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魔之吟

    涂飞远虽然踉跄却不肯倒地，靠在一棵树旁喘息。

    “小子，你平时不是挺怕死的么，这次面对高手，为什么不逃？”禹无极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屁话，那也得能逃得掉。既然逃不掉，我还不拼死一战么？”涂飞远脑中急闪过一个念头，“老鬼，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对付这个家伙？”

    “哼，其实你修成了第一层天魔神鉴，就已经可以不惧这样的武修了。此人虽然强悍，但是毕竟是以武入道，自身存在很多缺陷，这是中州武者的通病。你用天魔神鉴就能胜他。你现在还能感觉到你的魔气么？”禹无极低声道。

    “感觉不到。”涂飞远有点紧张，龙骧已经大步向他走来。

    禹无极缓缓道，“你感觉不到，是因为你这魔气已经是你与生俱来的了。人若是习惯了某一件东西，就会变得不自觉地忽视。就像飞鸟自由飞翔，却不觉的自己的翅膀和羽毛有什么异常。但若是以一个人的角度去看，任何一个正常人，谁会认为自己有一双翅膀是正常的？”

    “这……”涂飞远犹豫了一下道，“你是说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魔气？”

    “不错，认识自己，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认识到这一点。就像一个人无法看到自己的脸，除非他对着一盆水。这时才能看清楚自己倒影。”禹无极缓缓地道，“魔道和仙道的修为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你要进入这种状态之中。”

    “告诉我怎么搞，什么是你那种非正常的修炼方式！”涂飞远忍不住要骂人了，低声道，“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来对我说教么！”

    “哈哈哈，什么是魔道？世间任何魂术和武技的修炼方式全是异曲同工。只是修习的方式和感悟有所不同。修行之路既有循序渐进，也有突飞猛进。世上的一切都是公平的，有所得，便有所失去。你若是没有兴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话。”禹无极在他脑中冷笑着道。

    “不！我想听听你的见解。”涂飞远急切地道，“不过能不能快点！这货就要动手了。什么是仙道魔道的异曲同工？快点告诉我！”

    禹无极微笑着道，“比如说，这是一条很宽的河。而对面，是你日思夜盼都想到达的境界。你想到达对面无非有两条路，一条是绕过这条河，虽然走得距离远些，但始终可以平稳到达，而且因为走得路多了，见识也更加广了。等你到达那个境界的时候，比一般人多了很多的见识。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不过人间正道是沧桑，你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和时间来完成这一点。”

    “那么另一条路呢？”涂飞远挣扎着后退，一边在脑中和禹无极交流道。

    “不畏艰难险阻，以身涉险，游过去。”禹无极淡淡地道，“虽然水流湍急，你随时会有危险，但是你却会比其他人更先一步到达这个境界。很多人尝试这样做，但是大部分人会淹死在这条河里。久而久之，很多人便认为这种方式是一种非正常的方式，是一种魔道。似乎认为只要是试图游泳过河的人，必定会被淹死。”

    涂飞远沉默了。

    禹无极继续在他脑中道，“但是很多人并不明白，走路和游泳其实都是达到同样的一个目的。而且，没有下过水的人，就永远不会学会游泳。”

    禹无极在涂飞远脑中淡淡地道，“我所能做的就是告诉你一个方法，其余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实际去领悟。”

    涂飞远只觉得在自己额头上散发出了一点凉意，随即这一点凉意，便快速深入了自己的大脑深处。就像是一颗种子在自己的识海之中飞速生根发芽。淡淡的凉意急速蔓延，充满了自己的整个身躯。

    他像是骤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之中一直有着一道紫色的光华在闪烁，那眉间清灵的凉意便是来源于此。

    “藏剑！锋芒内敛，含而不发！并非不存在，也不是纯粹的隐匿，而是把宝剑收入匣中。以魂海为剑鞘，以灵力意念养剑。”禹无极的声音在涂飞远的脑海之中宛若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那一点冰凉的意念迅速蔓延到那道紫色的光华之上，逐渐附着其上。如同藤蔓一样繁复缠绕，直至完全看不出一点原先的锐气。

    涂飞远恍然陷入了幻境之中，灵识之中一片清宁，那一道宛如先天存在的灵气被他捕捉到了。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在脑中低声道，“多谢前辈指点。”

    “咦？”龙骧忍不住觉得奇怪，这个小胖子分明已经被自己逼得无处可退，靠在一棵树下喘息了，怎瞬间就像是发生了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此时的涂飞远在气质上已经完全改变，原本那种锋芒毕露的神采已经完全不见了。整个人变得平和，淡然。如果把他放在人堆里，甚至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只是在顾盼之间，眼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丝往日的神采。身上原本的淡淡魔气，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龙骧微微有些吃惊，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个古怪的小胖子。

    禹无极似乎也没有想到涂飞远的理解能力竟然如此超群。只是几句话之间，就把自己点在他额头的那点神念完全参透，而且自行激发他自身的能力，完全领悟了那一抹凌厉的魔气。这个小胖子的修为或许并不是非常出色，但是这份超卓的悟性，竟然连这位见识不凡的魔道巨枭也为之暗暗震撼。

    龙骧已经忍不住了，他抬起手中的巨大长刀，狞笑着道，“小子，我看你还能装神弄鬼到几时！”

    但就在这一瞬间，涂飞远那支飞剑骤然暴亮，无边无际的黑暗魔气像是喷涌而出。剑身上那两个令人胆寒的字闪耀出妖异诡秘的光芒——绝仙剑！

    “魔气，领悟，魔道仙道并无根本差异。一念成魔，天魔一体，诛仙绝仙！”涂飞远喃喃地伸出了手，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星剑流起手剑诀。

    只不过，这个剑诀一但结成，就如同魔焰滔天。这般伪造的绝仙剑竟然像是爆发出了一声金属的吟唱，宛如遨游九天十地之外的天魔恶笑，瞬间吞没了龙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