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血腥格斗
“休要胡言乱语，玷污可蓝小姐的清白。”杰拉德怒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成为可蓝小姐的守护者，也不知道她究竟钟意什么样的人，但我可以肯定，像你这种轻浮的货色，她是绝对看不上眼。还倒追，也不看看你这幅德行，我呸。” 可蓝刚幽幽醒来，听见杰拉德这么一说，心中大为宽慰，第一次觉得杰拉德此人还真是不错，平时跋扈归跋扈，可在正义感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点也不含糊。 盘牙哈哈一笑，说道，“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可蓝小姐还不至于倒追我，不过做她的守护者，我自问还是有资格的。如果你不服，我们手上见真章吧。你是要用兵器比，还是徒手比？” 可蓝听到后，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觉得身体都要虚脱了。自从前天晚上遇见艾伦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她就经历了多次大喜大悲，神经或紧绷或骤松，希望与绝望，兴奋与失落不停在身边围绕。自己一年的经历，都没这两天惊心动魄。现在可蓝很想问一下索菲亚，你和艾伦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历的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不过她今天怎么没来，刚才问艾伦，他也说不知道。 左拉大道上的木橡树旅馆内。 “今天不是有两场和艾伦有关的决斗么，你难道不去看看？”雷玲问索菲亚。 “我丢不起那人。”索菲亚答道。 “你也不看好他？不过输了确实有些丢人，不去看也好。”雷玲说道。 “我不是怕他输，我是怕他赢得丢人，所以才不去看。”索菲亚说道。 “赢了怎么会丢人，那是长脸的事情吧。”雷玲说道。 “那就是个惹祸精，我们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免得被他牵连。今天没什么事情，把大家都叫上，我们一起去枫丹白露森林郊游吧。”索菲亚提议。 “太好了，那可是最美的森林之一，我向往已久了。”雷玲高兴地说道。 “看他们都起来了没，用完早餐，我们就出发，晚上就在那里露宿，让大家都带足水和食物。”索菲亚吩咐道。 “好，我们这就准备。”雷玲说道。 等雷玲离开了房间，索菲亚走到窗户旁，看着街上的行人，叹了口气说道，“虽说今天免不了一场好戏，不过这种惊心动魄的戏这些天我已经厌倦透了，还是去大自然中放松心情更加惬意一些。” 鲜血竞技场内。 “兵器？我怕我会忍不住杀死你，还是徒手比吧，我照样把你锤成rou酱。”杰拉德嚣张地说道。 “正好，我也不喜欢用兵器，我最顺手的攻击方式就是用爪子。”盘牙在胸前伸出两只手，像爪子一样连抓了几下，一脸jian笑道。 “下流！”岚音啐了一口，对旁边的艾伦说道，“你找到是什么人呀，第一次见他，还有礼有貌、人模人样的，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一个流氓加禽兽。” 艾伦哭笑不得。虽然龙族认为他们崇拜的是龙神，兽族崇拜的是兽神，龙族和兽族是两码事，可是在人类的观念中，龙族就是兽类的一种，不过是最高等级的兽类罢了。而且盘牙作为一条丧失魔法能力的巨龙，最擅长的攻击方式，确实也是两只爪子，当然还有尾巴。所以盘牙说的没错，岚音说的也没错，对于她的话，艾伦既不能赞同，也无法反驳，最后还是决定闭嘴，以沉默来应对。 见艾伦不说话，岚音以为他默认了自己刚才的话，忍不住对盘牙又是一阵鄙视。 吉尔伯特走到杰拉德和盘牙的中间，说道，“比赛规则：无任何限制，但最好不要出现死亡或不可逆转的伤残。任何一方倒地不起或认输则决斗结束，继续攻击者视为落败。有异议现在提出来，没有异议则我倒数十下后决斗开始。” 见两人都没有表示，杰尔伯特于是开始倒数，“十、九、八、……二、一，开始！” 杰拉德大喝一声，抡起碗口大的右拳，呼啸着朝盘牙砸去，拳头和空气剧烈摩擦，带出一条长长的火花。盘牙也不甘示弱，攥起拳头，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两人的拳头携裹着强烈的气劲，重重地撞在一起，以两人为中心，一个rou眼几乎不可辨认的圆形冲击波朝四周快速扩散，所过之处激起尘土无数。 杰拉德和盘牙都是“蹬蹬蹬”连退三步，第一招两人势均力敌。杰拉德吐了一口掺杂着泥土的唾沫，往前疾冲两步，抬起右脚朝盘牙踹去，盘牙也有样学样，抬起右脚踢向杰拉德。两人都没有避让，各自结结实实地踹中了对方的小腹，然后连退十几步才站稳脚跟。 小腹传来的剧痛使杰拉德直不起腰，他半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受伤野兽才有的狠毒眼神死死盯着盘牙。