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人的味道
百胜街111号，美丽花店。 王阳推开玻璃门，叮铃一串风铃碰撞响起来，迎面一股花香。 里面正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一个老者站了起来，扶着老花镜端详着他，问：“小伙子，买花么？” 40多平的地方，前半部分是左右分开的两处花区，左边是一排从高到低整齐的花架，架上有小盆栽，也有大金钱树，有晶莹别致的小玻璃瓶插花，也有两米多长的吊篮。 右边是一捆捆放置在玻璃保湿箱中的鲜花，一簇簇白的红的，黄的花的，很是好看。旁边有一张菜单，上面写着各种花的价目表。 后半部分是一张直角组合桌，里面办公，外面用来包花，外面的桌上放着剪刀，彩带，彩纸等材料。 “玫瑰花一支多钱？” “哈，小伙子送女友吧，那可不能用普通的玫瑰，得用我们培育出来专门用来送心上人的……”老者说着从保湿箱中抽出一支开得旺盛，鲜红欲滴，和小孩拳头大小的玫瑰花来，递过来，道：“它叫‘情人’，很受你们年轻人喜欢。” “送恋人一个情人，那不是找骂呢么？” “谁道最相思，痴情总在心。你送的是相思，她收到的是情人呀。” “很贵吧？” “意义最重要，费用不一样，198一支。” 王阳付钱拿了，问：“大爷，上次见你这儿有只狗，很乖巧，懂人的意思，还能叼东西逛街，今天怎么没见？” “你说西洛？”老者笑起来，取下老花镜，笑道：“它可成了精啊，帮我不少忙呢，我这个老头子多亏有它，才能过得下去日子。它去送花了，两个街区外呢，应该……”说着回头看墙上的表，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王阳惊讶道：“它不是狗么，您这么放心啊，不怕它路上走丢了？” “呵呵，怎么会，西洛比我还熟悉这片呢，况且，它送货不是一两次了，大家都习惯了，路上没人会为难它的，反倒有很多人和它合照呢。” 王阳笑起来，点点头，笑道：“真羡慕您呐，我小时候也想要一只这样的狗，可惜始终没有。” “人呐，学会知足，你想要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我活了这么把年纪，临老了倒依靠起一只狗来，哎呀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见他语调唏嘘，眼神落寞，王阳问：“您的孩子呢？在国外吗？” “国外？追求梦想去喽，飞得远了就不想回来了。” 老者戴上老花镜又坐下来开始修剪花朵，弯着背，像小孩子一样认真。 王阳看着老者，忽然之间想，自己将来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呢，或许都等不到老了，就被一个强大的敌人给吃掉了。想了想，倒是有些感慨，见老者专心地修剪着花枝，不忍再打扰，转身走了。 外面阳光温淡，正好是晌午时间，街上人不多，三三两两，或散步闲聊的，或急匆匆赶路的，忽然之间都被路边信步走着的一只金毛给吸引。 只见这只金毛体态温顺，大大眼睛，头戴一顶红礼帽，嘴里叼着一个花篮，篮子里放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夹着的钱露出几只角来。 它慢步往前走着，显得轻松优雅，好似这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它的天下一样。它也完全不像那些高贵的宠物，见到一个角落就去嗅嗅，见到一个柱状物就上去嗞一泡，它的状态就像它头顶的礼帽一样优雅。风一吹，它金黄色的毛发微动，别有一番气质。 “快看快看，一只金毛哎！” “天呐，它在送东西呀！” “爸爸！快看，它戴礼帽呢！” “嗨，你好，帅狗狗，能和你合影吗？” …… 路边的人，老少的围观，青年人大胆上去合影，一时半条街上它成了焦点，就连路过的汽车也会放慢速度多看它两眼。 它总是保持微笑的样子，也不流口水，也不恼怒，合影就放下篮子，走路就不紧不慢，在众人的惊讶和羡慕赞叹中，从街道边上的岔路口拐进来，抄近路回花店。 王阳跟在它的后面，跟在两米之外，不紧不慢，跟着它走。 这条路上没有其他人，路边除了停着的空车外，就剩下一只狗，一个男孩。 金毛忽然停住了脚步，松开篮子转身看着王阳，道：“去过花店了？老头呢？” 要是之前那些人看见金毛这个样子，听见它说人话，肯定吃惊地要死过去，但王阳似乎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好似原本就知道似的。 走到它跟前，在路沿上坐下来，王阳道：“老头挺好的，我不会为难老头的。” “那就好。” 顿了顿，金毛蹲了下来，道：“和老头相处时间长了，还真有了感情舍不得。” “要是没了你，老头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钱不是我拿的，但我也不会告诉你是谁。”西洛转头看着他，说：“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每天走在路上，都在做好随时死去的准备。看来今天运气不坏，还有一朵‘情人’陪我。” 王阳看了看手里的花，忽然有点落寞，问：“你情愿死也不告诉我幕后那人是谁？” “杀了我吧，只求把尸体处理掉，不要让老头伤心难过。还有这本子里的钱，他需要钱。” 王阳看着安静的路面，道：“蟠龙帮的聂老大失踪了，失踪前一天取了三千万，打给了一个叫张菊萍的女人，这消息是他给你的，还是你胡编的？” 西洛吐着舌头看着左右，道：“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我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善终，想趁早为老头攒点钱，所以拿来和那女孩交易。” “从哪儿得来的？” “一个驯兽员。” 王阳转头看着它，问：“驯兽员？你也是从哪儿逃出来的，是不是？” 西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趴了下来，最后一次趴在温暖的地上，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你的名字叫西洛吗？”王阳问。 等了等，西洛才道：“M市的大马国际杂技团，他是团长。”顿了一下，又道：“把‘情人’给我留下，我喜欢那香味。” 王阳拿出了一张卡片，狠下心，运起真力，念起伏影术的咒语，祭出了卡片，影子一闪便被收进了白色卡片中。 拿着卡片看，卡片上，一只憨态可掬的金毛图案画在上面。 收了卡片，王阳将那朵“情人”放在了西洛的鼻前，拿起花篮里的笔记本走了。 西洛的身子一沉，伏在了地面上，好似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