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等什么?我不用等
母爱是最伟大的,最无私的,但只限于儿子。 对其他生命来说,母爱有时候却是最可怕的,最恐怖的,超越一切的力量! 小小的麻雀,为了保护掉出巢外的幼鸟,敢于愚弄比自己强大百倍的猎犬;胆小的母鸡,一旦带了一群鸡宝宝,它就成了斗士,即使敌人是强大的人类,也敢飞扑啄之! 母亲手中的缝衣针,也可以成为保护孩子的利器!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无数看不清形体的风雨之针,如暴雨梨花一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 高粱地里,3721的身前突然出现一些圆形小涟漪,就像有东西打在一层无形罡气上。 “天哪,这竟然是战意化形……效果如此微弱,是天赐神术吗?可他一个小小歌徒,何以能掌控中级战乐师的技能?” 3721深深地震惊着,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半圣会派他前来。 这可能是天降奇子啊,不容许有半点闪失。 …… 杨活无力唱出最后一句,反而吐了一口血。 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蒋少捂着眼,痛哭流涕,脸上的黑巾已经掉落;另外两个黑衣人在地上来回翻滚,痛叫连连;而白天王仍半跪着,却也顽强地抬起了头。 他的双眼射出野兽一般的凶光! “X你娘!竟然还会放暗器?!老子小瞧了你!” 白天王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撑着木棒勉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杨活瘫软在地上,如同一摊烂泥。看着敌人走近,却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白天王用木棒敲了敲杨活的脑袋,见他一动不动,不由咧嘴笑了。他扔了木棒,半跪在杨活身后,左手提着杨活的头发,右手持匕首放在杨活的脖子下面。 “臭小子,别他妈鬼叫了,睁开眼看看,老子要给你报仇了!” 蒋少楷听到白天王的话,忍着痛停止了叫唤,当他用一只左眼看清现在的情形,不由疯狂地叫道:“杀他!快杀了他!割掉他的脑袋!剥了他的皮!我要咬碎他的骨头!” “呵呵,瞧好了!”白天王拿着匕首,用力一割—— …… 似乎有无声的闪电划过天际! 白天王的脑袋,却突然掉了,骨碌碌滚在泥中,双眼朝上,全是疑惑。 血,从断颈处喷射出两丈高,抛洒一地鲜红! 蒋少楷惊呆了,连瞎眼也忘了捂,一滴血顺着脸流了下来;其他的黑衣人,昏的昏,傻的傻,一时间全部失声!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杨活。虽然他虚弱无力,可敏锐的感觉仍在,在那一瞬间,他觉察到高粱地里的杀机一闪而逝。 杨活很确定,那人不是来杀他的,因为他还活着,而那人已经走了。 风停了,雨更大。 接下来的事,必须由他自己完成。 杨活将脖子下面拿匕首的手推开,忍痛把头发从某人的手中扯出来。他取了匕首,紧紧握在手中,一步步向蒋少楷走去。 斩草除根,********!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他深深明白这一真理。 三番两次对自己下死手的人,他绝不会傻到会放任他继续存在这世上! “不,不,”蒋少楷已被无头尸体吓破了胆,惊恐地往后爬,“不要杀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不,不要!” 杨活沉默不语,高高举起了匕首…… “杨活——” 一声尖锐的叫声,刺破雨幕,传了过来。 杨活抬起头,看到一辆马车渐渐驶近,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手拿铁铲、木铣的少年,楚洵美从马车上跳下来,叫道:“不要,杨活!” 即使她不叫,杨活也不会再动手了。 只要有她在场,他就不能杀蒋少。因为,这将有损于她的清誉。 所以,杨活收了匕首,转身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棒,将其他黑衣人的胫骨一一打断! “你们不是爱当狗腿吗?今天我专打狗腿!” 木棍砸在腿骨上,发出“噶嘣”的脆响,听起来让人牙酸rou疼;前来助阵的少年们,全都呆立原地,一个个被杨活的狠辣,给吓得胆战心惊。 那个伤了腰的胖子,从昏迷中疼醒来,他朝杨活嚎叫道:“X你娘的狗杂种!有本事你现在就废了老子!你今天不废老子,老子明天就杀你全家!刨你祖坟!你等着!” 杨活回过头来,丢了木棍,慢慢走近他,有气无力,瘫坐在他面前的泥地里。 “等什么?不用等。你身后不就有棍吗?” 胖子扭头一看,果然身后有一根木棒,伸手拿在手中,双手握紧了,看着杨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狞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老子心狠!”
“不要——”楚洵美惊叫着,向这边跑来。其他少年也如梦方醒,赶着跑过来。 胖子猛地挥起木棒,向微闭双眼的杨活头上砸去—— 杨活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右手迅疾地往前一伸——匕首,刺穿了胖子喉咙!胖子“咯咯”地说不出话来,两股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等什么?我不用等。”杨活淡淡地道。 “杨活!你疯了?为什么要杀他?”楚洵美愤怒地喊道。 “怎么,他也和你定过娃娃亲吗?” 杨活面无表情地说着,捡起胖子掉落的木棒,去打断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腿。 这个黑衣人醒着,可他不敢跑,双手捂着脸,在“咔嚓”骨折之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楚洵美突然弯腰吐了,其他少年停在原地,脸色苍白。 “你,你……”蒋少楷指着杨活,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杨活苦涩一笑:“怎么,你也让我等着吗?” “不不不,我什么也没说!”蒋少连连摇头。 “快给我滚!看见你就生气!” 这是蒋父求杨活时骂他儿子的话。杨活照原样骂出来,不是为了占他便宜,而是给楚洵美听的:我已经放过他一次,这是第二次放过他。 蒋少爬起来,朝相反方向跑走了。 杨活耗尽了精神与体力,走路摇摇欲坠。 可是,没有人敢来扶他。 这些少年们今天目睹他如杀神一般,手刃活人,浑身浴血,全都胆裂肝碎! 他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走到马车旁边,自己爬到了马车上面。 “你刚才唱歌了?”黑爷问。 “是。” “唱的什么?” “游子吟。” 黑爷想再问,什么是游子吟,竟然让他在驱车一里后,还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杀意?可他终于忍住没问。今天他说太多话了。 没有人再上马车。 黑爷驾着马车缓缓转了弯,往宅院驶去。 楚洵美在黄姨的搀扶下,与少年们一起失心落魄地走在后面。 雨停了。 泥泞的土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黑衣人,还有一具跪着的无头尸体。 血水混和着黄泥,像是在大地上画了一幅美艳的大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