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个人

    李萌萌想了想，觉得苏南说的话有些道理。“那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工作完之后，遭到灭口吗？”苏南对着刘海儿点点头。“是啊，你还是很聪明的。”“那我们现在做什么？”“继续刚才的话吧，咱们现在去找那个光头谈一谈。看看他是否能给出一些线索。”

    医院内，苏南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光头。他挨了两枪，虽然不是要害部位，但是看他脸色的状况，他现在应该恢复的不错。光头的手被拷在病床之上。他现在是犯人，没机会到处乱跑。其实他也没办法乱跑。“感觉如何？”光头听到了那个让他讨厌的声音。他紧闭着眼睛，不肯理苏南。“喂喂喂，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醒着的。”“你们俩来这，是想做什么？”光头睁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哈，你现在已经不是大哥了。你只是个瘸子加囚犯。你的语气可要摆摆端正。搞清楚状况啊。”苏南用手使劲捏了捏光头的伤处。光头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很多，他的脸上经络暴起，脸色也因为疼痛而变得通红。“苏法医，你干什么啊！他受伤了。”刘海儿及时阻止了苏南的虐囚行为。苏南面无表情的看向光头。“怎样，现在有愿意配合一点吗？”光头狠狠的瞪着苏南。哼了一句。苏南只好又故技重施。不过这次行动还未开始便被刘海儿给拦住了。“苏法医，你别这样。他受伤了。咱们好好谈谈不行吗？”“哼，我不用你假仁义！你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装的可真像啊！”光头看着刘海儿发出了一串恶意的冷笑声。苏南冷眼看着这个曲解刘海儿好心的家伙，他觉得光头真是个可悲的家伙。刘海儿想开口辩解，但是她看到光头那不善的颜色。自个便低下头去。“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死吧，死了活该。”刘海儿小声抱怨着。“小海，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谈谈。”刘海儿点点头。走出去，关上了病房的门。然后退了好远。

    “呵，你知道，刚才那个女孩。她是真正的好心吗？”“是又如何，不是又能怎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个机会支开她，然后使劲的折磨我。怎么样是想报仇吗？哈。”面对光头不屑的语气，和身处险境中依旧不忘记放狠话的愚蠢特质。苏南轻轻笑道“啊？是么？你是这样想的？”说着，他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光头床边上。“我问，你答。你最好配合。”“我为什么要配合？让我出卖我的老板？出卖我的兄弟？”苏南没说话。他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第一个问题，是你参与的绑架刘海儿吗？亲手，参与。绑架。很简单的问题。答出来。你可以。嗯，少挨一拳。”

    “什么，我……”苏南直接一拳砸在了光头的脸上。这一下，让钢制病床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你看，如果你乖乖回答了。刚才就不会这样了。”苏南坐回了椅子上。“你！”“想好再说哦，这个问题很简单，只有是，和不是两个答案，当然，如果你要能说出更多详细的事情。我不介意多给你一些优惠，奖赏？随你怎么想吧。反正，现在你只是个渴求怜悯的罪犯。我指缝里流出来的一点点施舍都能让你感到幸福。不是吗？”

    苏南说了一串逼格十足的威胁语句。光头皱着眉头眼珠来回的移动着。“我还知道，你们组织里。你并不是老大，至少还有一个同级的，而那个同级的家伙，没猜错的话，应该不是人吧。他能用很古怪的方法让你感受到生命原来是如此的可贵。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比我清楚的。那一些些最终化成血水的尸体，如果是我，我可能做不到。但是，你就很想变成那个样子吗？”“哼，我现在不合时宜的乱说话才会让我有那般下场。”察觉到了苏南的用意，光头的话语中显得谨慎了许多。“哦，那，你以为你很有价值吗？这么久了。你还坚持着，坚持什么呢？指望你的老大来救你吗？你觉得，他会救一个失陷在警察手里而且被打成废人的累赘吗？”

    虽然光头很不情愿，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苏南说的话全数都是事实。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价值值得被营救。“哎，光头同志，我看你也像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样，你知道吧，有一种东西呢，叫做污点证人。”光头马上拒绝道“不可能。”“哎，别怕，你要是担心被灭口啊之类的。可以来找我。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出事情的。”苏南的话不能相信，光头一直抱着这种的觉悟。“哎呀，你怕什么呢。你看，这都几天了。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的老大不会来灭口的。你安心吧。”光头想到了那几个村子里的家伙。他们也是安稳了许久，结果，死的是那样的凄惨。“你放弃吧。我不会说的。”“唉，识时务者为俊杰。”苏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继劝道“你怕疼吗？”“怕，所有人都怕疼，但是我更怕死！如果我疼，能不用死的话。那就随便疼都没关系！”听到这话，苏南的脸色也跟这变了。“你是确定？”“是。你不是想折磨我吗？来啊。”苏南捏着拳头盯了光头一会。突然笑了。“死光头，你活该。哈哈，你活该。”苏南说完，便离开了。

    苏南从门内一脸欢喜的走了出来。“苏法医，看你高兴的样子，一定是有收获吧。”“是啊，那个光头十分怕死哦，他什么都告诉我了。他们的组织构造，他们的老巢所在。还有，他们一直神出鬼没高深莫测的首领，全部都告诉我了。”刘海儿简直激动的要跳起来。“真的吗！苏法医你好厉害！”苏南马上谦虚道“哎，话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啊，这个人太怕死。一威胁，什么都说了。现在，咱们回去准备准备，明早叫支援，端了他们的老巢吧。”“嗯！”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医院。

