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徐怀义负隅顽抗;江行笑智取官银(3)
再说徐守正,他急匆匆下山,直奔县衙大牢。徐怀义好整以暇,早有应付之策。徐守正双眼冒火来到大牢,“把大牢打开!”徐守正吩咐一声。徐怀义背对着他,面对着高墙负手而立。徐守正走过去扳住他的肩膀猛然一拽。徐怀义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冷眼看着他,丝毫没有慌乱之色。“说,你大哥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徐守正又急又气。“你找到证据是我杀得了?”徐怀义一句话顶了回去。“如果找到证据,你还能活到现在?”徐守正咬牙切齿。徐怀义冷笑一声,猛然一使劲,将徐守正的手挣开。“既然没有证据,就按照我们事先去做,少在这里端你知县的架子。”徐守正犹如当头一棒。他没想到徐怀义这么绝情。他点了点头,伸出左手:“五天,五天的时间如果我破不了这起案子,我立即告老还乡!”徐守正说着顿了一顿:“来人,放他出去!”徐怀义冷笑一声,显得得以洋洋。他走到铁栅栏门口,故意一叹气:“唉,丢了儿子也就罢了。如果丢了官再丢脸——”他顿了一顿,“啧啧”两声继续说道:“我看还是死了算了!”说着迈步走了出去。“你这个畜生!”徐守正失去理智就要冲过去。手下的官兵赶紧拉住:“老爷,别中他计,为今之计还是赶紧破案要紧!”徐守正深叹一口气,直接蹲在了地上。众人看着堂堂知县蹲在大牢,成何体统?赶紧过来劝解:“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赶紧想法破案,只有这样才能将罪犯绳之以法,为大公子报仇!”“嗯!”徐守正精神一振站了起来:“大家说说看,该怎么办?我现在一片混乱,毫无头绪。”大家看了看,望着其中一位较为年长之人。此人姓胡,叫胡沃龙。大家都称呼他“断案如神小诸葛”或者卧龙先生,吃公差饭一辈子,伺候了十五任知县。后来看到官场黑暗,灰心丧气之下,不再在公门吃这碗饭。徐守正上任之后,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因此,特地让人将本地有头有脸有势力的人物全部列一个清单出来。这群人中就有这个胡沃龙。如今两人共事二十多年。对于这位下属,徐守正是极有信心的。而胡沃龙虽然也知道徐守正是为贪官,但也知道他还算是“贪官中的清官”,而且的确为整个三凤县的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所以,他也就全心全意地跟着这位知县大人。如今大家都在看着这位“小诸葛”,想听听他的意见。胡卧龙当仁不让,他略一思考,缓缓说道:“大人,对于本案,属下基本上是弄清了个大概。就是有人绑架秦浩,利用大公子的纸条勒索了他二十万两白银,又用同样的手段勒索了大人。秦浩又在山洞中看到了二公子和大公子。他看到的是二公子是主谋。二公子却矢口否认。大人将二公子关押起来。如今,大人和秦浩到了山洞,果然找到了大公子的尸体,同时还找到了一具女尸。如今属下掌握的就是这些,各位可还有补充?”这是胡沃龙的办案程序。首先,他会把所有的已知案情都罗列出来,然后逐条分析。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所以都点头称是。胡沃龙接着说:“如今,大家基本上都把这幕后真凶定在了二公子身上。属下也深以为然。因此,如果要找证据,必须要从两位公子身上入手。”徐守正点点头。胡沃龙继续说下去:“第一,请大人调动所有的人力,同时借调秦浩的部分人手进行全城大搜查。”“查什么?”“第一点,查的是银两。四十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要藏起这么多银两,老实说并不容易。所以,必须进行大排查。每一家每一户每一店铺、酒楼、茶馆、妓院等等一切角落都要搜查。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查人。两位公子在一年之内的交往对象一一排查。第三,查行踪。老爷,这一点还请属下赎罪,属下才能开口。”徐守正有些不耐烦:“恕你无罪就是。”“俗话说的好:‘孩子是娘的心头rou。’大人家里的情况,在下略知一二,知道您长期以来对二公子以及太太不太满意。所以,这个行踪就得暗查。我相信,如果真是二公子,那么在我们上山下山这段时间,必然有所动作。