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十死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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莨瑜曾经对千羽说过，一定要保护好金玲珑与洛月，因为那是作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该做的。 所以千羽并没有听洛月的话去寻找澈泉，而是将所有的结界撑开，分别将结界分给了洛月与金玲珑，接着，千羽将身上的全部的瞳力凝聚成月光巨刃，以月光的速度抢在了金玲珑与洛月之前对莲神发起了攻击。 但令千羽震惊的是，莲神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他们三人的全力一击给化解了。 莲神只是曲动中指朝他们一弹，金玲珑的兵器与洛月的雪花就在空气中应声破碎，而千羽的月光巨刃也被折断了。 千羽单膝跪在地上忍受着瞳力耗尽所带来的折磨，看了看在他身后的金玲珑与洛月，发现她们已经在千羽的结界中昏厥了过去。 千羽无力地再次看向莲神，心中充满了疑惑，因为千羽刚才连她身上的瞳力都没有感受到，她是如何将我们的全力一击化解的？ “你不必讶异，因为在我蓝莲国，所支配我们的力量并非瞳力。”莲神站了起来，然后一道虚影划过她就站在了千羽身前，她托着千羽的下巴将千羽托了起来，她用妩媚的眼神看着千羽笑了笑，“但我却能支配瞳力，因为我是莲神。” 千羽感觉到她冰凉的手中多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那力量顺着千羽的下巴流入了他的身体中，千羽的瞳力就这样全部恢复了。 莲神转过身，又是一道虚影划过她就站在了原来的位置，她的手一挥，四个宫女便出现了在大殿里，她们要将金玲珑与洛月抬走。见此状况，千羽就对那四个宫女动起了手，但没想那四个宫女却总是能轻易地避开千羽的进攻。 “你放心，我只是让她们将这两位姑娘送下去休息，而且，你是打不过她们的。”莲神掩嘴一笑，笑容中充斥了嘲讽。 在那四位宫女将金玲珑与洛月送下去之后，莲神就问千羽：“你知道我们蓝莲国是个怎样的世界吗？” 千羽摇了摇头，莲神又接着说：“我们蓝莲国，也就是你们幻彩瞳国所说的死冥之地，现在，你知道我们蓝莲国是个怎样的世界了吗？” 蓝莲国就是死冥之地？就是自己母后说过的，人死后灵魂就会去的那个死冥之地？千羽瞪大眼睛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因为在千羽的印象中，死冥之地是十分恐怖的地方，可是这里却盛开着无数莲叶，绽放着无数莲花，这里是那么得美，怎么可能是自己母后所说的死冥之地？ “千羽，你看看你身后的花瓶。”莲神对千羽说。 千羽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大花瓶，花瓶上有着很多花俏的金色浮雕，和千羽在眩冥殿所看到的花瓶并没有什么不同，千羽不明白莲神让他看这花瓶做什么，所以递给了莲神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再仔细看看。”莲神对千羽说。 莲神让自己看这花瓶，一定是有她的原因，所以千羽凑上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千羽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婴孩在正在绽放的莲花中苏醒的图案，然后就是这个婴孩由婴孩变成大人的图案，接着是这个大人变成了驼背老人的图案，这些图案似乎是在记录一个人由小到老的生命过程，令千羽感觉诡异的是最后那一个图案，千羽看到那个老人在正在收拢的莲花中睡去。 睡去的老人的图案与苏醒的婴孩的图案是衔接在一起的，这么说来，这个花瓶所记载的是一个轮回。 “没错，花瓶上的浮雕所记载的正是一个轮回，像这样的花瓶，在你们幻彩瞳国有三个。”莲神说。 “三个？”千羽吃惊着莲神的话。 “对，三个，其他两个花瓶所能通往的世界分别是大海与天空，你知道那两个花瓶在你们幻彩瞳国的何处吗？”莲神看着千羽，就像是知道千羽一定能回答出她这个问题一般。 千羽相信莲神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仔细思考了一番，通往死冥之地的花瓶在眩冥殿，眩冥殿与死冥之地这两个名称中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有“冥”字，照这样来说，通往大海的花瓶就是在王宫的海眼殿中，而通往天空的花瓶就在沫辺的烈天殿中。千羽瞬间就明白了为何王宫中其他的宫殿都成为了废墟，唯独海眼殿、烈天殿、眩冥殿没有。 “不愧是瞳神，转世后智慧依旧过人。”莲神瞬间站在了千羽身前，抚摸着千羽的脸颊笑了笑，“不仅智慧过人，就连这样貌也依旧俊美。” 千羽惶恐着退后了两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莲神自重。” “就连这对我的态度也依旧没变，拒人千里。”莲神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我同为神，所以我能理解你的职责所在。” 千羽是真的不明白莲神在说什么，但千羽还是说了句：“谢谢莲神的理解。” “你不是要找澈泉吗？随我来。” 莲神说完后就出了莲花殿，她带着千羽来到了一片盛开了无数蓝莲的湖边。 “这湖名为生死湖，所盛开的也是生死莲。”莲神指着湖对岸隐约出现的宫殿对千羽说，“那座宫殿名为生死殿，待你到了生死殿，你就能知道澈泉的所在了。” 当千羽想问莲神过生死湖的方法时，莲神却消失了。 “命运手中握，生死一念间。” 莲神悠远的声音在千羽耳畔响起，之后无论千羽怎么大喊都无法得到莲神的回应。此刻的千羽是多么希望莨瑜能够在身旁啊，如果他在，他一定知道莲神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千羽突然发现，没了莨瑜，自己就像那只翱翔在天空却找不到方向的白鸟。 “地上有一颗白忆球，当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打开它，它会给你解答。” 白朣的声音在千羽脑海响起，然后千羽拿出了白朣送给他的白忆球，千羽走进了白朣的回忆里。 在白朣的回忆中，千羽所看到的是一片洒满月光的树林，接着就有一曲熟悉的琴音从树林深处传来，千羽仔细听着那琴音，发现那不正是莨瑜教自己弹奏的瞳灵乐吗？难道在白朣的回忆里，有莨瑜的出现，又或者白朣就是莨瑜，莨瑜就是白朣？ 为了一探究竟，千羽朝那琴音的源头走去，但千羽所看到的却不是莨瑜，而是白朣在寂静的月光中弹奏着充满哀愁的瞳灵乐，这画面千羽十分熟悉，那是千羽为雁桥与云桓弹奏瞳灵乐的画面，为什么白朣的回忆中会有自己的回忆？千羽不明白。 白朣的回忆消失了，千羽看着那辽阔的生死湖，明白了白朣所告诉他的答案。 瞳灵乐能安抚死去的瞳灵，如果千羽没猜错，这生死莲中所依附的正是瞳灵，只要他弹奏瞳灵乐，就一定会出现一条通往生死殿的路。 千羽从背后取下焚香琴，开始弹奏莨瑜教他的瞳灵乐，片刻之后，生死湖中的生死莲开始有了反应，它们慢慢地聚拢在一起，最后成为了一条通往生死殿的蓝莲大道。 走过蓝莲大道后，展现在千羽眼前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这冰山晶莹剔透，更令千羽惊奇的是，在这座冰山的内部，有着一座宏伟的宫殿。一眼望去，这座宫殿就像是被冰封了一般。 难道这冰山里面的就是生死殿吗？ 当千羽用月光刃潮向那冰山轰击的时候，那冰山却分耗无损。 “何人在此放肆！” 宫殿内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声音。 “我是幻彩瞳国的王子千羽，无意冒犯，只想知道澈泉所在。” “千羽王子？没听说过，澈泉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找到的，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澈泉对我十分重要，我必须找到它，就请告诉我它在哪吧。” “我在这生死殿内守护了不知多少岁月，还真是没见过像你那么固执的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了在千羽眼前。 “只是那澈泉对我真的十分重要，就请老爷爷告诉我它在哪吧。”千羽向那老者行了个礼。 老者抚着白须说：“我不叫老爷爷，凭我的年龄，当你的祖宗我都嫌辈分小，你就叫我冰王就好了” “是，冰王，请告诉我澈泉在哪吧。”虽然千羽十分恼火他说话的语气，但千羽还是强忍了怒气，因为千羽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澈泉就在生死殿内的大殿中央，而能进入生死殿的，却只有我。”冰王骄傲地仰起了头。 “只有你？如果我想进入呢，就不可吗？” “想要进生死殿并非不可，但必须接受考验。” “什么考验？” 冰王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冰山，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看来真是老了，都已经忘了陪伴这寒冷的感觉多久了。”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千羽，“你听过九死一生吗？” 千羽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九死一生意味着什么吗？” “生还的几率渺茫。” 当千羽这样回答冰王的话时他却大笑了起来：“生还的几率渺茫吗？看来你并不适合接受这个考验。”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去，而千羽以月光的速度站在了冰王身前。 “且慢，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我不适合接受这个考验。” “因为你并不理解九死一生的真正含义。” “即便是这样，我也要试试。”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冰王，而冰王也吃惊着我的坚定：“哪怕是死吗？” 千羽点了点头，然后冰王的态度骤然转变：“好，我就让你接受这个考验。” “为什么你这次又愿意让我接受考验了？”千羽不解地看着冰王，因为千羽原以为那什么“九死一生”只是冰王找的借口，他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但是此时冰王却愿意让自己接受考验了，这让千羽心里开始没了底。 “因为你理解了九死一生的真正含义。” 冰王的回答令千羽无法理解，但终究是有机会进入生死殿了，所以千羽并没有将冰王的话放在心中。 冰王指着寒冰内的生死殿对千羽说：“穿过这层层寒冰，你就可以进入生死殿了。” 