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卖身（二）

    姚芊芊起身先向余少游微微躬身，才走到主讲位置将资料放进投影仪，开始介绍。

    介绍开头毫不出彩，不管是公司资质实力还是创作的经验，就算姚芊芊讲得激情飞扬，依然掩盖不了逊于其他两家的事实。

    余少游平静略显无趣的脸色，两旁竞争对手的讥讽不屑眼神，都让姚芊芊顿感压力，心紧张地不行。

    接下来是介绍公司所拥有的艺人资源，意外出现了。姚芊芊的储存器似乎死机了，怎么弄都不能显示资料，拔出来甩两下，居然有几滴应该是啤酒的液体被甩出来。

    姚芊芊感觉天都要踏了，这储存器太重要被随身携带，该是昨晚去酒吧时出了意外。

    看见余少游有些不耐烦的神色，竞争对手几乎要笑出声的讥讽，姚芊芊茫然失措。幸好，刘芸赶紧冲了上来，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为发生意外，她的手机内有备份。

    虽然此事化险为夷，姚芊芊可以继续介绍了，不过就连她自己都生起一股沮丧感。

    手机是刘芸的，她负责在投影仪旁边查找文件图片，姚芊芊则开始介绍。

    第一张相片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众人觉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来，努力回想似乎是在不温不火的几部电视剧里出演过男四五六角色吧。

    第二张相片依然是个青年，和前面那位一样，众人都恍惚觉得似乎见过，就是叫不出名字来。

    后面几张所谓明星相片，毫无疑问地都差不多，越到后面除了颜值还算不错外，会议室内怕是除了姚芊芊两女，几乎没一人想得起来这位是谁，有什么作品。

    “这些人也算明星？笑死我了。”妖娆女人终于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其他人深浅不一地附和笑着，看主讲的姚芊芊和忙得额间见汗的刘芸，透着可怜，可悲……

    “我说你们两位，该不是来故意恶心人的吧。像企鹅公司这样的巨擘，如果用了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喽罗，会被外人看低笑话的。”妖娆女子继续补刀，顺便还向余少游奉承。“余主管心胸宽大，能给你们这样的小公司机会，你们就该用几倍的努力拿出像样的艺人策划来，就现在这样，你们觉得像样么。”

    姚芊芊的脸变得无比难看，旁边的刘芸脸色也不好。她们公司的实力，就仅限于此，能让这两人怎么办，难道盗图些大明星的相片来冲场面。

    姚芊芊遥看向主位上的余少游，虽然他没有说话，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姚芊芊看得出自己二人这次真的算是被出局了。不过，出于职业道德，她还是将介绍继续。

    毫无悬念，后面的人更不行了，竟然连颜值都已缺失，完全是来充数量的。

    会议桌两旁的人，打哈欠的，看自己手中资料的，趁着房间昏暗小憩的，比比皆是。反正，他们已经确定了，主讲的两女说完话就再没机会了。

    余少游旁边的文员见此，越了权限说道：“行了，不用再介绍了，把资料留下来等通知吧。”

    姚芊芊的介绍募然一顿，刘芸也是一震，两女相互对望一眼后都把目光投向主位上的余少游。看见余少游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两女感觉是走到了绝境。

    姚芊芊轻咬嘴唇，考虑了两秒竟然又出声开始介绍起来，反正都没戏了，那自己就把职责做好就行了。

    “喂，你没听见吗，不用再介绍了。”那文员再次出声喝止。

    姚芊芊似是没听见一般，继续介绍着。她的性子就是这样，认定了的事不管如何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看姚芊芊还不停止，文员怒得站了起来，又喝止了几声。可姚芊芊不闻不问，还在继续。

    余少游嘴角微斜露出一抹很有趣的笑味。“算了，让她们继续介绍吧。”

    文员愕然看向余少游，两旁的人也同时望来，看着余少游嘴角玩味的笑，众人皆是了然，应该是余少游这人仁慈好说话，看两女来一趟不容易让她们两人把话说完而已。至于负责这次项目决断的余少游会对两女的项目策划案有兴趣？算了吧，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姚芊芊感激地对余少游点了点头，继续介绍起来。投影仪显像出来的每张相片，姚芊芊都尽可能地将这些人的演绎经历各项优点等一一讲出，直到一张少年的相片影像出来，却是哑舍了。