所以,我建议大人对太太身边的人重点查看。”徐守正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有,当时我们看到了那个女子,请大人贴出告示,有知道此人信息者重赏!对于二公子,我想大人不妨任其出入自由。看看他在这五天里面,去过哪些地方,没有去过哪些地方。尤其是妓院、赌馆中以前去过而最近没有去过的,定然有重大嫌疑。另外,必须将城门关闭,给人造成一种精神上的重压。”“为什么?”徐守正有些纳闷。“五天的时间不算长。这五天对您来说有巨大的压力,而对于二公子来说同样有巨大的压力。重压之下,人的行为、思维、生活习性往往会变得与以前不同。这不同的方面就是罪犯心虚的地方。”大家纷纷叹服,深以为然。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秦浩回到家里。“老爷,情况如何?”王世倩关切地问道。“哼,一开始不相信我的话,如今看到了他儿子的尸体,终于相信了。现在估计正在着急呢!”秦浩愤愤不平。“姑丈,只要你回来,我们就安心了。这段时间我爹几乎是一天一封信地来问我。现在他老人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王云龙说着。秦浩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云龙一眼。他想起了那封信。虽然当时他重伤,几乎是生命垂危。那封信看完后也立即烧掉,但是信件的内容让他记忆犹新。他正在思索着,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立即皱眉呻吟起来。“姑丈,怎么了?”王云龙大吃一惊,赶紧过来扶着他。“唉,这胸口还在疼痛。那小子真狠!云龙,扶我进屋!”王云龙扶着秦浩回到屋里。“云龙啊,这段时间生意上的事你帮我多看着点。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要恢复没有半年下不来。所以,生意上你多担待一些。”“姑丈放心吧,小侄定然尽心竭力。只是小侄经验尚浅,能力不足,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姑丈指点。”秦浩抬手打断他的话。他看了看屋外,外面没人。他低声说着:“咱爷们之间不需客套。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大姑妈家的事情你也清楚。如今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养儿子还真不如养个女儿。我看这样吧,趁着这几天,你和我家云梦的婚事办了吧。这样,我生意上后继有人,女儿的婚事再办妥了,我就可以放心地休息一段时间了。”王云龙内心又惊又喜,但是表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姑丈说哪里话来?如今我爹正在为村长陷害之事生着闷气。大姑妈那里估计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而您又受这么严重的伤。别说小侄儿没有这个心,即便是有这个心,表妹她也不见得同意啊。”王云龙劝说着。秦浩一撇嘴:“咱们爷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看你爹就是没事找事。他不缺吃穿,干嘛非要争那个村长?我也听说了,他是被一个姓马的年轻人给打下去的。你说这不是胡闹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享受。你呀,要经常写信劝导劝道你爹。嗯,你就说是我说的。”王云龙一笑:“我也是这么劝他老人家,可是他就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是我爹。您的话我记住了。抽空我真得好好说道说道。”“嗯,至于婚事,我看还是按我说的办。一来算是冲冲喜,让你爹你娘来这里散散心,我们老哥俩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姑妈也经常念道。二呢,让你大姑妈一家都过来,算是给他们调节调节。第三,也是最主要的,就是了了我这桩心事!”王云龙喜形于色,却仍然问道:“这,恐怕不合适吧?”“我说合适就合适,你这就去写请帖。”“既然姑父有命,侄儿听从就是。”秦浩一笑:“还姑父侄儿的称呼?”