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惨败的现实

    断壁残垣中，地面的碎石忽然隆起了个矮小的陡坡。小石块随着陡坡不停的滑落，带着细小的沙砾落入尘土。渐渐的陡坡内部的模样，在被一层层的剥削后终于清晰。

    那是一个心灰意冷的骑士，浑身被烧灼后焦黑不已，无奈的看着被黑云遮蔽的天际，以及周围被他与黑色十九破坏的一切。

    他知道他已经失败了，即使有着学园都市内部的帮助，即使有圣歌队强大的灵装加持，即使有异化圣痕「红龙血十字」的力量。即使他自己拥有着超脱世人太多太多的强大武技。甚至他豁命使出了玉石俱焚的「牺牲战歌」，仍然无法杀了黑色十九。

    现在的他，只是一块燃尽的柴火，只剩冰冷的灰烬在苟延残喘的维持着他的性命。

    “黑色十九。。。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这样侮辱我吗？”扎古西的口腔中还残留着血水。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胸口。

    在鬼言摧毁祖母绿的那一刻，爆炸的力量反冲体内，可以绞碎体内任何一处的部位，那是几乎必死的伤害。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在鬼言爆炸的瞬间，在幽绿的力量重创他的时候，那个字符消失在他的胸口，并极速的在体内形成了一层保护，使得他避开了所有致命的伤势，才苟活了这一命。

    他已经猜到了，鬼言现在寄宿在他的体内，不仅救了他一命，还在压抑着随时能够要他性命的伤势。

    他不明白已经重伤的黑色十九为什么要冒着性命危险救下他这个敌人。只是无论黑色十九出于什么目的，被不死不休的敌人所救，那是比死还难受的屈辱。

    不知过了多久，明白不能在此处继续停滞不前。匍匐在地上的骑士，缓缓的站起来。疼痛到麻木的大腿，光是直立，就已经竭尽全力。难以控制的体重，只能拄着手中的剑鞘，勉强维持着平衡，一点一点的前进。

    突然，扎古西失神的目光在剑鞘上聚集。疲劳的大脑对于思考十分的迟钝，但是长久积累的感觉。让他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剑鞘是空的！那剑呢？

    恶劣的事实极速回馈了扎古西的大脑。

    “这。。。这。。。绝不可以！！！！”扎古西恐惧的砸着剑鞘，全然不顾痛得直抖的双腿，一把扑入山峦般的废墟中，刨着碎石瓦砾。

    他的佩剑，象征着圣歌队的最高荣耀，象征着历代先贤打下的基业，与历代圣歌队长南征北战，流传百年的宝剑遗失了。

    如果连这把剑也遗失，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他是圣歌队之人。伙伴们为着这场战争牺牲一切，而转眼间自己却犯下了这样的疏忽，那是被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被宽恕的罪。就在扎古西发疯般的想要寻找那把宝剑时，他没发现，一片羽毛，一片洁白的羽毛，自无风的天际缓缓落下。落在他破碎的铠甲上。。。

    而在废墟远处，昏暗的小道中，黑色轮胎压着满是碎石的地面，慢慢的滚动，在地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轮椅看起来很轻很轻，没有半分停顿，也没有半分急行。保持着难以改变的速度缓慢的前进，就像游魂一般。在发现了扎古西后，轮椅停了下来。

    轮椅的主人，用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远处的骑士。在停留了几刻间的时间后，收回了他的目光，随即伸出右手阻止了，身后帮他推着轮椅的少女举动。

    “险险让你丧命的人，我认为还是解决掉的好。”受到主人的阻止，少女手中凝聚的黑色长枪，消失无踪。

    “如果我要他的命，仅仅只需要一个念头，他体内的鬼言就能让他尸骨无存。但是。。。”轮椅的主人缓缓闭目，脑海中记起了，不久前这个骑士说过的话语。

    “你永远也无法明白。。。他们牺牲的背后，所代表荣耀和伟大。。。”

    轮椅的主人永远无法苟同的话语。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与恶魔争论我也真是愚蠢了。。。”

    一个手上沾染的血腥并不比自己少的人。凭什么跟他说这些？凭什么怀着虚伪的信仰死去？

    “阴谋也好，荣耀也好，走到这一步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后果就该由我们自己承担。”

    即使被弄得残破不堪仍然无法看清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从一开始罗马正教就决定牺牲你们所有人了。”

    而这最后的结果，早在医院的第一次见面我不就告知你了吗？

    轮椅的主人抓起横在身前的宝剑。向着仍在发疯寻找宝剑的扎古西掷去。

    “我要他面对现实！”

    收到十九的指示，少女点了点头推着他继续向着黑暗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