    “这……”姚芊芊顿了微许却是说不出半个字，这是自己公司的艺人吗？怎么没半点的印象。待她将目光投向刘芸时，这妮子竟然也是傻怔的表情。

    姚芊芊小声向刘芸提醒，刘芸才回过神来立马翻向下一页。

    连储存器都能弄坏，这点小状况众人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刚闪过的这个少年相片，两家公司的人除了嘲笑就是摇头。相片中的少年一脸的幽怨，根本就没半点帅气的效果，这种连拍照都不会的人，居然也能是艺人。看来，这两女是真的没办法了，随便在街头拉来一个人就敢拿来充数。

    “停下，给我停下。”竟是在此时，一直沉默着的余少游突兀站了起来，朝姚芊芊两女大吼而来。

    终于忍不住了吗？呵呵。两家公司的人在内心为两女悲哀，一切都该结束了。

    刘芸不再往下翻，遥看向对面的余少游，眼中透着无奈。姚芊芊也是被余少游的大喊震得停了下来，脸色很不自然。

    “余主管，真是抱歉，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姚芊芊沮丧地说道。

    “不，给我往后倒，快，给我往后倒。”余少游似是着魔了一般，情绪变得无比激动亢奋。

    姚芊芊和刘芸面露疑惑，对望一眼后，把相片往后倒显示出刚才瞬过的，所有人都觉得平淡无奇的少年的相片。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余少游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直直地看着少年的相片。过了几秒，余少游魔怔般地笑了，笑得有些诡怪，让所有人都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是你们公司的艺人？”余少游诡怪笑着，对姚芊芊问道。

    姚芊芊看了看照片上的少年，再次确认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后，向一旁的刘芸求助。

    刘芸脸色也变得有些怪，怪得让本以为很了解她的姚芊芊，都猜不透她为何会露着这副略带苦笑的表情。

    刘芸对视向余少游的眼神，看清了余少游眼神中的急切与渴望。“没错，他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他的名字是……是……”前一个小时前，她还对这少年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他的名字到了嘴边了却又说不出来了。

    脑中一个激灵，昨晚那个少年写在纸上的资料，不是被自己放在包里了么。想着，刘芸立马跑到自己座位前，急急忙忙地翻自己的包，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翻出来一张纸。而后众人才看见她露出一副庆幸的笑，对余少游回答道，“他叫莫小凡，川蜀酒城人士。”

    “莫小凡……莫小凡……哈哈哈。”余少游重复了两遍莫小凡的名字，开始大笑起来，笑得有些诡怪，有些癫狂。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有心者都看出了这个叫莫小凡的，根本不是姚芊芊公司旗下的艺人，不然姚芊芊也不会叫不出他的名字，而刘芸也不会要翻出那张纸来，才知道这个少年叫莫小凡。

    不过，看样子余少游对这个叫莫小凡的，似乎很感兴趣。另外两家公司的人突然间生起一股子危机感，看向两女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余主管，这个莫小凡是不是可以……”刘芸小心翼翼地问道。

    余少游很满意地看了刘芸一眼，笑着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我们公司新开发的大型网游的项目，所选定的公司是这两位小姐所属的鼎高娱乐。”

    “什么？”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眼神里全是疑惑与惊诧。

    “余主管，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位妖娆的女子愤愤不平地站起来，质问出声。

    姚芊芊和刘芸惊喜之余，也是生出和妖娆女子，乃至此间所有人一样的想法，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个少年？

    余少游笑着看向妖娆女子，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你们公司拥有这个叫做莫小凡的……呃，艺人，那么这份项目也可以是你们的。”

    妖娆女子惊愣，这理由未免也太草率了吧。难道就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艺人，就可以忽视掉公司的实力，制作的经验等等一切其他因素吗？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余少游已经离开位置开始朝大门走去，刚要走出会议室时又顿足转身，笑着说道：“谁把莫小凡带来，我就和谁签约。”

    说完，余少游大步离开，只剩下错愣的所有人。

    姚芊芊和刘芸对望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一刻也不敢耽误地收拾起东西，飞奔出会议室。

    其余两家公司你看我我看你，动作几乎可以说是神似，匆忙收拾东西，飞奔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