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无所获
夜渐渐深了，只是对于天香城而言，夜间并不是休息的时间，而是其他生意开始的时间，街道上热闹依然，在某些地方比之白天亦是毫不逊色。 王雷忍不住赞叹道：“天香城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慧玄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王雷道：“因为这个地方即便是到了深夜，也像白天一样热闹的。” 慧玄听了，想了想，才道：“是这样的吗？” 王雷看了慧玄一眼，想了片刻，道：“慧玄，你是第一次离开门派的吗？” 慧玄点头道：“是的。” 王雷有些意外，道：“在此前从来没有离开过门派吗？” 慧玄点头。 王雷了然了，在离开门派之后，慧玄便直接往天香城这里来了，这也难怪他在天香城的繁华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没有经过其他地方，所以找不到对比，王雷笑道：“就像我一样呢。” 慧玄一怔，不解道：“你……” 王雷道：“我以前也是一直生活在一个地方，从来没有离开过，直到我遇到了师傅。” 慧玄笑了笑，道：“这是缘分。” 王道一微怔，王雷却是笑道：“没错呢，是缘分。” 原本只是慧玄学着他那位师傅打着禅机的模样，不过这话听在王道一耳中，却是带着不一般的体会，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直视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暗自道：“或许，真的是缘分呢。” 往事历历在目，即便是在这人流熙攘的街道上，那喧嚣与吵闹也阻挡不了王道一的思绪，只是王雷与慧玄却是说个没完。 王雷道：“其实你比我要幸运得多了。” 慧玄一怔，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王雷道：“因为你第一次离开门派，便可以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可以看到这么精彩的世界，可是在我遇到师傅之前，我最多只能刚刚好离开镇口，所到之处都只是在丛林里，能看到的东西也只有那些植物，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能够去哪里，若是没有我师傅，恐怕我直到现在都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真面目，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精彩多姿。” 慧玄想了想，道：“可是若是你能够靠自己离开的话，你不就遇不到你师傅了吗？” 王雷身子一震，脚步亦是不由得停了下来，慧玄说的这话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呢，若是自己能够离开小林西镇，那他又怎么能够遇到王道一，怎么能够与他一起生活？ 情绪从内心不断地产生，让王雷看起来有些不同，慧玄担心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不由得唤道：“王雷……” 王雷回过神来，下意识里便向王道一看去，只见王道一也在身边，那样淡淡地看着他，他的一切心情，似乎他都能够明白，王雷终于笑了，对慧玄道：“你说得不错，能够一直等到我师傅来，真的是太好了。” 慧玄安下心来，笑道：“就是这样。” 热闹的长街很快就走完了，夜幕随着三人一步一步的探寻而袭来，越来越浓，深夜开始给人带来压抑的感觉。 很多人受不了这样的感觉，所以决定回家睡觉，可是也有很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不受影响，继续着自己的寻欢作乐，而当他们走到一开始遇到那三名中年男人的长街，那整条街道已经没有了什么人，虽然路上依然有着稀疏的人群，不过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显然要变得小心得多，对迎面走过的人都特别留意他们的脚下，害怕又看到没有影子的人物。 这样一路过来又走到了怡红院门前，这个寻欢作乐的场所今晚早早地便已经关上了门，姑娘们都躲在被窝里休息，彼此为伴，相互保护着，显然今天晚上她们吓坏了，在看到那三个中年男人没有影子之后，路上的人很快便躲光了，姑娘们也躲进了怡红院里面，可是路人走远了并没有看到之后的场面，但姑娘们在楼上却是全部看个分明，那种恐怖的场面，让她们难忘，让她们不敢再掉以轻心下楼而来，因为她们担心会再遇到那样的角色。 只有在一群人都躲在同一张被子里才能够让她们感觉到安心。 在这里停下，王道一闭上了眼睛，神识扫过，可是马上便蹙起了眉头。 慧玄也在细心地感应着周围，但他一无所获，以他的修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在等待着王道一的搜寻，自己找不到，或许王道一已经发现了端倪。 但他看到王道一的神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有些难以置信。 脸上挂着同样表情的还有王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王道一出手无果。 是的，虽然王道一还什么都没有说。 嘴唇翕动，王道一似在无声地念着咒语，空气中产生无形的波痕不断地向外漫延，直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不知道扩散出去了多远，一切又归于平常，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道一道：“之前感觉到的源头，不见了。” 王道一的神色有些严峻，这样一来代表了什么，并不难解释清楚，之前在那三个中年男人被人看出异常之时，王道一便感觉到了他们身上那邪气的源头，正是因为有所察觉，所以不动声色，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应该也是有所察觉了才是。 大意了。王道一不由得暗暗自责，或许正是自己的故作不知，才让对方察觉到不同寻常，所以才会让他发现到的线索全部都断了。 王雷有些担心，因为若是放任不管，等到他们离开此地，说不定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会更加严重，一般的人是对付不了那种存在的。 王雷问道：“师傅，我们要怎么办？” 王道一想了想，道：“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吧，因为我们来天香城本就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现在只不过是多了另外一件事而已。” 王雷猛地意会过来，心想自己紧张之下真是差点忘记，他们此番前来天香城，便是为了那位安老员外的病，因为他们怀疑这位安老员外身上出现的问题恐怕与血月之变有关，特别是在经过边城与回谷城的事件之后，在那里的鬼魂都隐隐面向天香城而来，王道一与王雷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王雷对慧玄道：“慧玄，我跟师傅打算要在天香城住一段时间，你离开门派也不知道多久，想必你的师傅也会担心，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一提到接下来的打算，慧玄便面露难色，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打算。他年纪尚幼，虽然资质非凡，可是一样受不了每天枯燥的修行，此番悄悄逃出来玩，他也深知自己若是回去必定没有好果子吃，搞不好要被关起来面壁，既然都要被处罚，那他想要玩得再尽兴一点儿，这样回去了之后也不会那么难受。 因为……难受是必然的了。 慧玄小声道：“我……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能……先跟着你们吗？” 王雷回头看了王道一一眼，见他不置可否，也有些苦恼，毕竟这一次可不能都由他自己做主，让慧玄与他们在一起，若是没有师傅同意，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慧玄也抬头看着王道一，带着期待与请求。 面对着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纯真的目光，王道一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