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友
远离了安稳，离开了熟悉，忘记了未来。 大道上，人流攒动，来去匆匆，朝着心中的目标从未停留。远处，没有一点一滴的躁动。大道笔直而又蜿蜒，至于通往哪里，没有人知道。尘土扬起，风沙落。 陆一凡犹如一颗没心的木偶，任由漂泊。自从离开法门寺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笑脸和淘气。原本肥嘟嘟的脸庞此时消瘦不少，脸上更是布满灰尘，行尸走rou，莫过于此。 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现实的重击就好像无比清醒的药剂让他一次次又一次的不知所以。法门寺，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从小生活在法门寺，可在这时候让自己离开，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自己的心中，这世界，本就没有答案。疑问就是答案本身，当你不明白事情的原委时，说明你已经找到了答案本身。 临走的时候普度告诉陆一凡，顺着大道，一路北走，不出十天就可以到达所谓的云宫。时间，如梭而走。身披干粮已经所剩无几，肚皮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咕咕的抗议。 “咕噜……” 陆一凡低头看了一眼早已经干扁的肚子，无奈的摇头。可就在他摇头的那一刹那，整个身子似乎被深深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哎呦！疼死我了，哪个王八蛋不长眼撞了我？他娘的，给老子出来！”在陆一凡身边不到两尺处，一个身高足足有七尺的汉子跌倒在地，由于大道上黄土很多，那汉子就好像一个泥鳅一样，周身上下，全是黄色。 陆一凡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微微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准备起步离开。 啪！一只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抓在了陆一凡的肩膀之上，陆一凡本想用力挣脱，可那大手着实有力，陆一凡用尽身体所有力气，竟然没有挪动半步。 “臭乞丐！撞了我还想走？没门！” 啪！腾！ 那汉子一用力，身子本就虚弱的陆一凡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就在他跌倒的那一刻，周遭的黄土好像是无孔不入的空气一般，顺着他的五官汹涌而入。那呛人的味道，引得陆一凡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围观，永远是人们的爱好。 宽敞的大道之上，一下子拥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低语者，指责者，无关紧要者，比比皆是。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更是千奇百怪，兴奋者，哀叹者，面无表情者…… 那七尺大汉一个跨步就走到还躺在地上的陆一凡面前，一个用力，陆一凡瘦弱的身体就被提了起来。那汉子蔑视的看了一眼陆一凡，满脸的厌恶道：“臭乞丐！你撞了爷爷还不赶紧道歉？难不成你还让爷爷我道歉？” 陆一凡暗淡的眼神中透露着死一般的沉寂，面对叱问，陆一凡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微微的把自己的头朝着左边歪去。这一举动在汉子看来无疑是挑衅，他勃然大怒，一个用力，陆一凡就好像纸片一样被狠狠的丢了出去。 扑通！ 一声沉闷的闷响，陆一凡立即觉得胸口一阵甘甜。就在这一刹那，陆一凡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或许那汉子害怕惹出人命，就没有在继续纠缠，可是那汉子在临走的那一瞬间，抄起了陆一凡身边的铁剑。 “站住！还我铁剑！”陆一凡一下子从地上翻腾起来，怒斥着那汉子的背影。 汉子听到陆一凡的语气强硬不少，停住脚步后扭头看去，只见此时的陆一凡眼中充满杀气，不知何故，他的眼睛竟然有一丝红意。汉子心中着实一惊，可是面对这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汉子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怎么？！想要这把破剑？那就拿东西来换。” 陆一凡穷苦一人，怎还有东西可换？ 铁剑是法门寺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就算这天地塌陷，铁剑也必须保住。为了铁剑，陆一凡再也顾不上所有。 “啊！”随着一声怒喝，陆一凡忽然一个箭步朝着汉子的腰身而去。 一切发生的那么的迅速，汉子来不及反应，竟然被陆一凡一个反抱，趔趄的跌倒在地。 怒火，在俩人之间滕然而起。 “啊！”那汉子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跃到陆一凡的身前，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汉子猛然出腿朝着陆一凡的小腹而去。 扑通！ 又是一个猛摔，一个区区不到十岁的少年怎经得起汉子全力一击。