看来自己低估了对面这个外表轻浮的家伙，他不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对手，但却是自己遇到过的最狠辣的人。坚忍顽强，凶残彪悍，是当年自己老师最赏识自己的地方，而对手却在这方面一点也不比自己逊色。 杰拉德觉得自己长期以来培养的信心开始有些动摇。他不是怀疑自己是否能击败对方，他并不曾怀疑这一点，而是怀疑在自己是否会在最擅长的斗志领域被对方压制，怀疑自己最大的优点——斗志顽强，是否并非如以前所坚信的那样，同辈人中无人可及，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优势。杰拉德立即做出决断，他不打算用技巧来击败对方，如果他那么做了，他对自己斗志的信心，将会受到无法弥补的动摇。 来吧，就让我们硬碰硬，看看谁才能站到最后。杰拉德心里默念道，随即一声大吼，朝盘牙冲了过去。盘牙的动作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两人再次撞在一起，不过这次不是用拳头，也不是用脚，而是两个人从头部到胸膛，整个身体撞在了一起。 一声沉重的闷响，两人反弹在地上，随即又马上跃起，再次冲向对方。一次，两次，三次，或者拳头相撞，或者腿脚相撞，或者胸膛相撞，或者头颅相撞，两人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技巧可言，没有攻击，也没有防御，就那样一次次地撞向对方。 这哪里是武者决斗，分明是发情的野牛在角力。没有凌厉的杀招，也没有阴绵的缠招，但就是这种最为原始的撞击，让在场所有人闻到了一股惨烈的血腥味道。决斗中的两人并没有鲜血溢出，但似乎已经血浪滔天，两人并没有断筋折骨，却似乎置身于尸骸遍野之中。 两人的每一次撞击，似乎都撞在场上每个人的心里。渐渐的，已经有人受不了这种极端残酷的决斗方式，虽然其中不少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格斗老手，同样以野蛮彪悍著称。他们开始把视线从中央的决斗场上悄悄移开，或者心里想着其他吸引人的事情，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看着杰拉德和盘牙每一次胸膛对撞，可蓝都觉得被撞击的是自己的胸脯。她的胃中开始气血翻涌，苦水也不住泛上舌尖。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扶着墙根，努力使自己不呕吐出来，可那种想要呕吐的恶心感觉，还是一阵阵地袭来，越来越难以抵御。她面向墙壁，背对着场中央，不敢再去看决斗的场景，这时她瞥见身旁同样面朝着墙壁，半弯着腰的岚音，看样子她的情况也不比自己好多少。岚音也正好对望了可蓝一眼，两人的眼中同时浮现出无奈、苦涩而又受惊的复杂神色。 “我见过真正的野兽角斗，我以为那已经是最血腥的决斗了，可是和眼前的相比，却又算的了什么。”吉尔伯特眼睛中已经露出不忍之色，可艾伦就在他的旁边，他不想在艾伦面前露出怯意，硬撑着说道。 “人本来就是最凶残的野兽，所以人和人的决斗，往往是最残酷血腥的。”艾伦说道。 “那也要看人，至少像场上这两人这样的人，还是极少的，至少我是第一次见到。”吉尔伯特说道。 “你是不是感到胸闷，觉得自己的胸膛也在被不停的冲撞？”艾伦问道。 “是的，你也有同感？”吉尔伯特问道。 “不错，我教你个办法，你张开嘴巴，大口地吸入新鲜空气，这样就不会太难受了。”艾伦说道。 吉尔伯特点了点头，张开嘴巴，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突然，他静止不动了，他发现自己吸入的哪里是新鲜空气，分明是血腥味道极其浓烈的秽气，那感觉就是想吞了一大口污血。下一秒钟，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迅速主导了他，他再也克制不住，刚跑到墙根，就一大口吐了出来，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眼泪与鼻涕齐流。而在墙根苦苦支撑的可蓝和岚音，被吉尔伯特这么一刺激，再也忍捺不住，呕吐了起来。 艾伦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口中说道，“真清新啊，就像麦田的芬芳，树叶的清香，花儿的恬谧，腐烂的内脏。” 声音飘入三人耳中，他们最后一点残留的身体控制能力也荡然无存，争先恐后地呕吐着，凡是胃中的东西全部倾倒了出来。但即使所有的残留食物都吐干净后，三人也没有舒服多少，依然在不停地干呕着苦水。 索菲亚，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来了。可蓝心中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