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闻迷津

    高耸山巅的小楼下，一个红衣老人地怔怔看着漫天的雨丝。苍老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猥琐神情，浑浊的眼眸中也没有了往日的狡黠戏谑和故作骄傲。

    在收起平日可笑的装腔作势，和猥琐势利之后，他看起来也只是个平凡的老人。没有修仙者出尘的气质，却只是显得比一般的老人更老，更干瘦。而跪在他下首的掌门成子冲却静静地俯首地上，恭敬得却得如同卑微。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秋无妄淡淡地道。

    “师伯，关于那个孩子，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成子冲低声道，“他的资质不凡，或许会成为重振星剑流未来的梁柱。若想要联合其他昆仑遗脉，再造昆仑，我们需要更多这样资质的孩子。我实在不忍……”

    “你实在不忍看到他跟着我无所事事，到最终一事无成，你更怕我将他引向歧途。”秋无妄淡淡地道，“你认为我会让你眼中这可造之材，彻底的毁了是么？”

    “弟子不敢。”成子冲低声道。

    “子冲，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不懂掩饰。你永远也学不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你是一个诚实的好人，而我们星剑流目前现在所需要的，并非诚实而是其他的。”秋无妄看了看他道，“你可以走了，这个孩子我自己会教的。”

    贵为掌门的成子冲，竟然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他似乎是对秋无妄极其尊崇。和在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完全不同。成子冲是退着走出去的，自始至终弯着腰，没有说一句话。

    观星楼的外的雨丝缠绵，如烟般被风吹动。“多像是江南的雨啊…”秋无妄喃喃自语，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淡淡的伤感。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满是皱纹的手，摊开手心伸向雨中，像是要感受这绵绵的细雨。

    看到远处涂飞远慢慢地向着观星楼走来，秋无妄收回了他的手，脸上再度浮现一股笑意，平时那熟悉的猥琐神态再度回到脸上。

    待涂飞远走进观星楼的时候，秋无妄已完全恢复成了原来那个装腔作势，满脸猥琐的老人。外面雨下的虽然很小，但涂飞远走得也很慢，但涂飞远走入初雨阁时身上的衣衫一点都未被雨水打湿。

    秋无妄浑浊的眼中似乎有一缕精光闪过，随即哈哈大笑：“乖徒儿，不愧我秋无妄的门下。几天功夫竟然初步达到了神识外放的地步，我老人家真是厉害啊。简直堪称修仙界的万世师表。哇哈哈哈…”

    秋无妄放声大笑，笑声尖利刺耳。经过了这几天，涂飞远已经熟悉了秋无妄的脾气。他越是牛皮哄哄越是洋洋自得，就越不能搭话，否则他能得瑟个一整天，没完没了。所以涂飞远只是耷拉着脑袋，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是的，师傅。”

    秋无妄笑声顿了一顿，叹道“但是还不够快，依然不够快。对别人算是极快了，但是对你而言，太慢！按现在的速度你在四个月内绝对破不了九宫境界之后的修行瓶颈。”说罢他摇摇头，“所以你这个速度还不行。”

    涂飞远很从容地跪坐下来，一本正经道，“弟子知道，弟子一定加快修炼。决不辜负师尊苦心。”秋无妄听了之后忽的一下跳了起来，跳着脚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就照着你这速度，最起码要几年，几年懂不懂？”

    涂飞远道，“弟子一定加倍努力苦修。”秋无妄不由烦躁起来，喝道“努力有个屁用！苦修？苦修就是个屁，连屁都不是！你得走捷径，捷径！大路太远太费时，要走小路抄近道，近道！这都要我老人家教？”

    涂飞远闻言大喜“请教师尊，什么是捷径？”

    秋无妄又怒了“蠢材，我要知道什么是捷径，还这么着急干什么？修行之道讲求循序渐进，日益而精进！”他又开始蛮不讲理，讲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

    “那师傅，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四个月达到突破九宫境界？慢一点都不行？”涂飞远有些糊涂了。

    “不行！”秋无妄压低声音道，“如果你能在四个月，不！半年之内达到突破九宫境，踏入八卦境界。我就能给你一场天大的机缘。”

    “天大的机缘？那是什么？”涂飞远吃惊道。他知道秋无妄虽然修为方面在星剑流并不算是顶尖之列，甚至跻身中流都有些勉强。但这位师傅的眼界却高得离谱，在某些方面的见识更是无人能及。他都说是天大的机缘，那一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秋无妄点点头，“当年修仙界歃血为盟，共抗魔道修士，建立了仙盟。而随后每隔甲子年的中秋，仙盟各派都会进行一次大庆。不光是各派汇聚，也是各派年轻弟子的一次亮相。期间会有比试，获得认可的年轻弟子，将会有机会进入迷津渡。”

    “迷津渡？”涂飞远皱眉道，“那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历年以来，凡是进去过的弟子，无一不是修为大进。有机缘更甚者甚至能够得到其中的法宝和功法。有人怀疑那是千年前仙魔大战之时，被当时的魔道第一人禹无极，以无上神通强行割裂开的一个空间。”秋无妄皱眉道。

    “割裂空间，这么厉害？”涂飞远吃惊道。

    秋无妄缓缓地道，“是的。据古代的修仙大能者说，修仙者到了某种极致，而渡劫飞升，破碎虚空，其实也是破开了一方空间，越界成仙。而当年那个魔修的实力，简直是骇人听闻。他曾以自身实力，强行轰塌了一方空间，使得三千修仙者瞬间湮灭于无形。

    而所谓的迷津渡，可能就是通向这个湮灭空间的一条缝隙。每隔一个甲子，也就是六十年，才打开一次。外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进入其中，寻找些机缘，或许是当年那些修仙者留下的法宝，或者是他们留下的功法残篇。”

    “原来是这样。”涂飞远皱眉道，“也就是说，那相当于是个古战场？”

    “也可以这么说。”秋无妄淡淡地道，“不过要通过迷津渡进入这个空间，条件非常苛刻。除了特定的时间，还要求进入者必须是八卦和七星两个境界的筑基中后期。超过或者不足的，全都无法进入。”

    “那要是进去了，是不是都能弄到好处？”涂飞远眼中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