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囡囡
已是隆冬，天气分外寒冷。 破烂的屋子外，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刮着，躲在这个到处是缝隙和孔洞的木屋内，根本无法御寒。 林业身上穿着一袭淡薄的衣服，身体微微抖索着，体内的能量干涸无比，根本无法抵御这冰冷的天气。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前，他离开了那个放牛老者之后，跋山涉水，一路打听消息，才来到了这个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城池，方寸城内。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面对如此陌生的环境，林业的心中自然十分的忐忑，虽然他心理比较成熟，但是，他却始终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罢了。 脑海中的知识，对外界的认识，也仅仅限于留仙村的一些古籍之中，所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只能选择先隐藏起来，让自己变得普通。 “好饿！” 站在一条街道边，林业捂着肚子，将身体斜靠在墙边，抬着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目光中有着一种新奇之色，的确，比起留仙村来说，这个方寸城实在是太繁华了，也太大了。 宽大整洁的街道，街道两边的各种商铺，来来往往的行人，商人，还有一些地摊小贩的叫卖声，这一切都刺激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的心。 初来乍到，他足足逛了一上午的时间，直到中午，街道两边到处飘洒着饭菜的香味之时，他的肚子才饿的咕咕叫。 但他没钱。 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而且又不可能去抢吃的吧？自己的修为虽然在留仙村内拔尖，但在这个方寸城之中，远超自己的了必然多不胜数，想要抢，也要有这个实力才行啊。 林业的确是天才，但天才又怎么样？弱小的天才还不如一条狗，连被人宰杀的资格都没有。 轮海境界，在方寸城中简直是弱的可怜！ 所以，现在的林业，还差的远，差的远。 靠在墙角，体内的神力缓缓的滋润的身体，虽然数量稀少，干涸无比，但是聊胜于无。 “好饿，可我身上没钱，连一个馒头都吃不起！” 怎么办？ 难道要出城，去野外打点猎物吃吗？ 但城外有猎物的地方起码要走近一天的路，而且还不容易抓到，太远太浪费时间了。 那么，去偷点钱呢？ “阿公，林业让你失望了，但……” …… 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昔日的十一岁孩子，此时又长大了一岁，已经十一岁了。 一身灰蒙蒙的麻袍，满头黑发，脚下的布鞋破了几个大洞，脚趾时不时的都露了出来。 一年后，林业不在是昔日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了，混迹在市井之中，靠着自己的头脑，也清晰的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这里是方寸城，中州境内的一座大城。 城内高手无数，修道大能偶尔也能看见，天空之中，时不时的会出现神光划过，对此，林业知道，那些都是有高手飞遁此地。 所以，自从深入了解了这个城市的情况开始，谨慎的他就开始选择性隐藏自己。 而修为方面，一年的时间下来，随着不断的苦修之下，虽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但是他的修为终于突破到轮回秘境，达到了道宫秘境。 这样的修行速度已经算快了。 但林业并不清楚，因为比起城内那些大家族的孩子来说，他并不算是出类拔萃的，有的孩子甚至小小年纪就快道宫大圆满了。 不过他并没有灵丹妙药，没有天地灵萃滋补，这样的修行已经算是快的吓人了。 当然，修炼快也没有什么用，在这个大城内，他依旧是一个蝼蚁，所以，谨慎小心的他选择了伪装成了一个乞丐。 对此，没有人会在意。 他，也可以安安全全的生活下去，直到，自己成长起来，修行达到道宫大圆满甚至突破道宫秘境的那一天。 那时候，才算有点保障。 …… 手中捂着一个小包裹，林业面带喜悦的朝着自己的小破屋内走去。 这里是方寸城的贫民窟，这种破烂的屋子很多，没有人会在意这里有多少的乞丐。 他一路小跑，终于到达了小破屋前。 “哐啷！” 一把推开门，他快速的跑到屋子内，嘴中呼喊着，“囡囡，囡囡，快起来，看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墙角，一个矮小身影正在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东西。 身影是一个梳着羊角辫，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身上的小衣服都打着补丁，破破烂烂，甚至连小鞋子都有脚趾洞，脸上脏兮兮，只有一双大眼睛如黑宝石般，惹人怜惜。 她就是囡囡，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一年前流浪到此地，受寒昏迷，倒在这里，林业心中不忍，就将她带回家。 一年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宛如亲兄妹，林业十分疼爱这个女孩，尤其是她和自己一样都无家可归，心中就更怜惜了。 小姑娘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林业就给女孩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囡囡。 小囡囡很懂事，也很乖巧。 平时林业去找寻吃食，她就一个人呆在家中，也不乱跑。 无事可做的时候，林业也会更囡囡一起玩耍，甚至，教囡囡读书认字，讲一讲他曾在古籍中看过的一些故事。 “哥哥回来啦！不知道带什么好吃的！” 囡囡瞪着宝石般的黑色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 “哈哈，看，是烧鹅，城西那家烧鹅店内的招牌，囡囡还没吃过吧，今天就好好尝尝，可好吃了！” 林业说话间，将包裹打开，露出了一份包装好的烧鹅，此时，还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呢。 当然，这些食物都是林业买来的，至于钱财，倒不是他乞讨而来，而是偷盗来的。 毕竟，他乞讨也只是伪装，求一个心底安全罢了。 好歹也是已经达到道宫境界的小高手，想要弄一些钱来，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他也不会弄太多，够用就行。 烧鹅通体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一闻之下就忍不住流口水。 囡囡也是如此，看着烧鹅，喉咙不停的蠕动着，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可是，她却没有动手，只是看了看林业，声音脆生生的说道：“哥哥，你先吃，囡囡还不饿！” 林业心底一酸，知道meimei懂事，烧鹅这东西，他们也很少吃到。 “乖，囡囡，你吃吧，哥哥都吃过了，吃的饱饱的！” 说着，还拍了拍肚子。 “不，我知道哥哥还没吃，哥哥，你先吃吧，囡囡真的不饿。”可是，她的肚子却在此时，咕咕的叫了起来。 囡囡面色一红，小手拍着小肚子，低声如蚊吟般，“叫你不乖，叫你不乖！” 幼稚动作让人发笑，可是林业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虽然年幼，但却懂事，十分乖巧。 也许是小小年纪就流浪在外，对她的记忆之中有着深刻的影响，虽然忘记了过去，但是影响却是整整一生。 林业轻轻的抱着囡囡的身体，将她抱在怀里，随手撕开一个烧鹅腿，递到她的嘴边，“我们一起吃好不好！你一半，哥哥一半，反正这烧鹅很多，吃不完的。！” 小姑娘愣了愣，然后点点头，红扑扑的一张小脸，轻轻的咬了一口，就这样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这一年，林业十二岁，囡囡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