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章 跟疯子交谈

    方木看着李萌萌坐过的位子，心满意足的坐了上去。“嗯……感觉可真是奇妙。”桌面上摆的是李萌萌的调查成果，方木粗略的看了看，他跟李萌萌的判断一样。付云聪在装神弄鬼，对于这样的人，只要用些残暴手段即可。比如，最近网络上盛传的电击治疗。关于电击治疗，方木觉得，这玩意儿虽然好用，但是用在孩子身上还是太过残忍，但是这个付云聪嘛……明显不属于寻常小孩的范畴。

    “方警官，这可使不得啊……电击，这是犯法的。”付云聪的主治医师诚惶诚恐的看着方木，这家伙究竟有没有医学知识？知不知道对一个身体发育还不健全的未成年人使用电击，可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这样么……你知道的，我们警察呢，平时会用一些刑讯手段。这轻微电击，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主要是我们看不出来，如果直接上拳头抡，感觉可能不太好看，不是么？”方木说着拍了拍医生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道“医生同志，你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就算电击，也不会给他上量大的。略施惩戒即可。”医生艰难的摇了摇头。将方木推开道“方警官，对不起，我必须对我的病人负责。你请回吧。”方木听完，扬了下嘴角，随后开口道“谢谢你医生。”说完，转身一刻，脸色完全阴暗了下来。这个医生，若是有空，肯定不会让你好过。

    “美女，能让我跟他单独谈谈吗？”方木挂着和煦的微笑跟护士小姐请求道。“好啊，警察同志，你进去吧。”“谢谢你哦。”方木朝护士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进去。“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付云聪一个人缩在杯子里，现在正值秋季乃是十分爽朗的节气，他却裹着一层棉被，头上不断地渗出汗珠，身体也在不断的发抖。“你好，我是警察叔叔。你就是付云聪吗？”方木微笑着坐在付云聪身旁。声音轻缓的说道。“是……警察叔叔，你小心点……黄大仙，可能会伤害你……”付云聪的眼中充满恐惧。这个黄大仙带给他的噩梦一半的生活让他痛苦不已。“黄大仙……真的有黄大仙吗？小兄弟。”方木的眼神渐渐锐利，眼神寒意逼人，似乎要凝成冰块。“嗯……黄大仙跟丁叔叔他家有仇……然后上了我的身，害死了丁叔叔……我……我是无辜的……你相信我吗？警察叔叔？”付云聪好似全然没有看见方木的冷目，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流出眼泪。方木轻轻挑了下眉头，随后笑道“嗯，我相信你，所以，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嗯？你相信我吗？太好了！”听到方木这么说，付云聪仿佛死灰复燃一样，眼神中重新充满了希望。就连灰白的脸色，也跟着红润了几分。“是啊……我相信你。”方木笑着拿出手铐的钥匙，将付云聪从床上解放出来。“来，小兄弟，我带你去外面转转，晒晒太阳。”付云聪却摇摇头道“不行……我一晒太阳，黄大仙就会闹，就会发疯。警察叔叔你是好人……我不能让他伤害你。”方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后开口道“你能说说，你和黄大仙是什么时候搅在一起的吗？或者，它是什么时候侵占你的身体的吗？”付云聪点点头，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丁老三瞅了一眼手机，发现又没电了。这种二手货虽然便宜，但是质量可真是不敢恭维。“他爷爷姥姥的。这个破烂……”将手机甩在床上，丁老三该去觅点食物解决一下生存的问题了。他曾经拥有着清荷村最多的田产，后来不知为何，染上赌瘾跟毒瘾，一夜之间整座屋子让人搬空。不过还好，丁老三及时醒悟，好在脑子又灵活，能讨口饭吃。只不过由于太过懒惰，而导致饥一顿饱一顿。他呀，就属于鞭子不抽到屁股上就不知道挪动的懒驴。

