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情人盅
森林中。 冬天的雪飘飘荡荡下着，无声无息，整个森林都白了。 苍白的天空，苍白的树干，苍白的雪，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白色里，不见了路，不见了方向和天空。 只有林中小屋的烟囱里冒着一丝轻烟，屋顶上的雪水融化着，顺着屋顶留下来，顺着屋檐下的冰锥滴下来，把冰锥越续越长。 屋子里，火堆热烈地燃烧着，发着光和热，将屋子照得明亮。 四周的桌子上，壁架上，都点着松油灯，屋子里很暖和。 二娘也很高兴，她的容貌只有十八岁，她的兴奋也好像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她有些兴奋，又有些焦急地，不时看一眼里屋。 二娘打扮一新，不但衣服是新的，头发也是新收拾的，还佩戴了自己多年不曾戴的一些收拾，更加打扮得自己像个十八岁的姑娘。 她旁边的岳小川也打扮一新。 他的新衣服都是新做的，大小正合身，兽皮做的棉衣，棉靴，穿着更显得他魁梧高大，衬托的他长了胡子茬的脸更有棱角了。 此刻，他的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冷峻，但也掩饰不住些微的激动，好像期盼着什么，又担心着什么似的，不敢动作，只能这样坐着。 好像一有别的动作就会打破这种宁静似的。或者说，打破这种平衡。 面前的火堆跳跃着。 有很多相似的画面从面前闪过，在木屋里的，森林里的，城堡里的……太多的回忆接二连三地从脑海中闪过。 说是闪过，其实慢得像画，都不能称之为镜头了，像画一样，被他慢慢，仔细地看过。 那画面上，在火堆旁边的人，却是另一个女人。 回忆总有空白的时候，发愣总有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必须回到现实中来。 “别紧张，你比我还紧张，呵呵！” 二娘笑着，把他的肩膀抻了抻，帮他整理着新衣服，打量着他。 “真英俊，这些兽皮我珍藏了多年，总想着有一天会用上，有时也想，或许等我老死了都用不上呢，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赞赏的欣喜，那是一种类似于母爱的味道，甘愿为此奉献一切的关怀。 “谢谢您，二娘，我以后一定报答您。” 岳小川微微欠了欠身子，看向远处的里屋的门。 那里还是原来的屋子，只不过加宽了一米，成了一个中等样子的房间，里面隔出来了小客厅，有一扇小门和卧室连着，也算是像个家的样子。 在南面墙下，紧挨着屋子的边上，花了两个月时间，他砍树，伐木，平推，终于攒够了木头，另建造了一座小房间。 房间比原先的房间大，比扩建后的房间小，里面安了床，又扩建了厨房，用剩下的木材加固了屋子四面的墙。 屋顶他做了双层保护，加大了烟囱。外面围墙也巩固了一圈，也往外再扩了十来米，准备开春后平整土地用来种菜。 说起来，他没意识到，这里早已经成了一个家，他已经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屋子巩固了，院子扩大了，冬天用的柴禾他也已经批了慢慢一柴房备着。 同时，他也开始长胡子，饭量也增加了，每顿要吃两块大头块，两碗饭了。身形变得越发魁梧高大，肌rou结实。 更重要的是，有一天晚上，他忽然从半夜惊醒来，发现自己内裤上湿漉漉的。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是男人了。 或许是他根本没注意，同样发现他变成男人的，先是小莺，后是二娘。 他怀疑是小莺告诉了二娘，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结局。 这是个喜事，大喜事，小莺终于要嫁给他了，所有人都高兴。 他也高兴，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没有那么得高兴，比起不想这事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快乐的。 那是一个雪后天晴的下午，他正在院子里劈柴，那时，院墙已经扩大完了，他正准备木头，要扩建房子。 二娘就是在他锯完一根木头的时候，开门来到了身边，看着他。 “小川，你是人类，对吗？今年也快21岁了吧。” 他看着二娘，不知道二娘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些话。 “人类是会变老的，20多岁正值青壮年，人生很多事都需要青壮年时期来办。比如，传宗接代。” 他忽然明白什么事了。他有预感，说不上好坏。 “你和小莺的事，不要再拖了吧，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我这么久，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你们两个都是命苦的孩子，尽早在一起吧！” 岳小川一笑，道：“我听您的，没意见。” 他还能说什么，当他当初做选择的那一刻起，这就是结果之一。 “那就好！” 二娘一拍手乐得笑起来，道：“你看，还是要我催，我要是不出马，等你主动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看着他傻笑的样子，又道：“别担心，小莺那边，我去说，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于是，事情便顺理成章地成了。 做新衣裳，扩建屋子准备新房，锻炼身体，布置房间……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时刻做准备。 吱…… 木门开了，小莺走了出来。 岳小川和二娘转身看去，她很美。 同样是兽皮做的棉衣，她瘦小灵巧的样子，完全被兽皮的粗犷突显出来，而且，还带着一丝野蛮的气息。 她的头上顶着一丝红纱巾，光着脚，脚上套着叮当响的脚环，轻步一下一下走来。 两人都站了起来，二娘退到了一边，笑得开心，看着两人。 岳小川和小莺并排跪在她面前。 “今日森林为证，日月为鉴，虽然仪式简单，但你们两人从此结为夫妻，永结同心，永不变心。磕头吧。” 岳小川和小莺朝二娘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时，二娘已经端了两杯酒等着。 “这两杯酒是喜酒，你们交杯喝了它，这酒里有情人盅，喝下去便种在心里，你们二人谁要变心，二人皆死，你们可想清楚了？” 岳小川拿了一杯，小莺也拿了一杯，两人弯臂相交喝完了酒，岳小川扶着妻子站了起来。 二娘笑得灿烂，好像刚才那么恐怖的话并不是她说的一样。 “如此，也见了你们的真心，洞房去吧！” 岳小川牵着小莺的手，走进了房间里面，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