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祸得福
一片洁白的世界环绕着，王阳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天堂么？ 头上，脚下，四面，都是洁白的世界。 没有建筑，没有草木，没有天空和大地，没有人烟，没有景物……甚至没有自己。 这是哪里？ 王阳禁不住问了一万遍自己，但是越思考这个问题，心中却越疑惑。 自己究竟在哪里？记得当时是和笑脸对面而坐，忽然觉得自己是中毒了，不能动弹，看不见听不着，一步一步坠入黑暗…… 坠下去，坠下去，一直坠下去…… 身边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就像现在四周是无边的洁白一样。那黑暗黑得人发闷，焦躁，好似冻结住了世界一样，想拿一把斧头去劈开，但是自己始终动不了。 准确的说，是那时的躯体完全脱离了自己。自己只有一团意识还清醒着。 但是，记得忽然间，黑暗中又有了一丝亮光，泉泉水流水般缓缓出现，消融了黑暗，将世界变得光明。 当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明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已经满了的口袋，还在被往里塞东西，不断地塞，不断地塞…… 要炸开来的感觉。那种感觉终身难忘，不光脏器好似要炸开来，就连四肢百骸都好像要炸开来。 血管好像要炸开来，骨头好像要炸开来，灵魂好似都要炸开来！ 很奇怪，应该才过了没多久吧，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经历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却历历在心，永远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脚下是缭绕的白气，四周也是，远处也是，如舞台剧里情景需要制造出来的云雾。王阳伸手去触碰身边蒸腾着的白气，没有触觉，像虚幻一样抓不住。 “你想抓住它么？”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饶有趣味地在空中响起。 “谁？你是谁？” 王阳惊讶地四处看着，却并不见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影。想循声去找，但四面都好像是他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发出来。 “别人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人要知道自己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 听这语气和声音，他不管是谁，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王阳也稍微放下了心，不能找见他的身形，索性不去找了。如果他要出现，那肯定会出现的，找也是白找。 “我就是我，是王阳，也是张三李四，或者王麻子。” “哈哈！小毛孩真是好悟性！”那声音兴奋地大笑起来，叫道：“别人以为名字就是自己，殊不知名字只不过是个角色，人只不过是角色的扮演者而已。” 听见说话之人那么高兴，王阳四下寻找着，还是不能看到他的影子，也不能确定他的方位。之前听师父说过得道成仙的修真者可以隐藏宇内，凡人不辨身形，难道这就是？ “小子，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猜测我是谁，如你所说，你是你，我也是我，仅此而已，何必非得弄清我的模样呢？刚刚才夸了你，转眼你就坠入俗中了！” 王阳一愣，这家伙好像可以侦知人心中所想！ 王阳：“前辈高人，求指点晚辈一二，这是哪里，怎么出去啊？” “你不愿意呆在这儿么？”那声音微笑道，“其他人想来还来不了呢！” “我还要去找师父呢！” “你知道你的师父在哪儿么？” “不知道……所以我才要立刻去找啊，不找永远不知道！” “你这可怜的实力，遇见危险尚且不能自保，还怎么找师父。” “快放我出去，我立刻去修炼！” “想出去就照我说的做，法诀在心，灵印朝天，吞旧纳新，无我归一。” 王阳盘膝而坐，手捏法诀，运起真力周天循环起来。起初感觉地面软软的，渐渐心神收敛，忘却了周遭环境，只觉得一股清新充沛的气息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小腹中，渐渐生出热量来。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吃惊。 只见王阳徐徐升到了半空，身体四周萦绕着白气，像一朵朵花瓣，将王阳托在空中。一些白色的气息旋转着，从他的头顶，鼻孔，双手掌心，小腹这五处注入。 起初，是王阳周围的白气随行而动，渐渐的，远处的，更远处的白气，好似有灵性似的，好似像嗅到了什么似的，蜂拥聚集而来，很快将王阳包裹在了里面，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滚滚的圆球。 咔嚓！ 两道猛烈的炸雷劈在圆球上，闪电一闪而没。 呼！ 一团烈焰在圆球底下忽然出现，猛然蒸腾燃烧起来，熊熊火焰吞噬了白色的圆球，燃烧着，忽然，那些火焰就好似红色敏捷的小蛇找到了缝隙下的美食一样，迅速钻入白色的圆球中不见了。 白色的气息慢慢在散开，四散而去，消失在空中。 露出来的是一个透明的圆球，好似有一层透明的看不到摸不着的玻璃罩子罩着，里面是悬浮在半空的王阳。 王阳的身上是肆虐的闪电窜行，从一处肌rou跳跃到另一处。还有火蛇游曳，燃烧眼睛，燃烧心脏。 它们不时地变换着位置，交替折磨着王阳，可以看得见，王阳的肌rou和皮肤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甚至被烧得焦黑。 但是，奇怪的是，王阳竟然如石雕一般盘膝而坐，好像压根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样。 周围的白色气息凝结成了一团散放着白色精光的能量，游走在他周身的火蛇也汇聚成了一团红色的能量，还有那跳跃的闪电，归成了一团蓝色的能量。 白色，红色，蓝色，三团能量聚在一起，旋转着，慢慢没入了王阳的胸口，进入了他的体内。 骤然之间，王阳的身体猛然变得通红，好似体内爆发了巨大的火山，皮肤变得通红，整个人也变得通红，头发滋滋冒烟瞬间烧没了，衣服也化作了片片灰烬，整个人的皮肤裂开了道道细纹，化成了飞灰飘散在空中。 王阳好像有些颤抖。现在的他已然变成了一个秃子，不但没了头发眉毛，连身上的衣服鞋袜，一片都没了，连身上的皮肤都变成了焦黑的烧炭模样。 越来越旺盛的火焰，越来越猛烈的火舌，好似要吞噬自己，血已干，皮已裂，经脉寸寸皆断，这火焰还不罢休，好像要嚼碎骨头，吸食骨髓！ “啊！”王阳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 “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大夫！大夫快来啊，他醒了！” 这是聂思雨喜极而泣的声音。 王阳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白色的病房，药和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床，聂思雨笑中带泪的高兴表情，表情严峻的影子，闪烁着好奇眼神的美狄亚，冰冷的赫拉，无所谓的岳小川以及闻声奔进来的大夫…… “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王阳低头看自己的胳膊，完好无损，甚至皮肤比之前还好，摸头，头上有新长出来的寸法，而被子下面的自己却是光着的。 我到底怎么了？那是梦么？或者就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