    “好心的付大哥哎，还有我敬爱的付大嫂。你们家的大学生儿子回来了吗？”作为丁老三的邻居，付爸爸跟付mama每天都面临着他蹭饭的尴尬。“哎呀，老三，你又来蹭饭……这么大的人了，面皮咋地这么厚。”付mama嘴上嫌弃，却又添了一副碗筷。付家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再加上平时付云聪也不回来，丁老三又经常来他们家帮着干活。这里算是丁老三的一个稳定的饭堂。“谢谢付大哥，哎嗨嗨。下午我去山上捉些个野味，咱晚上再吃顿好的。”付爸爸笑了笑，他没把这当回事儿，丁老三生性懒惰，钻山窜林的事情他可能干不出来。

    “哎嗨嗨嗨……”丁老三回到家里，重新卧在床上玩起了手机。家中能消遣的东西不多，这个二手诺基亚是他排忧解难的好伙伴。丁老三天天看些地摊文学，比如什么妖精鬼怪啦，美女画皮啦，这些是他的最爱。夜半时分，丁老三看着暗淡的屏幕，神情沮丧的将手机放回枕头下。出去尿泡尿，回来睡大觉，今天这一天可不就熬过去了。

    “嘶……”丁老三寻了处偏僻地方，提裤子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咋了？”接着，就看到一道黄色影子一闪而过。“黄皮子？这时候还有黄皮子？”身为农村人，丁老三还是知道黄鼠狼的大名的。不过也知道，这畜生不但皮滑rou酸，还能放臭屁，谁想要抓他，可都得掂量掂量。“呸！”吐了口痰在地上。丁老三准备离开，结果，谁想到那黄鼠狼突然又窜出来咬了他一口。“哎！你还敢咬我！****仙人板板的。别走！”黄鼠狼看到丁老三抽出皮带想要抽打自己，赶忙吓得逃走了。“哼，畜生就是畜生。哎呦，真是疼死我了。”揉了揉被咬的小腿，丁老三骂骂咧咧的回去睡觉了。

    转眼间到了暑假，付云聪也跟其他同学一样，回到了村里。“爹！娘！”打开门的时候付mama正在烧菜。“聪儿回来啦。来来来，先洗个澡，一身汗，热不热啊。”“不热，娘，我去洗澡了。”说着，书包随便一甩丢在床上，脱得赤条条的就钻进了浴室里。现在农村环境不差，付家院子前前后后，浴室厨房卧室一应俱全。付云聪洗澡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口极快的闪过一条黑影。凑到窗前一看，远处有一只黄鼠狼正扭着头望着自己。“黄鼠狼！”付云聪惊讶道。现在农村发展的越来越快，黄鼠狼大多被赶到山里去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村内还真是十分的稀奇。

    付云聪换了身蓬松衣服。还想出门看看那黄鼠狼在不在，可惜转了一圈，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唉，真是。难得见到一只。”付云聪感叹了一声，吃过了饭休息一会儿便去田间帮着干活了。

    “嚓嚓嚓”树荫下的凉爽让付云聪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草丛作响的声音，他抬起头，朝着一旁的灌木丛看去。随后，灌木丛内露出了一枚小脑袋。“呀……这不是那只黄鼠狼吗？”黄鼠狼舔了舔爪子，重新钻进灌木丛里。付云聪再去找时，小家伙的身影却又不见了。“真奇怪……每次想找反倒是找不着，唉，随缘吧。”

    至此之后，付云聪经常能在身旁发现这个小家伙，当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坐在经常能遇见它的树荫下，渴望着再次与这个神秘的小伙伴见一次面。“嚓嚓嚓……”灌木丛中传来动静，付云聪站起身，接着便看到了黄鼠狼从那里钻出来。“我的朋友，我该走了，马上就要开学了。”黄鼠狼在付云聪的脚边蹭了蹭。小爪子轻轻挠了挠他的裤腿。“你想说什么吗？真可惜，我听不懂……”黄鼠狼摇摇尾巴，慢悠悠的走进灌木丛内。付云聪看了看，决定跟过去。

