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对与错
天地浩劫，音波滚滚，惨不忍睹。 殷红血液流淌于地，腥风血雨。 一声爆裂巨响，天地失色，万物俱静，璀璨光芒夺天而起，肃杀漫漫，萧瑟冷却。 凝固的血液，冰寒冷然。 枫亦辰傲然于天，合夜扇光球袭杀天地角落，多少豪杰在此刻变为一团血雾，纵然是云宫弟子也在所难免，其他正道弟子死伤更是不计其数，惨不忍睹。 本是喜庆之日，却成为了一场生命洗礼，杀戮盛宴。 白倩雪和龙啸天先后败下阵来，高空万丈之上，两个男子屏息而立。 他，犹如地狱而来的黑白无常，他，犹如幽冥地狱的索命恶鬼，两个这世间最厉害的角色，决然对战，睥睨天下的威势更胜一层，冲天而起的可怕，一点也不曾松动。 是否忘记了什么？又是否记起了什么？本就没有踪迹，可却忘记残影。 虚空之上，残影婆娑，武破虚空的幻影肃杀而去，璀璨的实质化黄色剑芒冲天而起，合夜扇的棕色光芒毫不畏惧，两股凌厉之光的剧烈碰撞，激起无数炸响雷声。 铛 碰撞之下，双方急速后撤，一道道无尽的光影忽然间飞逝而去，这是一场怎样的可怕？又是一场怎样的凌厉？我忘记了什么，还是记得了什么？这就是一场屠杀，一场比武，一场生与死的对抗考验之旅。 冷血犹如战神一般，不断劈斩出一道道破天威势，实质化的剑芒撕裂虚空，簌簌炸响，白色剑光凌厉攻击，躲避闪却，到底是忘记了什么还是记得了什么？ “啊！” 枫亦辰仰天长啸，一道冲天白光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波散荡漾开去，剧烈的空间能量波动如山如岳，席卷天下的气势更是让所有人胆寒这可俱的能量浩劫，冷血急速后撤，连连打出数道黄色剑芒以图削减攻势，熟料枫亦辰竟是无所畏惧，依然冲击前去。 轰！咚！ 罡气剧烈碰撞在一起，发丝飞扬，耀武扬威，此刻的冷血用尽全身气力，一道道金色光芒沐浴在他周遭身体，白光纵然凌厉无比，可在黄光的遮掩下，竟是慢慢开始消弭强烈攻势，撕扯的虚空开始破碎，方圆数十里的空气剧烈波动。 一座座小山包急速消融，瞬间变为齑粉，可怜那些观战的正道弟子徒众，死伤惨重，更有甚者，一些小门派惨遭灭门之灾，本是普天同庆，却是变为如今一片惨象。 枫亦辰和冷血的道行相差并不是很多，太极境界四层又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冷血目前处于突破中级境界，企图一举攻破上级，而枫亦辰最起码也是中级，云宫灵力的剧烈碰撞谁也占不到便宜，反倒是消耗了巨大的能量。 照此下去，俩人定然是两败俱伤。 说是迟那是快，合夜扇瞬间暴涨，方圆数十里的天空都被合夜扇所遮掩，明亮的天际顷刻间淹没在黑暗天际之中，正当众人惊诧之时，合夜扇忽然猛烈旋转，一道道罡风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万丈高空，这是一种怎样的可怕？又是一种怎样的凌厉？ 合夜扇本身蕴含巨大能量，而枫亦辰的灵力灌输逆转更是加快了这种能量的释放波动，瞬息万变之中，合夜扇便是已经完成了逆转灵力攻击，无数道闪电从合夜扇之上暴击而去，冷血急退之时，踏破虚空，割裂天际，匹练的掌气在前方不远处凝结出一道道光墙。 闪电迅疾，猛烈攻击，光墙瞬间崩殂，变为一道道光点层层，这或许就是一种可怕，一种无与伦比的可怕，当所有人忘记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之时，他却是横冲之上，再一次震惊了天下人的视野。 此时的枫亦辰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魔一般，长发飞舞，长袍林立，充满血液的双眼中布满血丝，凌厉可怖的杀气直冲云霄万丈，天地在这一刻都被他所震撼，他，好像是这世间的主宰，是这天地的唯一存在。 冷血虽然杀气弥天，可在枫亦辰的面前，却是不得不退避三舍，自叹不如。 轰 一道粗壮如山的光柱从高空之上直击而下，刚烈坚硬的气罡瞬间破碎，冷血虽然有轩辕古剑护体，可还是被这巨大的攻击狠狠的冲击出去，直砸群山之中。 隆隆巨响中，一座高达百丈的坚山碎为齑粉，随风飘荡而去。 白倩雪和龙啸天大惊，赶紧再一次御剑迎了上去。 说是迟那是快，又是一道光柱直击而下，相比较于之前的那道光柱，此次供给明显弱了许多，纵然如此，白倩雪和龙啸天还是被光柱轰击出数十丈之远。 “哈哈……白倩雪、宫尚羽、龙啸天、冷血！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四人的祭日，我要替天行道，把你们斩杀殆尽，云宫是我的，宫主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 枫亦辰几近疯狂，他叫嚣着，吼怒着，咆哮着，好像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成为了主旋律，而他更是这一切的主宰者，命运者。 