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图腾

    东方家领域最西侧，树林茂碧却毫无声息，在其内侧，一座看上去早已经荒废的城镇在今天迎来了一批新的来客。

    “不是吧，这都是第四个荒掉的小镇了！”楚剑漠站在小镇的入口处，门口的灵阵早已荒废，他可以很轻易地看清楚小镇里面的情况，荒无人烟，就跟他们先前经过的三个小镇一模一样。

    历经了三个月的旅途，他们一行也终于是来到了东方家的境内，距离与司徒雨欣相约见面的灵域天山只有五千米的距离了，本来还很高兴的楚剑漠在经历了入境后的一系列事情后，心中的忧虑也是占了更大的部分。

    “会不会是在边线的缘故，东方家在收整力量？”夜雨晨同样从入口处好奇地观望着小镇内部的景象。

    “不会的，他们的力量来源是灵兽，饲养灵兽需要大面积的领域，他们没有理由放弃这么多的领土。”雪倾辞眉目间的疑虑从见到第二座荒废的城镇起就没消失过。

    “这次还要进去看看吗？”萧君灼望着身旁的林忻月和轻欢，刚刚路过第二座荒废小镇的时候，他们两个提议去镇里搜查一下，结果啥都没有找到倒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到了第三座小镇的时候，找了半天还是一样的结果，犯懒的萧君灼自然是先询问了下，她的意思就是直接绕过算了，反正找也找不到什么东西。

    “来都来了，再进去看看呗。”然而林忻月看上去根本没有理会到萧君灼的意思，看了她一眼，浅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喂！你绝对是故意的吧！”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由于她一直在轻欢和忻月的身旁，这话很明显是抱怨给忻月听的，萧君灼在外的形象反正属于洒脱型的，她在冰山与开放的性格之间切换的十分自然。

    “因为我真的想看这个地方嘛，求你啦好不好。”突如其来的卖软撒娇不仅让一旁的顾轻欢表情一怔，连萧君灼的面部也是一抽，好在她的反应算快的，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竟然直接伸手把林忻月横抱在怀中，向着小镇的入口处走去。

    “那就进去看看呗。”

    “诶？唔”这一突然的举动让林忻月尴尬不已，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身旁的顾轻欢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忻月竟然也会有如此害羞扭捏地姿态，不禁暗暗对萧君灼感到敬畏，这家伙，是个高手啊

    然而就在自己微微愣神间，眼前正在前进的背影，却像似有一道虚幻的身型与其重叠相合，隐藏的瞳阵由于力量的催发竟然开始不自觉的运转了起来，好在力量的流动让轻欢清醒了过来，他愕然地挠了挠头，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越来越控制不住瞳阵的力量了。

    “喂，那边那个，你再不过来你妻子就被我抱走了。”停身侧过头，萧君灼那充满调侃意味的微笑让轻欢也只能停下自己的思想，赶紧跟上众人，没办法，总觉得被萧君灼盯着自己好像就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这又是咋回事

    荒芜的小镇的所有设施建筑都是齐全的，和前面三个一样，都没有收到攻击破坏的痕迹，如果除开意外事件，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居民的自发逃亡了，可这儿，不像是有什么需要逃亡的理由啊。

    “喂，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在萧君灼的怀里，林忻月发现这家伙的力气不挣扎还好，想强脱出来根本不可能，尝试了两下，没办法她只好服软，被一个女人抱着逛街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诡异”的情况了。

    “知道了，放你下来，你要是小孩子，我才不抱你呢。”嘴角轻轻一笑，萧君灼的心情似乎不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但至少林忻月从她表情上得到的感觉是正面的，松开了抱着忻月的手，君灼撩拨着右手侧的银白色长发，

    “第一次见到你还有这么女性的一面，我以为你只会挥剑呢。”

    “换以前你确实见不到，或许那个时候我连剑都不会挥呢。”忻月的随口一说没想到君灼也没否认，直接肯定了她的话，还说出了让忻月感到匪夷所思的话语。

    “什么意思？”

    “我说，我以前是短发。”仿佛是因为逗到了林忻月而愉悦，萧君灼脸上的笑意没有停过，外貌本就妖娆高冷的她现在反而多了几分亲和力。

    “”

    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林忻月侧过头去找轻欢，才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呆呆地站立在自己的身侧，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看。

    那是中央街道连同的城镇中心，一个用以纪念不知道什么事件的巨大石像摆放在高耸的水晶台上，那水晶的体积即使在灵域中也是罕见之物，竟然有十米的高宽，也不知道这座城的城主是谁，竟然就这么把这个无价之宝扔在这儿跑了。