王云龙一笑:“岳父大人在上,小婿给您行礼了。”秦浩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去扶,谁知笑到中途,咳嗽不止。王云龙赶紧站起来扶着他:“岳父,您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以后家里家外有小婿在,您就放心吧。”“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他闭上眼睛:“去吧,别忘了叫你姑妈进来。”“是!”王云龙退去。看着王云龙退了出去,秦浩阴冷一笑,心中暗想:“看来这信中所说果然不假。可惜不知道这写信之人是谁?” “老爷,你叫妾身有何要事?”王世倩走了进来。秦浩躺在床上,显得非常疲惫和虚弱。他伸出手来。王世倩赶紧走上前去握住,“夫人,坐!”王世倩依言坐在床边,“夫人啊,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看透了。以前为了名利每日奔波劳碌,结果呢?不仅没有时间享福反而险遭杀身之祸!唉,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想要什么?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我最需要的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康幸福。钱是赚不完的。现在我是三凤县首富。可这人人羡慕的首富却让我吃尽了苦头,连个贫苦人家都不如。所以,我叫夫人来此,是有件事和你商量。”王世倩拍了拍他的手:“唉,我以前就这么说你,你就是不听。你看,我们现在的家业别说你我,就是后世五代的子孙什么活也不干也够了,干嘛这么拼命?我最盼望地就是等女儿出嫁了,咱们老两口好好地在家喝喝茶、浇浇花。有时候出去到乡下走一趟,该有多好!等我们抱了外孙,你就是姥爷,我就是姥姥了。”秦浩握了握她的手,感叹道:“还是夫人说得对,我听你的就是。”王世倩没有恶意地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秦浩一笑:“好好好,以后全听你的不行吗?”两人相视而笑。秦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小倩,我叫你来是有件事和你商量!”王世倩有些羞涩:“咱女儿都多大了你还叫我小名,让女儿侄儿听见还不得让他们笑话?”秦浩一笑,没有说什么。“说吧,什么事?”王世倩问道。“我想在最近几天,把咱侄儿和女儿的婚事给半了。”王世倩有些吃惊,坐直了腰杆瞪着秦浩:“干嘛这么快?”秦浩正色说着:“你瞧我这身子骨还能顶几天?如今受了重伤,生意上的事情更是力不从心。云龙虽然聪明乖巧,现在几乎不用我cao心费力。但他终究只是侄儿。如果成了女婿,岂不是和我们又亲近了一层?这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样,我也就更加放心了。你说是不是?”王世倩一愣,她不太了解丈夫说的话。而不了解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对他太了解。秦浩是个商人,而且是天生的商人。商人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赚取金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利润是商人的命”。秦浩一直为自己没有儿子而耿耿于怀,以前还经常闹着要找几个小妾来生几个儿子,只是一方面看在姐夫是知县,大哥也是一方豪绅而自己又同甘共苦的份上才没有娶。如今,秦浩却主动地将女儿嫁给自己的侄子。这岂不是变相地将自己的全部家产都给了自己大哥?王世倩何等人物,她知道这是秦浩的故意试探。因此,她摇了摇头:“这使不得。”“为什么使不得?”秦浩有些惊讶。“老爷,不仅是举办婚礼的时间地点不合适,而且场合时机也不合适。这桩婚事,我不同意。”“怎么个不合适?刚才我说的好好的,你没听到吗?”“第一,你刚刚受伤,如果此时举办婚礼,你的身子骨吃不消;第二,凭着我对你的了解,你根本不相信冲喜这样的迷信。第三,如今大姐大哥家都有事缠身,他们即便对此不好说什么,心里也必定厌烦,埋怨我们不识时务是故意刺激大家。