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迷途 女同

    我心里一直盘旋的疑问飘了出来，终于是忍不住，说道：“mama，难道你认识我的母亲？”

    mama说道：“我和她相识于长安。”mama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说道：“那时候她还是名满京城的名妓，当时有许多权势富贵之人都想帮她脱籍。但是你的母亲确是一直都没有答应，我就是那时候认识她的，当时我还是王子的护卫，前往长安拜见你们的皇帝。招待我们的便是你的母亲。”

    mama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其实你们中原的歌舞最大的特点就是柔媚，而我们南蛮的舞蹈确是十分的刚硬。当时我看你母亲的霓裳羽衣曲，觉得她跳的十分与众不同。一样的奢靡，但是却仿佛是隐藏着什么一般，那是一种可怕的爆发力，中原的歌妓，很少有人的腰腿力量可以那么大，同时又十分的柔韧。大多数都是只求迷醉于笑容，而你母亲不一样，她的舞蹈，有着巨大的**。”

    我说道：“看来mama与我娘并没有太深的交情。”

    mama说道：“后来我因为一直守卫在王子左右，所以和你的母亲也是有几面之缘。”mama看着我说道：“你的母亲的拗和你还是有所不同的。王子几次要求侍寝，她都拒绝了，当时我亲眼看过王子气急将一杯热茶扑到了你母亲的身上，你母亲都没有叫唤一声。”

    我说道：“我，和母亲一直都不一样。”我没有母亲那样对命运有如此强烈的怨念，没有母亲那样对命运进行抗争，更不会和母亲一样将生命压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虽然我一直很想，但是谁又会想要我呢？我没有母亲那样强烈的爱与恨，虽然我一直想爱上一个人，但是后来我慢慢发现，我根本我发爱上任何人。我能感觉到那些男人一丝一毫的不屑或者是忽视。一点点，就足以让我放弃爱。

    mama说道：“我敬重你的母亲，所以一直尽力在她与王子只见进行着斡旋。后来我离开的时候，听说你的母亲已经是嫁人了，她的丈夫是薛家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后来的日子。”

    我说道：“娘嫁给我爹以后，据说开始还是很受宠幸的。但是自从我出生以后，我们母子的状况就每况愈下，爹后来流放到蜀地，心情一直十分阴郁，后来父亲去世，我们娘俩的日子就再也没有好过。”

    mama看着我说道：“其实我也是很替你娘惋惜的，她其实只不过是太过强烈的爱与恨罢了。活着对于她来说就仿佛是在刀刃上舞蹈，一步错，必然是血流不止，最后甚至可能要命。”

    我说道：“mama，其实我并不喜欢我的母亲。”

    mama惊异道：“为什么？”

    我说道：“有时候，我看不起她。”mama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我看不起她，因为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我的父亲，而不是选择做自己。当她最后选择我的父亲，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就如同我被她生下来，命运也就此注定。”

    mama仿佛是有一些颤抖：“哪一个女人可以离开男人活着？”

    我说道：“mama其实你就已经离开了，不是吗？”

    mama说道：“我这家妓院，还不是从男人手心里面赚钱？当年事靠着王子，现在是靠着权贵，如果离开，我立即就会被黑刃杀死。”

    我说道：“黑刃是什么？”

    mama的眼光呆呆的看着前方，说道：“那是王子建立额一个组织，里面的人，类似于你们中原的杀手。”

    我说道：“mama，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mama深深看着我说道：“你最后肯定要走这条路的。”

    我说道：“什么路？”

    mama站起来，说道：“你回去吧。明天在过来。”

    mama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一直在想，一直在问。我现在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那我为什么不要活出自己的位置来？我一直就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按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七月十五日很快就要到了，我熄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从这个社会给我的枷锁中逃离出去。我仿佛看见了母亲，泪水一次次仿佛要从眼眶里面溢出来，我知道，母亲爱我，她很坚强，很勇敢。我不知道她是否告诉过自己要逃出去，但是我想，她一定想过，想过有一天能逃离束缚，能自由的活着，可是面对着一次次的劫难，她退缩了。

    很多时候，对于我们，最难逃脱的便是情劫，因为，它是那么强大，以至于让我们错误的相信了他会爱我们一辈子。可是那时不可能的。爱，从来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亮光，只能照耀夜晚的一瞬，要想活出自己，就要变成那黑暗的一部分。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我穿上mama给我的衣服，努力地揣摩着舞蹈的神韵。南蛮之舞，其实最单纯的就是力量，中原之舞讲究寓情于景，人和景融为一体，而对于南蛮之舞，则是人的力量超越了自然，人仿佛早冲破自然地束缚一般。

    看着时候不早了，我前往mama的住所。我知道，mama一定会教我的，这套衣服，她一直很珍惜，既然给了我，那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穿过回廊，来到mama的房前，敲了敲门，叫道：“mama。”

    mama将门打开，这次她穿着的是藏青色的南蛮粗布衣服，只不过没有全套的银首饰。

    我跟着mama进入房中，mama从梳妆台最底层的盒子里拿出一本书，说道：“你要想真的跳好南蛮之舞，那请你先阅读这本剑谱。”

    我接过这本书，是很普通的线装书，非常之新。上面写着《辟邪剑谱》四字。翻开，里面是汉文。我心中暗暗纳罕，这本书这样新，真的有那么强的用途？

    mama仿佛是看穿了我一般。说道：“这是我给你翻译过来的。原来是用我们女同之间相互交流的女同书写成的，只有部落之间有相连关系的女子才可以掌握。希望你以后可以学好这门语言。不过这本书的精髓是没有变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先照着这个练会了剑法。”

    我心中十分惊讶，问：“mama，女同是什么？”

    mama又仿佛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之中，她说道：“我们南蛮之女成婚之前，在娘家，都会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我们一起做女红，一起嬉戏。这个时候，我们的母亲就会教我们一种语言，以便以后胡同音信，这种文字，就是女同书。只不过我从小是一个孤儿，是被王子收养的。王子收养了很多我们这样的孩子，供给我们衣食，教我们巫蛊剑术，我们长大之后就会效忠于王子。”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mama，那你岂不是jian细？”

    mama看着我继续说道：“我不是jian细。我们被养大之后，王子会让我们执行十八次任务，只要我们可以执行完毕，就可以脱离组织。我们大多数人一旦脱离组织之后，是活不长的，但是我隐姓埋名逃离了追杀，在这里开起了这家妓院。后来王子还是找到了我，只不过，他最后却没有决定杀我。”

    mama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还不是jian细，但是我是一个棋子。悲水，我无儿无女，只希望以后你能继承我的的巫蛊剑术。这些东西，虽然王子教了我不少，但是这本《辟邪剑谱》确是中原之术。我凭着它，才逃脱了巫蛊的诅咒。我的女同，早已经在追杀中死亡。即使姐妹中有逃离了追杀的，大多也是死在了巫蛊的怨念之下。”

    mama的眼中满是悲凉与倦意，但是内心深处，仿佛是有一丝亮光，一闪而过。

    我问道：“mama，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

    mama转过头，看着我说道：“悲水，你先要将这些东西练会，你的虫子，我先给你养着，七月十五就要到了，到时候你要拜祭蛊神，开始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