这一击，陆一凡肚中七荤八素，脑海更是一片空白。 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可最后，失败而终…… 一切似乎都预示的已经结束，可就在汉子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空气中响起一声略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大丈夫理当顶天立地，你却欺负一孩童，真是不知廉耻。” 声音犹如破天之力，震得人心发慌。那汉子脸色瞬间紧张不少，但依然壮着胆子环顾四周叱问道：“少******管闲事，老子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祸从口中，就在这汉子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猛然间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竟然朝着远处飞去。 扑通！这一个重摔，七荤八素。 来不及多想，汉子一把扔掉那把破剑，踉踉跄跄的朝着远处跑去。 庐山真面目，终要揭开…… 高空中，一衣冠楚楚的蓝色少年慢慢空降而下，只见他的足下似驾驭一把蓝色长剑，那长剑足足有三丈之长，宽两尺有余，造型奇特，剑柄处似镶嵌着一把蓝色宝石，剑身透露着蓝色利刃之光，逼退众人。 就在少年落地的那一刻，那蓝色长剑一下子消失不见。 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只不过生的极为俊俏，精致的五官，薄薄的嘴唇，白暂的皮肤，长长的睫毛，整个人就好像是画中之人，不食这人间烟火。更为奇怪的是他的服饰不像是中土之人，服装颇有些怪异，他身披不是长袍而是一件短袖，短袖左右开叉，并不是大家所熟悉的对襟衣衫。 少年落地之后，对着远方的铁剑一个用力，那铁剑似乎听到召唤一般，刷的一下子落到了少年的手中。 此时的陆一凡早已经昏迷不醒，多天的虚弱加上那汉子的重击，整个身体极为虚弱。 少年来不及多想，匆匆半蹲身体，然后从衣兜中拿出一蓝色的瓶子，只见那瓶子极为精致，雕刻的各种花鸟虫兽，密密麻麻。更惹人注目的是这瓶子竟然是透明状态，里面的药丸看的更是一清二楚。 随着一颗红色药丸放入到陆一凡的口中，陆一凡竟然神奇的睁开了眼睛。 “我的剑、我的剑！” 少年赶紧把手中的铁剑放到陆一凡的手中，这一刻，陆一凡忽然觉得这世间是如此的真实。 自从吃完那药丸以后，陆一凡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暖流，这暖流好像是一个能力源泉一般，慢慢的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顷刻间，身体来了精神，陆一凡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笔直的拱手而立道：“在下陆一凡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其实俩人年纪相仿，少年听到陆一凡叫自己兄台后，不好意思的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龙啸天，多多关照。” 陆一凡看到龙啸天并没有什么架子后，瞬间也大胆不少，继续问道：“兄台刚才喂我吃的是什么？” “哦！那是回元丹，可以补充体力，一丹保十天，对了，你也不要在叫我兄台了，叫我啸天就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小在法门寺的陆一凡深知这个道理，如今得到龙啸天的帮助，陆一凡心中对龙啸天着实感激不尽。 “一凡，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会如此狼狈？” 陆一凡听到这话后，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去哪里？自己要去哪里？陆一凡心里不知道，所谓的云宫到底是什么？他从不知道。 龙啸天看到陆一凡神情有些恍惚，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一凡，你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不要如此为难。” 神情遥望，远处的大道依然苍茫无尽，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未来。 “云宫！” “什么！云宫？你要去云宫？！”龙啸天此时好像被人一下子掐住了命脉一般，大声的叫了出来。 “怎么？啸天知道云宫？” 龙啸天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面露笑意道：“我也是前去云宫。” 现在惊讶的该是陆一凡了，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啸天，你可知云宫到底为何物吗？” 龙啸天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和自己志同道合之人，他微微一笑，同样遥望远处的苍茫，轻轻的说道：“云宫—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我所知道的只不过是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