轰轰轰 就在他再一次准备进击之时，却是发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转身看去，竟是胡云海和桑榆在偷袭自己，企图削弱合夜扇的包裹攻击范围。 枫亦辰脸色大变，覆盖方圆数十里的合夜扇急速收缩，竟是在一次变为一把普通折扇般大小，飞快的回到了枫亦辰的手中，俩人的偷袭显然对枫亦辰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见他脸色一沉，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血雾飘洒，瞬间化为蒸气缭绕。 “桑榆！你！你竟然敢背叛我！可恶！”枫亦辰怒气漫天，大吼而出。 此时桑榆手持彩虹绸，不知如何回答。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枫亦辰的给予，承安殿殿主的高高在上，天下人的尊重爱戴，这一切，无不是拜枫亦辰所赐，而今日，她却反叛于他。 “枫亦辰！你大逆不道，残害同门，利用卑鄙手段获取宫主之位，真可谓是无耻下流，而你为了实现自己的肮脏交易，竟然暗中勾结魔教，罄竹难书！天下正道人人得而诛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胡云海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如今的胡云海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文文弱弱，害羞胆怯的紫霄殿大师兄，经过白洁的调教和这么多年的历练，他足以独挡一面，而今日站出来反对枫亦辰，足以说明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锤炼。 枫亦辰看着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竟然也敢出来反对自己，登时大怒，厉声喝道：“找死！” 轰轰轰 数道棕色光芒****而来，巨大的能量波动引的周围空气瞬间破碎，光音阵阵，斩杀无尽，当一个巨大的能量波动浩劫在尽，已经不足以忘记曾经的一切，这就是能量的恐怖，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胡云海和桑榆连连打出光团，与此同时急速后撤，纵然如此，还是被枫亦辰的凌厉攻势所波及，但此时的枫亦辰已经损失太多的能量，攻击伤害力大幅度下降。 俩人后撤数步之后，还是在一次站定了身体，缓缓抬头相看，镇定自若。 与此同时，冷血等人也簇拥了过来。 冷血、白倩雪、龙啸天、宫尚羽、江夏然、胡云海、桑榆，云宫中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王者聚集一起，横眉冷对。 枫亦辰看着众人站于一起抵抗自己，忽然间仰天大笑：“哈哈……好啊，好啊！你们都来了，都来了！那我就新账老账一块算，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资格挑战我！我枫亦辰是云宫宫主，天下正道翘楚，而你们不过是土鸡瓦狗，乌合之众而已！来啊！” 轰 棕色光芒冲天而起，沐浴在棕色光芒中的枫亦辰此刻竟是显得这般悲壮，他不曾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为了心中梦想，他可以放弃一切，利用一切，哪怕背叛师门，哪怕杀戮天下，他无所顾忌！ 纵然天下背叛，他不可背叛！ “枫亦辰！现在悔悟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早日回头，或许还有救！”宫尚羽厉声喝道。 枫亦辰看着宫尚羽，忽然间怒气滔滔，弥天而起，到：“都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我们同为师父门生，为何师父偏爱于你？我枫亦辰哪里比你差？！凭什么你在云宫中耀武扬威，而我枫亦辰就只能畏畏缩缩，任由欺凌？！