    除了那紫水晶大的吓人外，林忻月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她好奇地询问到现在还若有所思盯着那石像的轻欢，“你在看什么？”

    “忻月，这个图案，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右手遥指那紫水晶上方的巨大白色大理石，那与雕塑人物并不相配的血红色花纹几乎占据了这个白色雕塑的大半，而正是由于它占的面积太大，除了轻欢，其他人也没太在意。

    “前几个城镇里不也见到过嘛，怎么了？可能是东方家的记号什么的吧。”忻月目光依旧好奇地望向轻欢，而他的目光仍旧注视着那个白色理石上的鲜红图案。

    这一笔一画勾勒出的图案极为抽象，但在轻欢的意识中，这个图案所表达的意象却再清晰不过了，龙图腾

    他以前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图案，他的记忆埋藏了这个图案，但是瞳阵却记录了下来，并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为他指引方向，南京钟灵中心广场、大漠鬼城的墙壁、罗马尼亚，甚至上海世纪公园他隐约对这一切有着感觉，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这么忘了

    “喂，等等，这个图案我好像也见过。”

    说话的是白墨城，她的注意力在被难得正经的顾轻欢所吸引过去后也开始打量起这个被她视为“涂鸦”的图案，而当她的脑海中把那雕塑上的图案立体“提取”出来后，让她震惊的画面出现了，也才有了她现在满脸的惊骇

    “你在，哪里见过？”第一次见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露出如此表情，这让林忻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他们都有映像，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呢。

    “塔尔塔罗斯医院地下，那个掩盖在我灵阵上方的图案，跟这个一模一样。”单出在一个地方，那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在两个理论上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出现同一种标记，就以墨城活这么久的经验来看，这里面的问题很大啊。

    “塔尔塔罗斯？”听到这个名词，萧君灼好像是对此有所了解的面向白墨城，墨城刚刚和忻月轻欢所交流的语言是地球上的汉语，萧君灼竟然也能听懂，这让墨城微微一愣。

    “在我们的传说里，是地狱的代名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用作医院的代名词。”林忻月接过白墨城的话语，回答了萧君灼。

    “如果我告诉你，它不是地狱，而是个监狱呢。”萧君灼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林忻月不知道她是因为调侃还是震惊，不过想来君灼是两件事都不会做的人，猜不透心思的忻月也只好放弃，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说下去。”萧君灼似乎能够解答自己缺漏遗忘的记忆，这对于白墨城来说无疑是个难得的机会，而完全听不懂这几人在讲什么的剑漠等人，就这么在一旁安静地等着他们谈话结束。

    “我当时的外号，除了处刑者以外，还有一个，那就是‘典狱长’，你猜猜我负责的是哪座监狱？”

    “等等，我有点乱了，关于这个世界和我们那个地方的关系，你能讲的再详细点吗？”就算是以林忻月的思维，在没有相关信息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和墨城君灼她们一样对这些事情这么快的熟悉，所以她也只好打断了这两个家伙“高深莫测”的谈话，麻烦她们讲话通俗一点。

    “我的意思是，你恐怕没把那个地方搜仔细，虽然我不知道它又连接到哪个世界的哪个时间节点上了，但你有仔细看过那个地方的镜子吗？‘塔尔塔罗斯’在龙语中发音的意思，是镜中城。”

    “镜象世界？”白墨城很快在她脑海的知识中找到了君灼话语中的意思，难怪自己一直都找不到那家医院的异常点，但却清晰地记得自己一定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可这不就意味着

    疑惑地目光注视萧君灼，无论自己的记忆再如何恢复，却都没有萧君灼的部分，可如按君灼所言，那毫无疑问她对自己至少是了解的，而且，一间连同所有次元世界的镜像世界，到底是关押了多么危险的存在，才会费如此大的手笔打造一座全时空监视的顶级监狱。

    “我很久没回那个地方了。”这一次倒是萧君灼露出了惊讶疑惑的表情，“那个地方，可是关押所有次元世界中最危险存在的地方，你被关进去过？”

    “多久？”

    “三千多年吧。”

    “那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间接的承认了自己被关入监狱的事情，而君灼的回答也解了她一部分的疑惑，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流向来算，那地球上的时间早就过了二十一万年了。

    而就在他们因为一个图案停滞在这儿讨论时，在一旁望着城内其他建筑观察的楚剑漠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中传来一阵让他感到阴寒的气息。

    “少主，你看那边天上。”一直在他身侧的楚剑瑶也感觉到了这异常的气息变化，抬手指向西方一千米外的天边，此地还是晴空一片，而那边竟然已是乌云密布，充斥着阴暗肃杀的萧索氛围。