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正当壮年,再活个三四十年不是难事。难道你忍心将这么大的家业都给云龙?不错,这孩子知书达理,勤奋上进,在咱们三家的下一辈中可以说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但他毕竟是个年轻人。我怕他经验不足,经历得还不够。将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咱们的生意做不成,即便是两家的亲戚关系也会因此而中断!老爷,你说这值得吗?”王世倩这几句话说得语重心长。秦浩暗暗点头:“这也就是夫妻。不是夫妻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脸色一沉:“怎么?现在是不是我看有病了,就不听我的话了?”王世倩没想到他这么说,立即针锋相对:“这不是听话不听话额问题,我这是和你在讲道理!”秦浩大怒:“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讲道理了?”“你这人怎么、怎么不讲道理呢?是你叫我来这里要听我的意见。如今我说出的话你不同意就生气,早知如此,干嘛叫我过来?”王世倩有些生气。“哼,我看你是一点不为女儿cao心,不为女儿着想。女儿这么大了,如果现在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了。云龙是你的侄子,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你忍心他在外面娶别的姑娘,让咱们的女儿要么做妾要么嫁给别人而埋怨咱们一辈子?”秦浩越说越大声。王世倩被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就在老两口将要闹僵之际,突然门被推开了。“爹、娘,你们别吵了,我不嫁!”秦云梦破门而入,让老两口有点尴尬。“你都听见了?”秦浩问道。“你们吵得这么大声,整个县城都听见了!我是个人,不是个东西让你们搬来搬去。我不嫁!”“我、我打死你这个丫头”秦浩气得呼呼直喘,却又无可奈何,胸脯一起一伏,然后不断地咳嗽。那伤的确严重,要不是江行笑(郑有才)暗中命人猛然一推,估计这条命就过不去了。这一点在信中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然而,让秦浩最感到费解,也同时最让他重视的就是这封信最后的四个字“渔翁得利”。“渔翁得利、渔翁得利……”秦浩边思索边念叨,“刚才对他的一番试探,看来,这‘渔翁’真是他啊。不,他不能算是渔翁,只能算是鱼童。他爹——我这位在李家村的大舅子才是‘渔翁’。”如今,秦浩自己将一切情况考虑清楚。他所感到后怕的不是徐怀义那一刀,而是如今面对的形势。看着老婆和女儿激烈地反对,自己又何尝愿意呢?然而,他不得不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继续演出这场戏,因为敌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云梦,还不退下?”王世倩看着女儿把秦浩气得要喘不上气来,赶紧呵斥。云梦看着秦浩这样,又羞又气又心痛又自责,猛一跺脚转身而去。王云龙在自己的房间听得清清楚楚。他非常得意,同时非常疑惑。得意的是只要秦浩同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得到秦浩全部家产。这要是在爹面前一炫耀,他肯定吃惊不小。自己平时也仅仅是有这个想法,自己都认为不切合实际,没想到却这么快能够实现。一时间他飘飘然。然而,他隐隐中又觉得有些奇怪,这秦浩为什么转变这么快?他是趁着受伤而故意示好还是说他是真地看透了一切,多年来养成的争名夺利的心态被这场风波给彻底击碎?王云龙有些搞不懂。“或许,问问父亲才是!”他想着来到了书桌旁边,浑然不知窗外有人在监视。那是秦浩的心腹。
