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长安(下)
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小屁孩,居然还有心情考虑保护别人,陆危楼皱着眉微微了摇头,没有回答。 这些天下来,他很是疲惫,一边需要不眠不休地赶车,另一边还要时时刻刻警惕着这些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半兽人的袭击,所以,保护这些难民以及自发组织的民间队伍等类似想法,他并没有兴趣,现在他为关系的呢,就是如何把小皇子和贵妃娘娘安全送到长安城。 小皇子透过车厢的缝隙看到陆危楼摇头表示反对,有些遗憾、有些难过,他记得父皇曾经说过,帝国百姓,都是他的子民,身为一国之君,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子民不受到伤害。 可是,如同母亲所说,那名叔叔赶来救自己和母亲,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些普通的难民和百姓就去冒险,如果因此而导致自己和母亲出现危险,那名叔叔显然会很为难。 小皇子没有再说话,而是透过车厢的缝隙向外看去,看一看外面的战斗和惨状。 只见三名手持铁锨继和草叉的人正在为围攻一头人身牛头的怪物,这怪物一边连连咆哮,一边扭着强壮有力的身躯,晃动着头上大得离谱一对寒光闪闪的牛角,狠狠地向一名略略年老、反应稍慢一点的农夫扎去! 年老的农夫来不及躲避,只好本能地将草叉举了起来,口中暴喝一声:“杀!”然后便以硬碰硬地向着牛头怪物的头颅扎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牛角与草叉空中相撞,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草叉的杆升升断为两截,而便牛头怪物的余劲未歇,依然笔直地向前刺去,年老的农夫来不及躲避,被牛头怪物巨大的犄角刺个正着,当场便被穿透,然后高高地举了起来,又狠狠地摔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砸起些许尘土! 陆危楼不愿意救人,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不是因为没有怜悯同情之心! 这些甘愿为了这个国家出一份力量,不计回报,不计生死,浴血奋战的人们,才是这个国家最坚强的防线! 陆危楼看到那名老农被刺穿,然后惨死,心中的热血几乎一瞬间便涌了上来,可是,他不能出手,他不能让身后的人受到伤害! 否则,那名正在指挥着这场卫国大战的男人恐怕真的会放方寸大乱,到那时候,将会死更多的人! 所以,陆危楼只能沉默地继续赶路。 车厢里的小皇子看到老农的惨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间缩紧,一股莫名的伤感的情绪开始在心头涌起,两行热泪,就这么缓缓地流了下来。 一边的贵妃娘娘看得好生诧异,自己这个年幼的儿子,在亲眼目睹陆危楼斩杀刘豪和黑壮大汉的时候,都没有落泪,更没有因为不适而产生剧烈的呕吐,为什么现在,居然会流下泪来? 难道说,自己这个儿子,真的如皇上所言,是个仁义、明理、坚忍的男的人才,是个天生的帝王之才不成? 想到这里,贵妃娘娘的脸色愈发温柔,将小皇子搂进怀里,温和地道:“你不要太难过!你陆叔叔不救人,自然有不救人的道理。” 小皇子微微一愣,疑惑道:“什么道理?” 贵妃娘娘想了想,才道:“你知不知道,如果陆叔叔下车救人,我们真的发生了危险,你父皇会怎么样?” 小皇子微微一怔,旋即答道:“父皇自然会很伤心,很难过。”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小皇子的脑袋,方才道:“如果你父皇伤心,那么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错误的判断!一国之君,处理国事,倘若出错,那黎民百姓,岂不就要遭殃了!” 小皇子闻言似乎有些明白,低头想了想,方才道:“那我们就老老实实安全返回,不要给父皇找麻烦,也不要给别人找麻烦!” 贵妃娘娘闻言点了点头,正色回答道:“正是如此。当你还没有力量的时候,不给别人找麻烦便是你能做好的最有用的事情!” 小皇子微微思忖片刻,忽然点头道:“娘亲,我记住了!” 陆危楼在车厢外面,将母子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小皇子为什么大异于寻常儿顽童?看来家庭教育很重要啊! ………… 马车依然在疾驰,这一路上实在有些危险,陆危楼根本不敢让马车停下来或者稍稍减速,只好完全不吝惜拉车均码的体力消耗和生命消耗,一路上换了数匹骏马,才日夜兼程,赶到这里。 眼看着距离成都府越来越远,已经渐渐远离了成都府的位置,陆危楼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这个黑道大哥,第一次干这赶马车的差事,没想到,第一次赶车,路途竟然是如此惊心动魄。 意外,往往不会发生在最危险的时刻,而是发生在人们的心理最为放松的时刻。
陆危楼自然知道这句话,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想到,他很快便亲自体验到了这句话究竟是多么的富含真理。 伴着落日的余晖,疲惫的陆危楼终于驾驶着马车离开了成都府的地域范围,离开了那片混而危险的区域。 他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道: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就在这时,五道黑影同时出现,迅捷如风地向着马车冲来! 陆危楼大惊,凭借从圣境得修为,他虽然一眼便看清楚了那五道黑影其实就是五头身材粗壮的半兽人,但是事发突然,加上他刚才极度放松,纵然此刻拼命催动元力,也已经来不及将这五道黑影完全挡在马车外面或者在它们接触马车之前完全诛杀! 危急时刻,陆危楼大吼一声,手中长鞭化作一道残影,扫向其中的四头半兽人,但是最后一投半人半虎的怪物,却是长鞭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扑向了车厢! 车厢虽然坚固,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这些半兽人的身体到底有多么强悍,陆危楼是亲自领教过的,那看似坚固无比的车厢,在半人半虎的半兽人啊面前,与一块豆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必然是应声而碎! 贵妃娘娘与小皇子,危险! 陆危楼目呲欲裂,他断然没有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几十年,一身修为纵然不是顶尖,也是罕逢对手,今天居然会阴沟里翻船,被这些完全不入流的半兽人钻了空子! 然而,不论他此刻如何自责,如何痛悔,也于事无补,那只半人半虎的半兽人,锋利的爪子已经刺进了车厢! 车厢虽然坚固,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的,这些半兽人的身体到底有多么强悍,陆危楼是亲自领教过的,那看似坚固无比的车厢,在半人半虎的半兽人啊面前,与一块豆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必然是应声而碎! 贵妃娘娘与小皇子,危险! 陆危楼目呲欲裂,他断然没有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几十年,一身修为纵然不是顶尖,也是罕逢对手,今天居然会阴沟里翻船,被这些完全不入流的半兽人钻了空子! 然而,不论他此刻如何自责,如何痛悔,也于事无补,那只半人半虎的半兽人,锋利的爪子已经刺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