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痛苦
如果疯狂是野兽的定义的话，那此时此刻的托斯或许比面前的青风狼更接近于野兽。 “你冷静点。”雪黛儿很理解，但也因此更加担心，她扯了扯托斯的衣袖，轻声说着。 托斯没有回答她，他死死地盯着墨毒，目光比青风狼王还要凶狠。 “我问你！雷洛怎么样了！” 墨毒突然笑了，但目光却极其冰冷。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质问我？” 托斯直接上前了一步，雪黛儿忙是扯着他的手臂，说道：“你别冲动！” 托斯不理，恨意汹涌而出：“你是不是杀了他！” 墨毒怒极而笑，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想着要戏耍一下托斯和雪黛儿的话，那现在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 “好，很好，我本来还想让你们多活几下，但现在我不想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冒犯我！我一只手都能捏死你！” 托斯仍是不理，一步步向前，视狼群如无物：“你杀了他？” “托斯！”雪黛儿大喝，但没用！ “不错，我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墨毒高坐于青风狼王之上，俯视着托斯，面上尽是不屑。 托斯眼中血丝密布，目光血红，他眼中墨毒的倒影已尽数被染红。 “你，该死！”他一字字道。 随后不管不顾，直朝着墨毒冲去，雪黛儿早已察觉到托斯的状况不妙，但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程度，却只能抓到一角衣袖。 “嘶” 衣袖被撕开，托斯就像是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一般，只知道往前冲，墨毒哪里会怕？不仅不怕，还命令围在他身前的狼群散开一条路来，托斯穿过狼群，青风狼王就在数米之前！ “嗖嗖嗖……” 无数的冰晶刺朝着青风狼王身上的墨毒直刺而去，碧蓝色的冰晶刺在阳光下散发出十分瑰丽的光芒，就像是最名贵的艺术品，只是美丽的东西往往都很脆弱，最贵的艺术品也意味着它需要最严密的防护，就像红颜会薄命一样，冰晶刺当然不是艺术品，也不是红颜，面对巴图时也并不脆弱，可惜现在托斯的对手是墨毒，即便不算那只青风狼王，也是一个高等灵术师。 泛着淡淡的七彩光芒的气盾挡在墨毒面前，刺到气盾之上的冰晶刺瞬间便粉碎，化作了漫天的碎冰，如夜空中蓝色的星芒。 “即便青风狼王不动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墨毒冷笑着说道，“明白了吗？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前的气盾轰然散开，化成气旋，气旋流转，“呲呲”的摩擦声响起，气旋化成数道风刃，淡青色的刃芒摩擦着空气，泛着冰冷的光。 “我杀了雷洛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找我报仇？就凭你？别笑死人了！” 托斯终于冲到了青风狼王的面前，但青风狼王只是很随意地摆动一只前肢，托斯便倒飞了出去，胸前的学院服被狼爪撕裂，裂痕中血迹隐隐。 托斯挣扎着，用手撑着身体，想要坐起，胸前的疼痛依然无法让他清醒，眼中的血光不减，只是眼前突然一暗，抬头，青风狼王正在身前，巨大的身体将阳光都尽数遮挡，阴影笼罩着托斯全身。 墨毒坐在青风狼王身上，从托斯的角度已看不清楚他的脸庞，只是一片阴影，手中的风刃切割着空气，淡青色的光芒将托斯的脸庞都映出一片微微的青色。 托斯依然不曾示弱，血丝密布的双眼直视着墨毒，几欲噬人。 “去死吧。”墨毒俯视着托斯，淡淡地开口，手中的风刃切割而下！ 数声尖锐的摩擦脆响，然后便是一片血光！ 一直陷入疯狂，即便是受伤都不曾清醒，死亡近在眼前都无动于衷的托斯看到这一片血光后整个人瞬间便呆住了，满眼的血丝一下子便全部消失，如梦初醒！ 托斯并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因为这血并不是他的。 温软的触感在怀，鼻中是淡淡的清香，雪黛儿挡在托斯身前，面对着他，双手搂住他的身体。 墨毒的风刃多数被雪黛儿施放的风刃挡住，风刃相互切割，声音尖锐刺耳，但在托斯的耳中，这一切都没有那一声轻微的切割皮rou的声音来得清楚。 虽然多数的风刃被挡住，但仍有一道突破了防御，划过了雪黛儿的腰间！ 风刃带出的鲜血终于将托斯唤醒，风刃相互碰撞破碎，化作碎风，四处流窜的风仿佛将那一抹血光的味道也带到了托斯的鼻中。 “你……”托斯说不出话来。 “快走！”雪黛儿低喝道。 托斯也明白，更不多说，忙是站起身，扶起雪黛儿迅速向后退。 两人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墨毒竟然没有动作，也没有命令狼群发动攻击，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雪黛儿，任由两人走离狼群的范围。 墨毒看着雪黛儿，一脸轻松地说道：“你还不错，虽然那几道风刃远远不是我的全部实力，但你一个中等灵术师能挡住，也值得自傲了。” 雪黛儿没有说话，一手搭在托斯的肩上用以支撑，另一手捂着自己腰间的伤口，鲜血透过指缝流出，将月白的学院服染红一片。 雪黛儿脸上汗珠涔涔，眉头由于疼痛而皱起，本就清冷白皙的面色此时更是惨白得过分。 “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太弱……” 自责，后悔，愧疚，无力，对自己的弱小的痛恨，种种的情绪在托斯的心头不断萦绕，几乎要令他窒息，隐约间，在很久远的过去，也曾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过—— “……他怎么这么差……” “别多想了，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雪黛儿喘着气，说道。 “不错，你们也未必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墨毒在不远处轻笑着说道，说着，突然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瓶来，“你们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令这些青风狼听命于我的吗？秘密便在这个瓶子了。” 墨毒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瓶，脸上难以自禁地露出得意的神色，说道：“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灵药，它的功效很简单，就是令灵兽彻底失去理智，陷入疯狂，进而接受我的控制，当然，怎么控制我不会告诉你们，不过这药也有一个弱点，那便是如果有人的身上沾染了这药的气息，那么即便是这群青风狼受我控制，但对于同样沾染了药物的‘同类’，它们也不会动手。” “你们若是能够从我手中夺到这药，你们便有一丝的可能逃生。”墨毒嘴角轻扬，“当然，只有一丝，因为即便没有这群青风狼，我一个人也能杀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