大吧，差点给我吹走了，你说我等他一个多小时，还不是怕他去了找不到我着急吗？。”付娟说到一半，喝了一口白开水继续说：“你们俩给我评评理，这事情是不是有点过分，我就觉得是我平时对他太好了，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方园园此刻真想找个破布把付娟的嘴给塞起来，方园园平时对付娟好，那是为了夏雨的哥们李永岗。今天早上看到李永岗和夏雨在写字楼发生的事情，方园园就觉得自己的付出白付出了。 尽管恰恰是因为李永岗和袁元让方园园的目的达到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屈。 林雅丽只是轻微笑了一下，由于不在一个学校里，她和方园园、付娟的关系就淡了很多，她语速很慢地说道：“每个人追求的爱情不同，就像我和志宏，我们都是大同的普通工薪家庭，我们从来不计较这些小事情，我们只希望毕业后，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生儿育女，像我们的父母那样，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就行了。生活中有很多小事情，何必在乎谁对谁错呢？” 林雅丽说完后，在座的所有的人都拍起了手。本来是想寻找安慰的付娟，此刻觉得非常尴尬，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实际上，我也就是说说，你们别太当一回事情。”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脚就在桌子下面踢李永岗，希望李永岗能出来替她圆场。 李永岗就坐在夏雨的边上，他们两个人的对面就是方园园和付娟，李永岗装作不知道地说了一句：“谁呀，谁踢到我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付娟也立刻笑着说：“踢死你，踢死你，看你还敢不好好对我。” 王启明来的时候，他们炒的菜还一个都没有上，方园园此刻却不再喊叫了。因为她看到夏雨和马国庆两个人站了起来，像欢迎一个凯旋的战士那样。 王启明没有立刻坐下来，给他们几个打了一个招呼，就到洗手间先去洗了把脸，用纸巾擦着脸就坐在马国庆和夏雨的中间，然后喝了一口水就开始讲述他到房地产公司上班第一天的故事。 “其实我是应聘不上的，不过他们用我就是因为我底薪低，底薪只有一千元，****娘一千元啊，刚够吃饭的，一个月不准卖房子，我得先实习一个月。”王启明的第一句话是抱怨给的薪水太低了，谈后他停顿了一下，从桌子上拿了一根烟，点着后继续接着说道：“不过那售楼部的姑娘还真漂亮，本来不想上班，为了每天能看到美女，还是留了下来。” “可惜呀，你名花有主了，看着美女后悔了吧，想也白瞎，看我多自由自在，等过几天，我老马再给你带回来一个看看，那绝对是艺术系的纯妹子。”话题一到妹子上面，马国庆立刻就像吃了伟哥那样兴奋起来，他觉得艺术都是美的，艺术也需要这些妹子来激发他的激情和创作力。 “考研了，李春芳也考研了，我这得努力赚钱啦，我也要到一线城市去了，我不知道这上海到底有什么好的，每个人都拼了命地往上海挤，然后挤成个煎饼似的又跑回来。”王启明的女朋友是他青梅竹马，据说两个人恩爱从高中就开始了。 王启明经常说的一句话：“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如果李春芳考研了，他就必须跟着去上海，这是对于爱情的一种约定。至少王启明是这样认为的。 “考研，那跟我一样，到时候，我们一起到上海去。”方园园只见过李春芳一面，李春芳个子不高，却长的很清秀。方园园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天生就是为了做一个人民教师而准备的。 “不考研不行呀，现在师范毕业都很难找到工作了，要不就去穷山沟里面去教书，那破地方谁愿意去，工资低不说，生活还不方便，再说李春芳去山沟里面教书了，那我只能去挖煤了。”王启明说完叹了一口气。 夏雨认为王启明不应该叹气，而是为了生活应该争一口气，他鼓励王启明说：“等毕业了，我们一起去上海打拼，不管为了什么，我们都还年轻，我们不应该对前途黯淡而叹气，而是要争一口气，我们能掌控我们自己的生活，包括爱情。” 王启明点了点头说：“夏雨，我看好你，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想办法把公司做起来，我相信你的选择，今天虽然只上了一天班，但我觉得房地产公司的确太赚钱了，人家销售经理抽的都是中华烟，我们抽的是什么，是红塔。” “那我也跟着去上海，娶个上海姑娘，行不。”马国庆跟着他们起哄说。 “那我和永岗也去上海，在上海结婚，在上海生孩子，为了我们的将来干杯。”付娟也立刻响应着他们。 “老板，我们的菜呢？”方园园站了起来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