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诛你们九族!
阳林县到洛郡400里地,马车要走6到7个小时。 一开始小召还挺新鲜,不时看窗外的景色,半个小时过去,荒野无非是草木土石,也有点腻了,看看早就歪在一旁睡着的杨活,她也不由打了个呵欠。 下午4时左右。 原本荒芜的视野内,开始出现一些渺渺的炊烟,开始有零零落落的村子出现。杨活知道,这是洛郡近了。 又走了半个小时。 “哇,那就是洛郡吗?“小召指着夕阳之下,沙道尽头,那个小小的黑点问道。 “应该是吧。”杨活懒洋洋地应道。 自从离开了阳林县之后,他长久绷紧的大脑终于松懈下来,不知觉就沉沉入睡,现在就算醒来了,也一幅没有精神的样子。 他再也不担心有椒乡、阳林县某些宵小了,只要进了洛郡这样的大城市,那几乎就等于是鱼归大海,就算是寻仇也不容易找到人。 现在,他还没有想好未来的打牌。是开个连锁药坊,低调赚钱,当一个快活小商人;还是在乐院再努力深造一下,争取弄个歌王当当——听说歌王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土皇帝一样样的! 洛郡更加近了,已经可以看到高大的城楼,巍峨的城墙,墙垛之间晃动着小黑点,那是巡逻的士兵。 突然之间,啸叫大作! 十几匹快马,从旁边的小树林里蹿出来,一下子就将他们第一辆马车给包围了!第一辆马车里有四个护送士兵,还没有怎么着,就被绑成了粽子,推倒在路边。 事情发生得太快,杨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一把将还在傻看外面的小召拉到旁边,指了指座位下面的空隙,让她钻进去躲着,幸亏她人小正好能躲下。又让四眼卧在外面,挡住她。 “后面的,都自觉出来!” 这帮面蒙黑巾、手持长刀的匪人,吵嚷着向后面走来。 妈的,这个世界出门最怕遇到这种事,死都枉死了! 杨活紧张得心脏狂跳,从黑爷身边跳下了马车。他看见前面的吴灵均也跳了下来,朝杨活白了一眼,厌恶地说:“你真是扫把星,到哪儿都能碰上这事!” 靠,怪我咯? “啪!”一个匪人抬手就给吴灵均一个耳光,骂道:“谁让你说话了?别XX废话,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老子们只劫财不杀人!” 吴灵均浑然不惧,昂然道:“你们这些无知匪人,打劫也请看清楚一点,我们可是前往洛郡乐院的提招乐生!若敢伤害我们一根毫毛,洛郡知府挖城三尺,也会把你们找出来!” 乐院的学员,正式归于乐府系统,属于国家的高级人才,身份特别,凡是杀害乐生者,必须缉拿归案,施以砍头之刑;若缉拿不到,知府之罪,将会降职。 “哟,你还挺懂法!” 一个高大的匪人走过来,伸手提着吴灵均的衣领,把他给扯到了路边,拿着刀鞘往他背上一顿削,一边削一边骂。 “你娘的,提招乐生了不起呀?老子劫的就是你们这些乡下来的傻X乐生!都说了只劫财不杀人,你耳朵有毛病是吧?老子打你又咋了,只要不杀你,就犯不了死罪!你还挺嘴硬,挖城三尺?我挖你祖宗的老坟!” 吴灵均一开始强忍着不喊疼,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给钱!我给钱!” “妈的,早这样不就好了,你就是贱!”匪人停了手。 “钱在车上,我得去取。” 匪人揪着耳朵,把他揪了回来,往车边一推,喝道:“给我利索点,别搞鬼!” 见这高大匪人向自己走过来,杨活连忙揖手道:“各位爷,辛苦了!小的家穷人丑,实在没钱,还望各位爷高抬贵手,不胜感激!” “少来这套!能提招到郡府乐院的,能没有钱?没钱的你连乐器都买不起,还玩个屁乐道啊!以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指祖发誓的多去了,你这演的都没诚意!” 