    光头一脸郁闷的躺在病床上。刚才苏南居然选择了在最后关头放弃。自己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什么都没说，应该不会被灭口了吧。”光头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点点冷。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按一下电铃，让护士帮忙关上窗什么的。这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掌捉住了他。”“你想做什么啊。”轻飘飘的女性声音。光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说话的人。“你……你是！”“是啊，是我。”出现的女子，自然不会是人。那么，也只有鬼魂这一种可能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是大人要救我出去吗！”光头的表情突然激动了起来。“当然。”

    “不是。”女子轻笑着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光头只感觉一阵疼痛，被捉住的手掌就变得乌黑起来。“啊！你做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光头奋力挣扎着，可惜，那只纤细洁白的胳膊上传来的，是无可匹敌的巨力。“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的贪生怕死。因为你毁坏了主人的计划，因为你管不住的那张贱嘴，因为，你的愚蠢。”说着，女子松开了手。光头手上的黑色正在慢慢渗入皮肤下面。而他的脸则是已经涨的发紫，恐惧死亡，已经遮住了他原本的长相。他现在已经是一脸死人的模样了。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大人，我没有啊！”“没有？谁相信呢？你为了活命，什么都愿意说，不是吗？比如现在，你想活命对吧。所以，你就尽可能的欺骗我。是么？”温柔的语气，传来的，却是凛冬时所散发出的寒意。”我没有！我没有啊！”光头感觉到眼前出现了许多黑色的藤蔓。它们正在慢慢的遮盖住自己眼前的光芒。“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抱歉哦，我救不了死人，因为，我也是个死人，不是吗？么么哒。”女鬼指尖轻轻搭在有些苍白的脸颊之上。也许，她不是很适合做卖萌之类的动作。不过这一幕让病床上的光头直接绝望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光头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慢慢变冷。自己，失去了光明，然后又失去了声音。接着失去的会是什么呢？让我在这个无光的绝望中继续挣扎的生命动力吗？光头努力的想着，却只能双眼无神的倒在床上。

    苏南得到光头的死讯是在第二天早上。“光头死了！”老马对着面无表情的苏南大声吼道。“哦，如何？”“什么？苏法医，那个光头死了？”刘海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活人今天居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对！都是他，你这个苏法医，他把嫌疑人给杀了。你知道吗？”老马的样子好像是愤怒。因为苏南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苏法医，真的是你吗？”“不是，也是。”“啊？不是也是，那到底是不是啊？”刘海儿有些糊涂。“哈，我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你也是真够狠心。就因为他没达到你的目的与要求吗？你就亲手把人推下深渊吗！”老马指着苏南大骂道。“我……抱歉。我做错事情了。”苏南对着老马深深的鞠躬。“你……唉。”老马看到苏南的态度还算诚恳，叹了口气。狠灌了自己几口凉开水。“苏法医，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他？”“杀他的人不是我。算了，就是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苏南解释了一句，随后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苏法医，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像许多少女小说里的剧情一样，男孩和女孩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多到两个人都已经失去了互相解释，化开这一切的欲望。然后，其中一方捧着受伤的心灵退出了。苏南不是那个受伤的人，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不是变了。”怀揣着这个念头，苏南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到了街上。他要了一碗炒饭，安静的吃着。“你杀他的理由？”白云的声音几乎在每个饭点都能出现在苏南的身旁。“第一个是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第二个是他作恶多端，第三个，是我想要用他的死来证明一些事情。”白云依旧是把自己碗里的牛rou分给了苏南。

    “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亲手杀的第一个人。虽然是你亲自推手导致了他的死亡。但是你也没必要挂怀。等到你真正亲手杀人的时候，也不用。否则，你一辈子都走不出去。”白云交代了苏南两句。继续埋头苦吃。“师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好警察。”“不是，但是你是个好年轻人。有悲有喜，有乐有怒。我很喜欢，也很羡慕。”白云吃饭的速度很慢，他很老了。老人一般都会选择细嚼慢咽，一个好的饮食习惯能让自己活得更久。

    “我会不会像小说里那样最后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坏蛋。”苏南现在还有点苦恼。“我纠正你一下，杀人不眨眼的不叫坏蛋，他只是冷血，习惯，麻木而已。这不能叫反派，以前杀侵略者保家卫国的老兵们也都是麻木的，如果他们每杀死一个敌人都要像你这样。那咱们国家早就没了。”

    “那师父，什么叫坏蛋，你认为的坏蛋是什么样的？”“那你先告诉我，什么叫好人。你印象里，坏蛋都是要和好人斗争到底的是吧。”“好人……这不很简单吗，我就是好人啊。”苏南笑嘻嘻的答道。“好人还会干出杀人的事情吗？”“可是他不是什么好人啊。我，杀他也是没错的。”“很好，你既然觉得自己没错，为什么还会苦恼，难道你自己要对自己说谎话？没必要的。”苏南想了想，觉得也是。

    “徒弟，你知道吗，你有个缺点。我今天才发现。”两人吃完饭。一起在走在街上。“什么缺点。”“你有时候会丢掉自己的脑子。完全让他停止工作，所以会产生一些十分不应该的事情。你今天就犯了这样的错误。虽然你能讲出自己的想法，这是件好事情。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做。”白玉停下来等红绿灯。他昂首阔步的样子看起来气场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