    这乌云蔓延地极为迅速，很快就已经接近了这座小镇，而当头顶上方的黑云压过来时，那随之而来的聒噪嘶鸣让众人很快看清楚了那阴寒感的来源。

    原来在那黑云之下，竟然还飞旋掩藏着一群外像丑陋的冰晶状飞鸟，这是独产于灵域天山的丧冰鸟，它们的体积在灵兽中不算大，但凶狠食rou的习性和强悍的身体机构对于普通灵族来说依旧有着致命的威胁，尤其在面对这数以亿计的丧冰鸟群时，即使是成仙级强者，也会优先选择退让。

    这一片区域似乎正是它们的捕食场所，在领头的那一只体型明显大于其他的丧冰鸟的嘶鸣下，那黑云下的“冰流”很快地调整了方向，极有协性的向着楚剑漠几人所在的小镇加速飞来。

    “这儿距离天山还有五千米，丧冰鸟的活动范围也超出太多了吧？”林忻月得到的资料上有着灵域绝大多数生物的习性特征，相比起其他人第一时间想着如何杀出去，她是最快意识到不对劲地方的人。

    “可能别人已经盯上萧家以外的地方了呗。”萧君灼此次在名义上是受萧御风所托来调查萧家领域内发生的异血种事件的，但随着后续事件的发生，其实灵域各个势力都清楚，这早已经不是萧家一处的问题了，一股隐藏在他们身后的力量正在引导着三域内势力的改变，所以其实对于灵域内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萧君灼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君灼，我们等会儿怎么应对？”去应战数量如此多的翼群，老实说楚剑漠并没有多少的把握。

    灵域天山的灵兽一向以强大凶悍著称，东方家经营天山如此长的时间，也不过征服了山脉下层三千米的部分，而丧冰鸟，则是属于这三千米更上层的存在，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弱的躲后面，其他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萧君灼话音刚落，手中长剑浮现便只身向上空飞掠而去。

    “有实力这么为所欲为吗”除了艺高人胆大，楚剑漠想不出萧君灼这堪称嚣张的行径是为何，但是前方飞兽的数量实在是太过夸张，萧君灼就算能够杀掉上千上万的丧冰鸟，也会被耗尽灵力拖死在这儿，这个时候明明躲避才是最佳对策吧。

    “轰！”

    那照彻整个天空的雷电之光竟然直接击穿了阴云密布的天空，将萧君灼前方百米内的冰流尽数击碎，化为冰晶从天而落，萧君灼没有停止行动，雷电附剑，她竟然不避不躲，直接正面杀入丧冰鸟群，宛如击入海水中的石块般，完全被淹没。

    “额”雪倾辞目瞪口呆地看着孤身一人杀入那遮蔽天空冰流中的萧君灼，除了那不断涌流而出的雷光和纷纷扬扬洒落的冰粒外，他完全看不到君灼的身影，但是却完全能感受到她存在于上空之中的威压，她的实力光从感知上，远超雪倾辞所见过的成仙级别强者，这

    “喂，你们两个没问题吧。”

    “遇到危险我会把你拉回来的。”见到白墨城连她那把“审判”长枪都拿在手里了，轻欢也清楚这家伙可能是受君灼刺激起了玩心，可能对于这些实力强大的怪物来说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能够让她们稍感刺激的玩物，再一联想到自己那弱小的实力，轻欢也就无语地摆摆手，示意您老随意玩去吧。

    “ok，爱你哦，jiejie。”

    脚下灵阵骤转而现，白墨城已经迫不及待挺枪直冲天霄而去，和萧君灼一样，明明能够使用远程范围性灵术解决的问题，一个个却都选择近身交战，也不知道这些高手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反正楚剑漠和夜雨晨两人是想不明白的。

    然而一股从后方天际处传来的力量就在白墨城即将杀入上方“冰流”中时突然一层横跨她上方蓝色巨型灵阵阻隔了她的路径，难得来了兴致却被莫名阻挡，这让一向任性的白墨城想都没想直接抬手将“审判”朝着那阻隔的灵阵抛掷而去。

    极速飞掠的长枪与那展开在上空的灵阵狠狠撞击在了一起，仅一瞬间的碰撞，审判长枪所裹挟而带的威猛刚强之势被这弹性的灵阵面给完全挡下，连那尖锐的枪头都无法刺穿阵面，这倒是让白墨城有些意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了，本还以为来的是让她扫兴的东西，没想到反而提起了她的兴趣。

    意识瞬间扫过方圆千米内的时空，直接锁定了六百米外让她感到异常的气息来源，然而还没等到她主动发难，本在上方丧冰鸟群中杀戮的萧君灼却是突然闪现出现在了墨城的身旁，不过君灼的表情，却是惊讶地看着上方仍在飞动的丧冰鸟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