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鍗出世

    涂飞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臂之间。突然之间他像是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

    在这片空间之中，禹无极算是涂飞远遇到的一个特殊的存在。严格来说他早已死了，留下的只是一缕残破的魂魄。但是他却和涂飞远在这里交谈了这么久。现在他突然再无声息，涂飞远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寂寞。这片被割裂的空间之中，他就算是想再找一个说话的人，都困难了。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些人是不怕死的。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也都怕寂寞。”涂飞远喃喃地道，“绝对的寂寞，简直比绝对的痛苦还令人难受。”

    因为其他形式的痛苦，你至少还能向人倾诉。而寂寞，意味着你只能默默忍受。

    涂飞远突然跳起来，连续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他感觉自己就不该答应禹无极进行这么疯狂的尝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许他的残魂困在躯体内也还是好好的。但是现在，也许他已经彻底消散了。

    “你是在难过么？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像是懊悔和愧疚。”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似乎就在涂飞远的耳边。

    “我去！”涂飞远跳了起来，转头看向禹无极的躯壳。

    “我已经不在那里了。”禹无极的声音依然低沉得像是在他耳边，但那具躯壳却毫无声息。

    “禹无极，你在哪里？”涂飞远大喜道，“你还在么？”

    禹无极的声音道，“你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手臂内。应该说我是在你的右臂内的一支骨刃之中，我的估计没错，这几支骨刃确实强横无比，完全可以容纳我的魂魄。

    而且，那几支骨刃似乎和你血脉相连，我可以通过它们感知你的想法。也可以通过它们，直接和你的魂魄交流。”

    “你是说，这不是你真的在说话，而是直接作用在我脑子里的声音？”涂飞远吃惊地道。

    “应该是的，我们成功了。”禹无极淡淡地道，“现在该完成我对你的承诺了，走吧，我们去找七叶灵木和归鍗剑。”

    “现在走？那有多远？”涂飞远愕然道，“我看天都快黑了。这里到处是妖兽，我觉得还是等明天动身更好。”

    禹无极一声轻笑，“天黑？这里只是一片被封印的空间。连太阳都没有，怎么会天黑。你所看到的白天黑夜，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如果我愿意可以马上就让天亮。”

    涂飞远惊讶地发现原本已经向西低垂的太阳，突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再次到了天空顶部。瞬间又是中午时分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涂飞远愕然道。

    “我说过了，这是我割裂的空间，我就是这里的神。”禹无极低声道，“这里的日出日落，都只是我制造出的幻像。走吧，我们去找归鍗剑。”

    涂飞远点点头，他走了一路，然后转身到处看了看道，“我们该往哪里走。”

    “继续往前，翻过前面的山头，一直走向山谷底部，你就会看到，那棵树很奇怪。”禹无极低声道。

    涂飞远点点头，御剑而行。这一次非常诡异，他所到之处，任何大型的妖兽妖禽都会惊惶失措地逃开。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涂飞远皱眉低声道。“它们怎么逃成这样，这是因为你的缘故么？”

    “是的。这里的很多兽类早已通灵。它们对于危险的感应力甚至超过一般的修士。所以我原先在山顶的时候，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任何鸟兽敢涉足。想必是它们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不过你放心，换成修士的话，谁都不会想到我会藏身于你手臂内的骨刃。”禹无极低声道。“而且如果我有心掩饰的话，更是没有人能够发现。”

    “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涂飞远嘀咕道。其实他对这些强大的兽类和飞禽已经感到极度恐惧。既然禹无极能够驱散它们，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驾驭飞剑连续飞跃了两个山头，在后面的一根山谷里降了下来。“你能肯定就是这里么？”涂飞远皱眉道，“我怎么看起来几乎都是枯死的树木。”

    “你看那里。”禹无极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涂飞远连忙回过头，看向远处。果然在山谷的深处找到了一看古怪的树，着棵树也并不高。古怪之处在于，这棵树的样子非常古怪，树上长着七个枝杈，每一个枝杈上都有着一片绿色树叶。

    在这大片的枯死树林之中，这棵依然带着绿色生机的树显得非常怪异和不同。但是因为枝叶太少，显得很不起眼。涂飞远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并未发现。

    这时涂飞远立刻大步走了过去，仔细查看那棵古怪的灵木。只觉得灵气逼人，绝对不是寻常树木。在树干上也确实找到了一行模糊的字迹，一切似乎都和秋无妄的描述相符。

    “应该就是这里了。”涂飞远喃喃自语道。

    “废话。归鍗剑就在这棵灵木的右方七尺左右的位置，你自己慢慢找。我刚才从躯体里出来，已经耗费不少灵力，需要暂时休息一下。”禹无极低声道。

    “好的。”涂飞远连忙过去，蹲在禹无极所说的那个位置，用力刨着土。那柄剑埋藏得并不深，最多也就是一尺左右的。涂飞远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碰到了硬物，他立刻小心地用手掸开浮土。一道耀目的剑芒冲天而起，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呆呆地适应了好长时间，才算是恢复视力。小心地从土中取出了这把剑。

    这是一把形制古老的剑，剑身不知道是什么金属铸造，金芒耀目，历经无数岁月，依然让人无法逼视。而剑柄却是黑色的，似乎有着一种异样的沉重感。涂飞远小心清理掉剑上的土，露出了在剑身上铭刻的两个篆文，依稀正是归鍗两个字。

    “终于找到了，归鍗剑，这就是归鍗剑！”涂飞远心中一阵狂喜，小心地拿着这把剑。天空一道电芒闪过，惊雷狂震，那柄剑身的光芒如同金蛇狂舞。千年神兵再现，灵气磅礴浩瀚，直冲霄汉。剑身发出一道道灵力气韵，简直如同雷电一般让人生畏。

    剑阁之主的神兵利刃，在历经千年之后，再度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