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对，就是这么简单
正值莫心莜惊疑间，一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者信步走来，那张被褶子挤满的脸上有着一双深邃睿智的眼，躲在透明的眼镜下笑盈盈地直视向莫小凡，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显露出一副很满意的神色。 “老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凡他真的……真的不会被退学？” 纵然莫心莜不认识这位老者，可也能从旁边那些老师脸上的恭敬看得出来，这老者的身份绝对不低。 经历过期望到绝望，如今任何一点的希望，都像是莫心莜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她的双眸充斥着焦急，布满了期望。 老者的笑很和蔼，就像是一缕暖阳照得莫心莜的心很暖。“对，你弟弟不会被退学。” 老者说的话很慢，很沉稳，可偏偏有点沙哑，听起来不会太好听。可此时的莫心莜，只觉得这便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如同仙音。 “慢。”周胖子粗矿洪亮的声音从后面穿透而来，严厉，冰冷无情。“岳老，这学生涉嫌偷盗，已经触犯了本校的校规，更涉嫌触犯我大夏的法律。酒城二中绝不能留下他。” 所有人都是一惊，竟想不到周胖子对莫小凡的恨意如此之深，连二中泰斗岳青山都出面了，还不肯松口。 岳青山淡然扫一眼不远处的周胖子，自嘲笑了起来。“哎，都说人走茶凉，我这可是还有两个月才走，茶就凉了。” 周胖子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这话说得很明显，喻指周胖子没把前辈放眼里。 先前，莫小凡只是说话大声了些，周胖子就说其是顶撞于他，目无尊长。如今周胖子这般，何其不是目无长辈。不过，他可不管这些，当今这社会是谁有权谁才是老大。就你一个即将退休的副校长，有名无实的糟老头子，为何要怕。“岳老，咱有事儿说事儿，现在莫小凡就是一个小偷，留不得。” “小偷？呵呵，小周，要不你先看看这段视频再说。”岳青山掏出一款经典诺神手机递了过去。 周胖子接过手机，疑惑地看了一眼岳青山，才低头看视频。 刚开始，周胖子的脸色依然平常，可到了两分钟后，脸色渐渐变了，变得很难看。 其他老师看着周胖子的表情变化，都在猜疑手机上的视频到底是些什么。就连莫小凡自己，也在疑惑。 “酒城日报的一个主编是我的旧相识，前两天给我看了这段视频，原本我也没看出什么花儿来。不过，他告诉我说，这位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的少年是我们酒城二中一个学生，我才恍然大悟。现在帝国很倡导这种见义勇为的事儿，并且这英雄还是一个学生。所以，他想写一篇专访，把这位小英雄的事迹告诉给所有的酒城人知道。” 岳老虽没点明视频中的见义勇为者是谁，但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莫小凡。无论如何，能成为一名老师，起码的智商还是有的。 就连莫心莜也是带着惊疑看向莫小凡，她从来没听弟弟谈起过这事儿。不过，她真的很高兴，高兴自己的弟弟至少能有正义之心。 而莫小凡也是此时才恍然大悟。看来，那手机上的视频，应该是自己遇见叶小悠时的那一次出头。想不到，自己蜕变后的第一次反击，在今天变成了去留的新转机。 看完视频，周胖子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不过他的态度依然坚决，莫小凡留不得。如果今儿要是把莫小凡留下来了，那么在市局的表妹夫一定会大发雷霆，而自己的前途也就多坎坷了。“哼，就算莫小凡是视频中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可也不能断定他就不是小偷。” “小周啊，你相信一个正义心如此强的少年，会是一个小偷么？至于一个月前的事儿，那位主编已经和派出所的同志沟通好了，只要莫小凡点头，那边立马立案审查。我们总不可能让一个小英雄蒙受不白之冤吧。”岳青山老谋深算地笑了笑，再道：“不是我说你，小周，你也知道你那个外侄儿是个怎样的人，如果这事儿真闹大了，牵扯的可不止是一两个人。听说你那什么妹夫，现在正在升职审查的重要时候，如果真闹出点幺蛾子，呵呵。” 岳青山后面的话没说明，可依然听得周胖子一阵胆战心惊。可要他服软，何其难。“好，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是去是留，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岳青山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周胖子立马就打断了他的话。“岳老，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再怎样，也得给林家的人一个交代吧。始终，林天虎可是少了一只耳朵。” 说完，周胖子是脸冷峻地像是一块坚冰，毫不畏怯直视向岳青山，不容再退了。 岳青山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莫小凡说道：“看你自己了。” 并不是岳青山好人不帮到底，主要是他刚才的话也是只有前面一半是真的。什么立案侦查，什么牵扯林天虎父亲升职，都是空xue来风，瞎吹的。 不过，岳青山的努力，莫小凡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他对这位即将退休的副校长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转头对视看向周胖子。 周胖子嘴角微微上斜，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然后，迅速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试卷，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这张是理综试卷，满分一百五十分。只要你能得上一百分，那你就能留下来。” “吸！” 陈先知倒吸一口凉气，很是气愤地看了一眼周胖子。 岳青山看清了试卷的内容，也是不禁眉眼微抖，肺都快气炸了。什么机会，这简直就是绝路。这周胖子，好阴险歹毒的心啊。 可岳青山已经答应了，也没理由再反悔了。此时，也就只能带着遗憾看着漫步走上前的莫小凡，心头微微替其鸣不平。 莫小凡拿起试卷，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对周胖子问道：“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陈先知差点没忍住狂喊出来，死到临头了，别这么装鄙淡定行不，还这么简单。你有没有看清楚上面都是些什么题啊，那可是被称为往前十年高考中最难的一份啊。 简单？你个傻蛋，你知道当年出这张试卷的那个省份的理科状元才考多少分吗，才一百二十啊。你个平常理综只能考六十几分的渣渣，还大言不惭地说简单，我靠！ 完了！这下完了!莫小凡是真的没希望了！陈先知直在心头大呼。他也和岳青山一样，在腹诽周胖子的阴险歹毒。 莫小凡的淡定，与旁边几位看清试卷老师的惊讶和遗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淡定落在周胖子的眼里，又是一副决意赴死的悲壮。他笑得诡异，笑得残忍，“对，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