杨活平视着匪人,目光无比真诚:“这位爷,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小的本就是有椒乡春菜村的平民百姓,从小父母双亡,家徒四壁,我是歌徒,不用乐器的。真的!” “靠!你屁话还挺多,是不是也想挨一顿抽?看看你这一身锦衣绸缎,家里能没钱?骗鬼呢,快拿钱出来,别耽误老子时间!” 杨活抖抖身上衣物,一脸苦笑道:“这都是县里的富人送的……你看看我这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家里有钱能养出这面相吗?” 匪人仔细看了看杨活,笑道:“妈的,你倒真还像个常年吃不饱的!” 回头问吴灵均那边的同伙:“收了多少钱?” “20两银子!” 匪人叫道:“什么?才20两!靠他娘,没有200两,可划不来扛这种重罪!都给我打,打到凑够200两为止!” 吴灵均叫道:“别打别打,他有钱!”他指着杨活道,“他身上揣着县令送的盘缠100两银票!” “你……”杨活简直傻眼了。他真没想到,吴灵均这小子竟然在这种时候出卖自己。幸亏,唱送别歌的时候,他装作不舒服先走了,不知道赵县令后来又输了100两! 匪人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杨活,问道:“真的?” 杨活二话不说,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双手举着递过去:“这是我未来两年的生活费,请爷笑纳!” 匪人收了银票,突然抽了一刀鞘在杨活的腰间:“妈的,不老实!”
“还剩80两!”匪人叫道,“给我搜身,搜马车!” 从四位兵士身上搜了2两多散银,从吴灵均的鞋里又搜出10两银票,车上赶下来一个小厮,手里抱着一个琴盒;杨活身上搜出一张20两银票,匪人往车厢里看了一眼,只见一只黄狗卧在里面,空无一物,也没上车。 “嘿,你们这些****的乐生,鬼头鬼脑不老实!”匪人一边笑着,一边又踢了吴灵均和杨活向脚,“还剩50两,限你们十息之内凑齐,不然休怪我们手狠!” 十息很快过去。 匪人勒住吴灵均的脖子,刀架在他耳朵上,道:“跟你说清楚,咱们这一行也是规矩的,抢这一趟乐生若没有200两,必须割一个耳朵,回去给老大交差。那位小兄弟献了120两,你只有30两,那不好意思,只能割你的耳朵了!” 吴灵均当下就哭了:“大爷,求你放过我吧!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了!他那100两银子,还是靠我‘乐生成鼎’挣来的,按理有我一份。我是歌徒,不能没有耳朵啊!” 杨活道:“这位爷,你割他耳朵也换不来钱呀!还不如把那把古琴拿去,至少也能换几十两银子!” 匪人放下刀,问吴灵均:“一把破琴,能值几十两银子?” 吴灵均脸色灰白,点点头道:“家父花70两银子从洛郡妙音坊购来的。” “靠,70两!真败家子!兄弟们,收了那把琴!” 一个匪徒走过来,低声道:“老大,妙音坊的琴都有登记的,不好出手;还不如……把那个小厮带走,眉清目秀的,在黑市上许能卖个好价钱。” 吴灵均的小厮,十三四岁,一听这话,吓得浑身哆嗦,一步步往后退。 “不,不要,不要……” 匪首点头道:“也行,不过一个小厮就算在黑市上也不过20两银子,还是不够……把琴也带走!让老大闲着弹弹,也算个玩物!” 吴灵均见小厮抱着琴,都被匪徒带走,突然一咬牙,叫道:“别把琴拿走,对你们来说不值钱!杨活他还有个小丫头,就在车上!” “咦,还有个小丫头吗?”匪首向杨活看过来,“那敢情好,一对童男女更好卖!” 杨活站在车边,挡住了车厢门,愤然瞪着匪首。 “你敢动我的妹子,待我当了歌王,绝对诛你们九族!一个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