时间不以任何的意志为转移。它就是最伟大最神奇的导演,逼迫着每个人不得不将自己的角色在这个舞台上演下去,直到死亡,这个角色才谢幕。第一天开始了,知县徐守正升堂,负责三凤县方方面面的所有负责人都悉数到位。徐守正命令:第一,将县城城门暂时关闭五天,无论任何人都不能进出。第二,严查各个书院,将徐怀仁的整个活动轨迹都找出来还原。第三,严查各个妓院、赌馆,将徐怀义的整个活动轨迹都找出来还原。第四,对于那名女尸进行调查。第五,对于县城所有建筑进行重点检查,直到找到那两笔银两不可。第六,对于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王世蓉最近一天内有什么举动,和什么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说过什么话都要一一查明。第七,对于徐怀义,没有任何禁止,完全可以出入自由,当然县城城门除外。第八,请秦浩暂时将他的伙计借调几个过来。“我要掀翻这三凤县。”这是徐守正将桌面上的令牌一一扔出后最后说的一句话。下面不断有人接着,个个领命而去。“启禀大人,属下有事禀报!”等徐守正分配完后,城门官汇报。“什么事?”徐守正问着。“昨天黄昏时分,夫人带四大车腊rou出城,属下不知这事与本案有无干系,不敢隐瞒不报,特此报知大人。”“四大车腊rou?”徐守正大吃一惊。“是的,夫人说这是给李家村王员外送的。”城门官继续汇报。徐守正知道王世均也就是自己的大舅哥爱吃这东西,但是在这个时候送四大车,能吃的完吗?而且偏偏是这个时候,岂不是太反常了?他在大堂来回踱步,胡沃龙想了想,立即对徐守正说道:“大人,卑职觉得这件事不寻常!”徐守正点了点头,看着胡沃龙:“依你看这会有什么玄机?”“这里面有两个玄机:第一,数量太多。虽说这位王员外爱吃腊rou,但是这么多的腊rou即便是全家人每天都吃,一年也吃不了这么多。而这些腊rou虽然是风干的东西,碰上潮热气候不免发霉变质,因此购买这些腊rou很明显是赔本的买卖。依照夫人的聪慧岂能不知这等生活常识?第二,时间不对。时间恰好选在了我们上山查探案情还未返回的时刻。即便王员外爱吃腊rou,也可能他是顿顿都吃,但为什么不早些日子购买或者晚些日子购买?”徐守正心中一动:“那你的意思是?”胡沃龙缓缓说着:“属下不敢妄言。”“恕你无罪就是!”徐守正说道。胡沃龙长叹一声:“我是担心大人这搜查四十万两白银之事恐怕——”说着他顿了一下。徐守正何等人物,听到他话题一转,表面上似乎风马牛不相及,实际上却恰恰证明了内在的联系。他眼睛一亮:“你是说这四大车实际上不是腊rou而是——白银?”胡沃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不可能,我明明看了的,那的确是腊rou。”城门官在一旁插嘴。徐守正没有说话,显然他也这样认为。“兄弟,你且说说看你是怎么检查的?”胡沃龙看着城门官。城门官将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徐守正等人听着均觉得没有问题。谁知胡沃龙长叹一声:“兄弟,你上当了!”这句话把城门官吓了一跳。他看着胡沃龙期期艾艾地说着:“大哥,我怎么上当了?”徐守正等人也听着胡沃龙的解释。“如果我所料没错,这腊rou定然是铺在了其他三辆大车上面,而下面定然是别的物件。他看似将你随意拉倒一辆大车面前,主要是因为根据以往的检查惯例:如果碰到多辆押运车辆的,往往会只检查第一辆车。只要第一辆车没有问题,其他的就不必检查,完全可以放行。而他这次这么做,恰恰是知道这次事件重大,你们未必只检查第一辆车,甚至很有可能将全部车辆全部检查。为此,他才看似随意地将你带到第三辆车前面进行检查。这样的“随意”恰恰让你们打消了疑虑。所以,第一、二、四辆大车才是真正要运送出去的。只有这第三辆大车才是真正的腊rou车。”徐守正一听,大为有理。他猛然大怒:“你这个玩忽职守的东西!我留你何用?”说着,徐守正就要令人拿下。城门官赶紧跪下:“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徐守正还想继续发火,胡沃龙赶紧拦阻:“大人,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是知县夫人的东西。他能做到这点已经不错了。为今之计,还是派人追那四辆大车才是要紧之事。”徐守正恍然大悟,立即传唤:“来呀!”“在”门外军士进来。“给我往李家村方向追,四辆大车连人带车都给我追回来!”“是——”军士出去。“慢着!”城门官拦住,立即跪下:“请大人将这任务交给末将,末将定然不辱使命,将其追回,以将功赎罪!”徐守正看了看胡沃龙。胡沃龙点了点头。“也罢,就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将大车原封不动地给我拉回来!”“是!”城门官带人出去召集人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