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山雨欲来
坐在马车内,荆凤始终揪着自己的衣裙,不知道季叔常会把自己怎么样,不过就算是死她都不会说出关于江火的半点信息。 马车驶到马蹄形山谷时,季叔常给刘八道使了个眼色,刘八道便上前掀开马车帘子,非常绅士伸手说道:“荆凤姑娘,目的地到了,请下马车吧!” “这里是哪里?不说我宁愿自杀在马车中,也不会任你们摆布的!” 荆凤捏着拳头,冷声问道。 “荆姑娘不必担心,到了这个山谷你自会见到你所想见之人。”季叔常指着山谷内的大部分景色说道。 荆凤小心翼翼的走下马车,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从来到宋州运河段她从未来过这地方,荒凉的砂砾地,五十多个瞭望台森森的举起箭失。 数千名兵卒驻扎在此,cao练的喝吼声一直荡到几里之外才停止。 江火郁闷的盘坐在小木屋中,吕青元向他讨要龙爪手的修炼手法时,他故意演练一些错误的手法,于是再次回到了昏暗的小木屋。 忽然间,他听到屋外兵士cao练的声音停了下来,像是在迎接什么人。 江火好奇的望门缝中望去,瞬时间他的瞳孔骤然放大,一拳打在厚重的木门上,震得整个木屋轰隆直响。 “该死!季叔常!老子一定要杀了你!”江火捏着拳头,一股灼热的真气从他的丹田漫溯至全身,此时他非常想出去打死砂砾地中的季叔常。 只见在砂砾地中,季叔常微笑的带着怀有身孕的荆凤,四周的兵卒单膝跪地,迎接这位季家三公子。 “吕兄,别来无恙啊!”季叔常大笑着走到吕青元的面前,抱拳道。 吕青元随意的抱拳,疑惑的望着季叔常身后的女子,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荆凤姑娘,江火在运河时救下的。”说到这句话时,季叔常走向前,单手侧着,生怕被第三个人知道。 “哦!那你请自便,反正我是不会代表我们吕家给你做任何事的。”吕青元随手扯过一个太师椅,命人找来一顶大伞,便靠在太师椅上,不再理季叔常。 季吕两家在朝中都占有相当势力,吕青元自十八岁加入军队,几乎未与朝中的其他人接触,同时对朝中的那些文官不带什么好感,对所谓的政治斗争从来就未放在心上。 见吕青元如此,季叔常也不生气,挥手唤来两名监工,道:“给这位犯了顶撞上司罪的荆姑娘安排一张椅子,今天我们就在这开设公堂,审理此案。” 荆凤惊恐的望这面前的这班人,原本以为季叔常是想拿她来要挟江火,现在却无端的给她安排了一个罪名,这算什么?难道是想逼江火愤怒,而后…… 她想到一半,身子一轻便已经被人按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你!你想做什么?”荆凤指着季叔常颤声道。 “没什么,只不过见荆姑娘走累了,想给你安排个椅子休息一下而已。”季叔常悠然的喝着手里的热茶,对一旁的刘八道说道:“你安排五百名兵卒守在山谷前面,以免老董带人来捣乱。” 刘八道点头应了一句,带着五百名身穿甲胄的刀斧手,背上弓箭和快刀,如一阵狂风卷过,往山谷前奔去。 此时正应了季叔常的话,董其昌正蒙着一块黑布,身后带着数十名身形矫健的暗手。 董其昌指着山谷下方的砂砾地,冷冷道:“大家听好了,那女子乃是荆家的千金,若是不能救出,在场的诸位全部自尽,绝无退路!” “是!” 齐声而应,没有丝毫的迟疑,这帮人乃是董其昌安插在民工中的死士,一旦运河出事,立即出手镇压,此刻却不是为了在运河畔,而是在运河旁的这个山谷中,大家都清楚这位老兵的狠辣,他说绝无退路便绝无退路。 杜思贤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营帐中,嘴里塞着抹布,他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只是痛苦的看着案前的一张纸发呆。 “杜小子,江火的事你参合不了,找个机会离开此地。” 这是董其昌写在一旁的留言,杜思贤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还是太过弱小了,不再挣扎着起身,只是朝着营帐外的一个方向望去,静静的发呆。 山谷中的气氛越来越沉,如天空的厚重的乌云,沉沉的压下。 江火一拳拳的锤在木门上,然而不见任何起色,木门将近一尺之厚,任他怎么发狠都打不穿。 半晌,他停止向木门攻击,一脸颓然的跪在地上,欺声道:“凤儿姐,是我害了你啊!” 哆!哆!哆的声音响起,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直落而下,荆凤终于知道这帮人选择这一天的原因了,就凭这宋州的天气,一场雨就能要了她这个孕妇的性命。 任何刑法都比不过亲眼看着生命中的色彩在天灾之下,一点点的冲淡。 季叔常不打算对荆凤动用任何折磨的手段,一场雨足矣!
“江火是哪里人士?”季叔常就坐在离荆凤一百来米的太师椅上,轻挑着指甲问道。 荆凤冷然道:“汴州人士!年龄十七岁差一个月,家中并无其他人,一直在外流浪。” 她一口气把知道的信息全部说完,也不会有任何隐瞒,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隐瞒并无其他好处,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囚禁中的江火。 “很好,继续等着吧!快下雨了。”季叔常听完,拍拍手,身后的监工立即帮他撑过伞。 季叔常早把江火的信息调查清楚,随便问问也只是走个形式,毕竟像他们这些庙堂出生的人士最常用的就是走过场。 咔! 惊雷落下,荆凤吓得瑟瑟发抖,雨滴点点打落在她身上,季叔常并未让人把她绑在椅子上,她是自由的,但离开了这张椅子她又能去哪里? 江火听着外面的雨落声,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拼命的回想着脑海中的知识,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他,脑海里除了那些无用而又繁琐的数学公式外还装着很多生活经验。 但在这个屋子里,不论什么生活经验都成了他最想丢弃的垃圾,他只恨自己为何不早早的学会董老头的东西,若是以董老头的功力肯定能一掌打穿木屋,轻易的从这些兵卒的包围中逃出。 “哈哈!大不了一死了之!” 江火疯狂大笑,从衣襟上扯下银针,找准一个xue位的大体方位便扎下去。 到了最危机的时刻他方想起董其昌给他的真气法门中的一手金针刺xue的手法,这手法用完之后等同把人的潜力全部榨干,从而一位废人! 江火本不信邪,什么天王老子,道德伦理在他的眼中全部如垃圾那般,对自己更是残忍。 十二针扎下,他全身的肌rou扭曲起,腾腾的热气从脚底冒至全身。 “龙爪手有三十六个手法,只要将手掌的骨骼用真气包裹着,应该能施展出最后一手!” 就在江火拼命的折磨自己以求从这里出去之时,董其昌带来的人在第一阵惊雷中,抽出手中的长刀,往山谷呼啸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