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当天晚上,苏妃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苏晓晓一人当值。 晚饭是和上次她替楚云河准备的“最后的晚餐”一样的菜色——与楚云河相反的是,苏晓晓吃得酣畅淋漓。 吃过晚饭,天色尚早。苏晓晓想着还有些时间,便小心翼翼地询问苏妃的意见:“娘娘,奴婢想先回房收拾行李。” “随你,早去早回!”苏妃恹恹地朝她摆摆手。这样也好,她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去暗室中修补修补她那裂开了的胸……只不过,水晶盒里的人皮,只剩下最后一张了。所以,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剥了小秋这身皮! 苏晓晓回到屋里的时候,楚云河难得地也在房中。前几****一直被苏妃使唤来使唤去,都是天没亮就出门,大半夜才回来。可今日,苏妃竟突然良心发现,准了他一天假。 奇怪的是,难得休息一天的楚云河看起来心情并不好,沉着一张脸坐在实木圆桌前,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茶盏,却半天不见他喝上一口。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像是在想什么烦心事,见苏晓晓回来,眉头蹙得更紧了。 苏晓晓心里还生他的气,也不搭理他,径自走到自己床前,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她依旧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个楚云河,没事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干嘛?! 她猛地回头怒瞪他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他昨晚看着苏妃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不快。 “哟,马上要去服侍皇上了,这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呢!”楚云河的口气也没有太好,故意把重音落在“服侍”这两个字上。一想到从今以后,她要和另一个男人朝夕相对,他就一阵心烦气躁。 “楚云河!”苏晓晓气得头冒青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侮辱她了。每次只要提到和皇上有关的事情,他就变得阴阳怪气,不可理喻。 “是啊,你妒忌啊,羡慕啊!有本事你也去勾引皇上啊!”不管她每次如何反驳,楚云河都更加变本加厉地侮辱她,那她索性顺着他的话说好了。 没想到,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楚云河,他手中的茶杯突然炸裂开来,碎片和茶水洒了一地。 苏晓晓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吓得缩了缩脖子。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要再跟这个阴晴不定的男鬼独处一室。 于是,她将打包好的行李放在床头,越过楚云河往门口走去。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吗?”楚云河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幽幽地从身后传来。 “不然呢?”苏晓晓转头白了他一眼,故意曲解他话中的意思,“我不这么走出去,难道要横着爬出去吗?” 她还在生他的气呢!他还好意思反过来生她的气?她又没做什么,是皇上要让她过去侍奉,她能说不好吗?但楚云河的情况就不同了,是他主动、多次地盯着苏妃看!性质比她要恶劣许多,绝对不可原谅! “好,你走,走了就别回来!”楚云河猛地一锤桌子,桌子上的茶壶也跟着应声而裂。 “那当然了,我肯定不回来,皇上的龙床,可比我那张破床躺着舒服多了!”苏晓晓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存心想激怒他。 “你敢!” 如她所愿,楚云河果然被激怒了,瞬间就移动到她的面前,反手将房门锁上。 “我为什么不敢!”苏晓晓迎着他穷凶恶极的目光,继续挑衅,“我可是要当贵妃的人!” “你!”楚云河气极,狠狠地将她的双手反锁在身后,另一只手霸道地揽过她的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如果这一切是真正的楚云河在做,那一定会令无数少女疯狂尖叫——可是别忘了,此刻他还是“小冬”的样子……所以,这个画面看起来真是无比地违和。 苏晓晓只觉得一阵阵恶寒袭来,正想破口大骂,门外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小秋,你在吗?苏妃娘娘让你赶紧过去。” “哦,来了!”苏晓晓没好气地瞪了楚云河一眼,甩开了他钳制着自己的手。
临走之前,她故意用力地甩上房门,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看着在空中一张一合的房门,楚云河怔怔地站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苏晓晓床前,将她打包好的行李狠狠地往空中甩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在满室飞舞着的衣物中,他咬牙切齿道。 少女的各色衣物在空中飘荡了一阵,陆续缓缓落下。其中有一件大红色肚兜却不偏不倚地盖在了满脸怒气的楚云河头上。 他更来气了,狠狠地将头上的那件肚兜扯了下来,刚想发作却又脸色一变:这是苏晓晓的贴身肚兜……咳,既然天意如此,那他就收了吧! 想到这,他将手中的肚兜细细折好,揣进自己怀中。他不停地对自己说,自己绝对不是有特殊嗜好的变态,只是……收藏罢了。恩,没错,就是这样! 冷静下来之后,他想到了自己当值那天晚上,苏妃也是屏退了众人,和今晚的情形一模一样。然后,那只巨蟒就出现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今晚苏晓晓也会有危险?! 他复又想起昨天晚上,他隐约看到苏妃刻意挤出的“某某线”附近,有一道很细小很细小的黑色缝隙。当时他离得不够近,因此看得不是很真切,不知是她无意之中掉落的一根发丝,还是真的是一条裂缝。人的皮肤,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缝隙呢?苏妃平日里不但自己很注重保养,还不忘督促自己身边那群小宫女一起保养。可最后那群小宫女,却一个接着一个被剥了皮。他越想越觉得,这个苏妃有些奇怪。或许,剥皮的凶手,就是她?——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他的心猛地一紧:不知道那个笨女人会不会有危险?他还是跟过去看看好了。 于是,他化作一道透明的鬼魂,穿过房门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