都是韩心那个老东西，都是你们在场所有人的错！” “我告诉过自己，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一定！” “师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现在弥补你犯下的错误还来得及，不要辜负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 “宫尚羽，你给我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教训我？！韩心那个老王八蛋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云宫本来就是我的，宫主之位本来就是我的，你，你们，都该死！该死！” 铛 匹练的光芒冲天而起，合夜扇再一次爆发出一股足以弥天的气势，他的皮肤此时已经变为棕色，体外涌动着排山倒海般的棕色气浪，每一次的轰击就犹如天崩地裂，直欲将天地撕裂。狂霸的气浪，凶猛的掌力，令他真如魔王附体一般，盖世一击，撼天动地！ 几人纷纷出剑阻拦，但在枫亦辰这恐怖的攻击之前显得竟是这般不堪一击，所有的璀璨光芒皆破碎虚空，直击天下。 铛铛铛 轰轰轰 恐怖的能量波动开始浩劫波散，但枫亦辰此时好似强弩之末，威势攻击虽然无人可挡，却显得这般无能为力。 空间破碎，残片飞舞。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枫亦辰的恐怖一击还是被活生生的给阻挡了回去，与此同时，枫亦辰开始崩溃无奈，这所有的一切都武破虚空，凌厉忘却。 枫亦辰本身灵力浩劫严重，而如今又强行启动内心的灵力运转，当场哇哇的大口吐出鲜血，整个人翻转后退，直直坠落下去。 合夜扇也极具缩小，最后则是恢复常态，而整个恐怖的能量天空也慢慢没有了踪迹，开始缓缓下降。 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曾经不可一世的枫亦辰现如今颓败已成定数，而他本人更是受伤极重，强行催动身体潜能，虽能激发无尽的能量，但却让他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这是一种不可能胜利的战斗，而他决不放弃，纵然是舍弃生命，也要让自己的心得到一处安放！ 宫尚羽缓缓上前，看着鲜血流淌不知的枫亦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恨他吗？当然！可现如今看着眼前的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有了丝毫的恨意。曾经亲密无间的师兄弟，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种反目成仇的地步？他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而他又为什么非要夺回这一切？ 这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战斗，枫亦辰败了吗？没有！宫尚羽胜利了吗？没有！ 他，不甘落为人后，他，不甘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谁都没有错，唯一错的或许就是他们的心，他们那一颗不敢服输的心。 “住手！求求你们不要杀宫主，求求你们！”沐云尘跑到宫尚羽面前，跪地求饶。 枫亦辰虽已没有行动能力，但看到沐云尘跪在宫尚羽面前，他登时大怒，厉声喝道：“云尘，不、不要求他！男子汉大丈夫当死的轰轰烈烈，顶天立地！” “宫主！你不要再说了，我们败了，真的败了！” 枫亦辰看着眼前的沐云尘，不知为何，眼中竟是闪出了点点泪花，这是为什么？是伤心的感觉？不，这不是心碎，反倒是有一种甜蜜，一种奇怪的感觉。 幸福或许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他浑然不知。 宫尚羽抬头看了看天，惨笑一声，自嘲道：“云尘，你放心吧，我不会杀我师弟的，他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不甘落后的人。” “宫主当年说过，错是相对，对也是相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对，根本就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不同的角度，对也是错，错也是对！我们不能否认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忘记任何一个人，这或许就是一种感悟，一种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