    “走慢点！”付云聪开口道。黄鼠狼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渐渐加快了步子。“嘿！别走这么快！”付云聪也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速度来追赶这个小伙伴。他的身影在树影间来回穿梭，直到付云聪躲闪不及撞在一棵大树上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跑了很远一段的路程，将村子还有田地都甩在了身后头。“这……这里是哪里。”付云聪狐疑之刻，突然脑中像是响起了一道诡异的声音。吱吱嗡嗡的，让他头晕目眩。“这是……怎么回事。”付云聪靠在树上，想要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付云聪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田地里。黄鼠狼躺在自己的脚边。“我……一下午都睡在这里，活还没干啊……好烦。”付云聪连忙起身忙活了起来。“咦？丁叔叔呢？”付云聪吃晚饭的时候看着桌上空着的位子。不禁奇怪道。“你丁叔叔出事了。”付爸爸脸色阴沉的答道。“怎么出事儿了？”“小孩子不要管。”付mama用筷子敲了下付云聪的手掌，随后厉声阻止道。“哦……好吧。”付云聪低下头安静的吃着碗里的饭食。吃过晚饭看了会儿电视之后，付云聪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这……”付云聪感觉自己正在做梦，但是此时极度清醒的意识告诉他这是真的，这不是梦。“我……我做了什么？”付云聪手持着一把锄头，上面还沾染着血迹。“这锄头是哪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是……我刚才在干嘛来着？”付云聪将锄头丢在一旁，十分慌张的转来转去。付云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时还是下午……下午，自己不应该是回去干活吗？保持着这个想法，付云聪开始凭着感觉向田里走去。至于那个锄头，既然不是自己家的……何必去费心呢？

    付云聪回到田地间没多久，父亲便走过来带着他回家吃饭，他总感觉这种场景好像在那里经历过，然后是吃晚饭，接着是询问丁老三的状况，最后则是上床睡觉……付云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爹……几点了？”“娃儿你先睡一会儿，才十一点，你马上就得回学校了。天天太辛苦，现在多睡会儿，一会起来吃中饭。”付云聪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恍恍惚惚的走到了镜子面前。“呃……真是难看。”付云聪此时的脸色极差，不但有眼袋，而且眼神中有一种枯萎的神色。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晒干的稻草。整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气力。“呕……”付云聪刷牙的时候呕出一口带着血的浓痰。他皱了皱眉，冲洗干净之后。换了身衣服，坐在了餐桌上。“娃儿昨晚上熬夜了？”“嗯……开学了有点舍不得恁俩。”付云聪找了个理由掩盖了过去。昨晚他做的梦，或者，那不是梦，此刻的情景才是。他也许正躺在树荫下打盹，没有黄鼠狼，也没有带血的锄头。付云聪心事重重的吃完午饭，准备下午出去走走散散心。“云聪哎，丁老三的事儿你给我们讲讲呗。”付云聪一听，连忙问道“丁叔叔怎么了？我还不清楚。你们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让人给杀了，警察都来了，你看！”几个年轻人指着远处围在一起的人群说道。付云聪一听，急忙推开几人，向着丁老三的住处跑去。

    “啊！”人群外围是村内的村民，内中则是站满了警察。“让一让让一让。”付云聪挤到警察们身后，发现屋内盖着一块白布，几个警察拿着相机来回的在拍摄着照片。“怎么会……”丁老三无疑是死了。付云聪看着带着口罩的警察正在地面上提取丁老三尸体旁边的血液，突然脑中闪过了什么……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付云聪啊，你撞到我了！”“抱歉……抱歉……”付云聪道完歉，直接一路逃回家中。“云聪怎么了？”“收拾收拾书包……该回学校了。”付云聪说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他一个人躲在墙角，用被子包裹着自己一动也不敢动。“我……是我吗？不会……绝对不可能。那只是个噩梦……噩梦而已。”“嚓嚓嚓……”付云聪朝着窗户看去，发现有一只黄鼠狼正在用爪子来回的抓挠着玻璃。“你！你要干什么！”付云聪看到这黄鼠狼，心中已是将它恨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