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旖旎悲凉
我看着娘氏阴狠的眼神,不由心中也一颤,低下头,说道:“郡主天命恩泽,无人可比。自然不需要担心小小的韦氏,那些权臣恐怕应该是郡主应该关心的。” 娘氏沉默了一阵,说道:“这个我自然会关心。” 我继续道:“郡主富贵天定,只需稍作策谋就可,无需太过伤神。郡主看现在已经快是黄昏了,不知道郡主是否肯赏光留下来用膳?” 娘氏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今日本来是要随着大军回去的,现在已经是迟了。我要是再不回去,那韦氏还不翻了天?” 我作福道:“奴家恭送郡主。” 娘氏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今日一席话,金玉良言。” 我回道:“奴家只是真心替郡主着想。” 娘氏没有再多说话,带着侍卫走了出去。 看着她走掉,我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娘氏是巾帼英雄,又凶狠阴厉。正因为是女人,所以多了一股戾气,今日不来兴师问罪,我已是万幸,想来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罢? 小圆看着我还楞站着,说道:“姑娘也累了,就回房休息罢。” 我冲她笑笑,说道:“劳烦你挂心。” 跟着小圆回了房,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悲水姑娘,老爷托我来找姑娘。我是韦府面上的。” 我只得起身,开了门,原来是韦皋身边的一个贴身小厮,我问道:“不知道韦大人差你深夜前来,是有何事?” 小厮道:“韦大人只是差小人来请,并没有说明理由。”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自会前去,只是还需要梳妆片刻。” 小厮道:“那是自然,姑娘若是梳洗好了,轿子就在外面候着呢。” 我笑道:“那便劳烦多等了。” 进了房间,看着镜子里面的那张脸,我突然觉得有一些厌恶。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太多了,难道韦皋是要所有长得相像的就全要吗?男人,只不过是打着深爱的幌子,干着些苟且之事罢了。 如果他真的爱姜玉箫,那么为什么不和她白头到老?他们以为只要说一句忘不了,就可以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情放过去,找一个相似的女人来,就是怀念了?想来这人与人,终究是同多异少。那岂不是人人都是姜玉箫了? 咬破了嘴唇皮子,我还是笑了,鲜血染得我的嘴唇,显得有些诡异,我不由的抖了一下,勉强的压制住内心的波澜,换了一件大红镶金锦织红袍,出了去。 外面的小厮,看见我出来了,高兴的说道:“悲水姑娘总算是出来了,让我们好等。” 我笑道:“你们老爷请我,我自然得细心梳妆。” 坐进了轿子,摇摇晃晃,仿佛这漂浮的人生。韦皋,你知道吗?给一个人希望,然后打碎它。带来的痛,不是瞬间的割裂,而是一点一点吞噬我的心,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洞,已经连缝补都无从下手。 依旧是在那个房间里面,那个院落,他坐在那个书桌旁边,看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笑道:“悲水,你来了?” 我牵起自己的笑容,道:“大人相招,不敢不来。” 韦皋上前抱住我,暗暗叹道:“这几日委曲你了。” 我闭上眼睛,内心五味杂成,委曲又如何?难道这句话,就可以抹去我所有的痛,让我心甘情愿的陪着你吗?但是,我不能这么说,我只能说:“大人军务在身,自然无法顾及许多,奴家自然是知道的。” 韦皋抱得更紧了一些,他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我回道:“大人庇佑,自然是无事。” 韦皋叹道:“那日是走得急,也是无法,本来想回去,谁知道吐蕃军队竟然会占据大营。好在你随机应变,逃了出来,还立了大功。” 我笑回道:“既然我立了大功,大人计划如何奖赏我呢。” 韦皋想了想,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看着韦皋的眼睛,推诿着笑回道:“奴家想要的,无非是天天见到大人了。” 韦皋笑了,说道:“你我想一处了,我想着,你就日日在官衙里面帮我看书些文件罢。我会向朝廷上报你的功劳,给你一个尚书的官位。” 我笑道:“大人虽然是一方霸主,但是朝廷里面这些虚官职,可真是难讨呢。” 韦皋道:“黄公子会上报的,他,也是很喜欢你的。”
我笑道:“小女子无才无德,竟然是枉费了这番喜欢呢。” 韦皋道:“女子中,少有你这么明事理的。” 我挑起双眉,笑道:“那大人是喜欢奴家的明事理呢,还是喜欢奴家的,娇媚呢?” 韦皋笑着吻了下来,暗暗道:“都喜欢。” 我躲了开来,笑道:“大人就会取笑奴家。” 韦皋没有说话,只是嘴唇触咬着我的脖子,我听到了他粗重的呼吸声。 我挣扎开来,说道:“大人何必这么心急?” 韦皋道:“这么多时日没有见我,你竟然是不想?” 我笑道:“自然是日思夜想的,只是奴家怕大人不高兴。” 韦皋不肯放手,他叹道:“有你在身边,就是神仙洞天。” 我拿手推开了他的肩,说道:“大人,可还记得那日奴家身上的鞭痕,还没有好呢。” 韦皋叹道:“那日竟然是冤枉了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笑道:“奴家自然是不会往心里面去。只是奴家怕那鞭痕会污染了大人的眼呢。” 韦皋依然是吻着,说道:“美壁虽瑕,更显万种风情。” 我心里突然向被揪了一下,勉强笑道:“奴家卑贱,如何可以比的美玉。” 韦皋没有再多说,我从他粗重的呼吸中,只听出了一个字,那就是:要。他要女人,要征服,只是这个时候,恰恰就是我在他的身边,所以,即使我身受重伤,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个女人大体未毁,还能用,还能说一些甜言蜜语,那么,这么方便的事情,怎么可以不要呢? 韦皋的手攀上了我的胸,拉开了衣节,他在我的耳边低语道:“悲水,你可知道,你穿这件红绸袍,是多么的撩人。” 他一把抱起我,往内室走去,不知道留下的是一室旖旎,还是一室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