千羽之前有试过用月光刃潮去轰击那寒冰，但寒冰却分毫未损，所以千羽知道这寒冰并非普通的寒冰。千羽想，即便是自己全力击出的月光巨刃，也未必能撼动这座冰山分毫。 想要穿过这层层寒冰，谈何容易。千羽看着那冰山，望而生畏。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要你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你就能穿过这层层寒冰，到达你想到达的生死殿。”冰王说。 “我该如何做？”千羽知道，冰王这么说，那他就一定有办法进生死殿。 “这冰封生死殿的冰山名为十死寒冰，十死寒冰共有十层，每一层内都有着足以让人必死的东西存在。”冰王停下了口中的话看了看千羽，“即便是这样，你依然还是要进去吗？”冰王问。 听冰王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吓唬人，但千羽依旧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十死寒冰内会有什么，里面可能是一个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守护者，也可能是一只不死的怪物，还有可能是一团足以立即将你毁灭成齑粉的力量。”冰王看向千羽诡异地笑着，“现在呢？你确定还要进去吗？” “要！” 千羽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要”，因为现在沫辺的瞳力已经强到了千羽无法抗衡的地步，如果千羽再不尽快瞳噬完七种最强瞳色，那么千羽不敢想象幻彩瞳国会被沫辺弄成什么样子，到那时，恐怕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请冰王告诉我该怎么进去吧。”千羽说。 “小伙子，别心急，十死寒冰是可以穿过去的，因为此时在你面前就有一个曾经穿过十死寒冰的人。” “这么说，你愿意告诉我穿过十死寒冰的方法？” “不，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经历，告诉不了你方法，你听着......”冰王抚了抚他长长的白须，开始意味深长地说起了他的经历，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十死寒冰，死亡的方式变幻莫测，并没有规律可寻，也就没有方法可寻，你能做的，只有直面死亡。” “好，那就请冰王告诉我如何进入十死寒冰吧。” “只要割破你的掌心，然后把你的手贴在寒冰上，当血液与寒冰交融时，方可进入十死寒冰内。” 说完，冰王就消失了在千羽眼前。 千羽将掌心割破放在了寒冰上，接着，千羽看到血液与寒冰交融，眼前蒸腾出浓郁的白雾，待到白雾消失之时，展现在千羽眼前的是一座恢宏的宫殿。 难道这就是生死殿吗？千羽在心中疑惑不已，冰王不是说要通过考验才能见到生死殿吗？为什么自己现在就站在了生死殿前？ “来者何人！” 一道白色光影划破天际，然后从天而降。 待到千羽反应过来时，一位身穿着寒冰盔甲的男子已经用剑指在了他的喉结上。 “闯寒冰者，死！” 当千羽亲眼目睹那男子将我的替身稻草人给刺了个粉碎时，千羽才恍然明白这是十死寒冰的第一层，眼前这宫殿并非生死殿，而且这男子的实力非凡，看来也并非普通人。 如果论实力，千羽是绝无可能将他打败的，但是如果论谋略，或许自己会有点胜算。 千羽将植王结界撑开，然后释放出了森罗万象，恢宏的宫殿便瞬间爬满了藤蔓。 千羽这样做，只是想将他置于明，而千羽在暗，这样千羽就掌握了主动权，接下来千羽只需掌握时机，将他一击必杀即可。 但令千羽意外的是，那男子闭上了双眼，寒气从脚下溢出，无数冰凌从地上突出，正好刺向千羽。 所幸千羽移动得够快，不然还真得极有可能被完全刺穿。 “隐身吗？雕虫小技！” 不知何时，那男子突然出现了在千羽身后，千羽知道此时想要避开是不可能的，所以千羽将所有的结界都撑了开来。 清脆声中，千羽所有的结界在男子的剑锋中应声破碎，千羽逆转身体，以月光的速度退后了许多步才避过他的剑锋。 千羽还没来得及喘息，眼前的男子便消失了在千羽眼前，下一瞬千羽所感觉到的是被利剑刺穿胸膛所带来的剧痛，那男子居然以千羽看不清的速度出现了在千羽身后，并且用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千羽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想起了冰王的话，这十死寒冰内所存在的东西，每一样都足以令自己致死。 “你不配通过十死寒冰，回去吧。” 男子转身离千羽而去，刚才刺穿千羽胸膛的利剑正在慢慢融化着，然后千羽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这利剑居然是寒冰所化，一把寒冰所化的剑，居然能将千羽所有的结界都击破。 此刻，千羽又一次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且慢！” 千羽将那男子喊住，而那男子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你还想要再一次品尝死亡的味道？” “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千羽有种预感，他的名字一定能助自己通过这十死寒冰第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