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难堪重任
吉睿所做的一切，极大地震撼到凌哲和胡可的神经。虽然只是让一枚小小的硬币凭空移动，但这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其实原理很简单，人在集中精力想某一事情的时候，大脑皮层会产生无数细微的生物电流，如果你们的大脑开发度达到和我一样的水平，才能明显感受到生物电流的存在。” 吉睿对此作出解释的时候，胡可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冲着桌面上的硬币干瞪眼，不过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屁来。 “吉教授，感觉你很累啊？” “嗯，这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了让大脑皮层中杂乱的生物电流集中成一束发射出来，我可以说是耗尽了体力，所以即使我发现自己拥有这种能力，也不会轻易去尝试。” “我的天……”胡可放弃了，尽管他的脸也憋得通红，但整体状态上来看，他与吉睿的那种疲惫感差距很大，“教授，你完全可以靠着表演这种把戏挣钱糊口了！” “呵……”吉睿冷笑一声，“我现在东躲西藏，怎么可能暴露在公众的视线当中呢？” “为什么要躲藏起来？” “还不是因为SH那帮龟孙子……”说到这里，吉睿眼神中满是愤恨。 “您以前在SH做事，而且贡献突出，他们应该把你供奉起来才对，后来发生了什么？” “自从秘密试验基地出事以后，我就打算终止CⅡ的研究计划，我把提案交给SH高层，他们说让我回去等回复……可最终等来的，却是一纸解约书。” “SH把你给炒了！？” “算是吧……他们付了我很大一笔钱，想要买断CⅡ的专利。” “这您也同意了？” “嗯……”吉睿无奈地点点头，“不过我没有签买断协议，只是允许他们继续对CⅡ进行开发研制。” “我去……”凌哲有点糊涂了，“既然你知道CⅡ存在隐患，为什么还要同意呢？” “因为我很清楚，和SH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吉睿叹息一声，“曾经有三个科研组成员，做了一些对SH不利的事情，他们从此就人间蒸发了……都是与我在一个屋檐下工作的同事，莫名其妙地就没了，而且我们都不敢声张，你想想看，SH是怎样的一种环境……” 随着吉睿深入的剖析，凌哲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家用“保健品化妆品”当招牌的生物制药企业，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秘密，而且一个比一个黑暗。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想你应该都有所了解了。”吉睿沉默片刻，继续说道，“那片山林里陆续发生了实验体伤人的事件，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丢了工作，但我一直在关注这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你想通过私人博客，将内幕信息传递给其他人？”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吉睿挠挠光秃秃的头皮，显得十分苍老。 “你没有试试通过媒体揭露真相吗？”凌哲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从事的行业。 “试过了，反而给我惹来一身麻烦。”吉睿像是不愿提起那些伤心的往事，“离开SH以后，我原本还拥有自由，为了让SH的高层清醒过来，我到处使劲。去了好几所高校做演讲，但不论教师还是学生，由于认知的局限，都觉得我讲的内容是天方夜谭，根本没人相信，在他们眼里，我更像是一个搞研究搞得走火入魔的神经病。” “连续发生几起实验体伤人事件后，我觉得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去警局报案，却被当成疯子赶了出来。” “给几家大型媒体发去的邮件，也犹如石沉大海。” “很明显，都被收买了呗！”胡可一语道破天机。 凌哲和吉睿同时瞅向胡可，不得不承认，他终于把话说到点子上了。 凌哲早就怀疑SH背后有一座巨大的靠山，不然他们怎敢如此为所欲为呢？联想到之前的种种疑点，凌哲觉得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困惑，已经逐层剥开了！ 这就是为何网上关于疯猴伤人的信息都那么精简，很明显是有人cao纵，通过网络终端将所有涉及敏感话题的链接全都屏蔽了。 再回想进入小镇之前被警察截停的遭遇，凌哲也终于明白，警方现在完全就是摆设，连他们都要看SH的脸色行事。 作为当事人的吉睿，当然有更直观的感受。 “大型媒体集体噤声，警局掩盖事实甚至纵容包庇，能做到这一点，光靠钱是不够的，SH背后一定站着一个大角色，他的威慑力，恐怕是我们不敢想象的。” 凌哲点点头，他完全同意吉睿的观点。 “所以，凌哲……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 “没错，之前问你要记者证件，其实都是试探，因为我很清楚，正规媒体的记者是不会找上门来的。只有你这样的野路子，才有胆量帮我把信息散播出去。”吉睿此时的眼神，显得极为坦诚和迫切。 虽然吉睿整个人的感觉都是神经兮兮的，但凌哲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他是一个好人，一个有良知的人。 “我这里有两份信息拷贝。”吉睿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U盘，摆在桌面上，“终于等到有勇气的人出现了……我还以为，自己要守着那个毫无人气的博客直到死去。” “呃……吉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存着所有SH的研究计划，以及实验体伤人事件的调查报告，如果哪一天SH不高兴了，或许就是我的末日。我若是像那三位同事一样人间蒸发了，事情的真相，将被永久尘封……我不是主动相信你们，而是被形势所逼，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临了，吉睿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往大了说，真真正正关系到人类的存亡。” U盘摆在面前，凌哲却感觉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胡可咧嘴一笑，顿时来了兴趣，刚要伸手接过U盘，却被凌哲拦了下来。 “凌大哥！？” “……”吉睿眯起眼睛，他搞不懂凌哲此时的表现。 “吉教授……我想如此大任，我可能担当不起。”凌哲此时突然变得异常冷静，“首先，我是野路子没错，但我赖以生存的饭碗，都掌握在那些大型媒体的手里。就算是通过我也很难将这些信息发布出去。其次，现在局面完全在SH的掌控之中，如果我背负了这样的使命，就意味着我要跟整个社会唱反调……” “你怕死？” “谁不怕呢？” “凌哲……起先我还高看你一眼，没想到你的内心竟如此狭隘。” 这话让凌哲不高兴了，竟然说自己狭隘！？真要狭隘的话，他还会大半夜的跑来找喵哥？还会四处找寻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腆着脸给她送上忠告？ “人如果都像你这么自私的话，谁都活不久……”吉睿长叹一口气，轻声说道。 凌哲忽然浑身一震。 这句话，与梦中小萌所说的何其相似！ “罢了罢了……我也不能把这么重的担子强加于你。”吉睿说着，伸手要将U盘拿回来。 “吉教授，您觉得幕后推手究竟是谁？”凌哲冷不丁蹦出来这么一句。 “还能是谁……当前最看重生物科技的，莫过于……” 吉睿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他的目光越过凌哲，直勾勾地盯着酒吧门口。 凌哲扭过身去，发现一帮身着黑衣的人正在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