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照顾
“好吧，就让齐楚照顾我吧。我是真心喜欢齐楚这个孩子，如果换了其他人照顾的话，也未必会有齐楚这么贴心。” 还不等林曾回答，林母就已经答应下来。她是真心喜欢齐楚这个孩子，也正好趁着这几天时间，好好了解一下齐楚这个人，看看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好吧，既然妈你都答应下来了，我还有什么反对的资格呢？” 林曾笑道，他只是有些诧异，诧异的是自己的母亲不过是第一次见齐楚而已，居然会这么喜欢齐楚。这样也好，以后真的和齐楚结婚的话，也不用担心她们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问题。 结婚？当他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很诧异。自己和齐楚的感情，已经好到自己想要结婚的地步了吗？那温柔呢？ 当他想到温柔这三个子的时候，心里似乎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么激烈的感情，心里反而是变得异常平静，有的，只是兄妹之情。 自己对温柔，会是那么简单的兄妹之情么？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温柔所做的一切，自己都有些不能置信。自己以前对温柔，真的是爱吗？ 这一刻，就连他自己，对自己以前的行为都有所怀疑。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齐楚看着林曾有些出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曾听到齐楚的声音，这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当他看到齐楚的笑脸时，他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某一块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变得异常柔软。 “没想什么，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今天我在这里陪妈，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再过来照顾。” 林曾笑道，齐楚今天忙碌了一天，虽然复诊的时候医生说没事了，可是他的心里依旧有些担心。而且今天晚上，他想一个人在这里安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对于温柔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同时也好想清楚，自己对于齐楚的感情，又是怎样的。 “还是我在这里吧，你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你今天休息不好，明天精神一定不好。” 齐楚有些不赞同林曾的看法，他的工作就已经够忙碌了，照顾病人的事情，她最在行，林曾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要我说，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吧。反正你们两个争来争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林母笑道，她知道两个人都是在关心对方，索性两个人都留下来，正好有两个人陪着，她也不会太过于无聊。 “妈……”林曾有些不太同意，看着林母的眼神有些不赞同。 “伯母，就这样吧，我想我比林曾会照顾人多了。” “就这样决定了，小曾，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林母笑道，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林母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所以林曾此刻压根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好吧，你们两个都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林曾有些无奈，对待自己的母亲，他是最没有办法的，他想起自己刚刚找护士的时候曾经打了个电话给寺道明，那会寺道明说自己会过来。 这会，怕是已经快到了吧？ “妈，待会爸……” 林曾的话还没说完，寺道明就已经推开病房的大门，走了进来。 “林丽，你没事吧？我听说你……” 寺道明的语气很是焦急，脸上的表情也看的出来，他真的十分担心。就在他准备用晚饭的时候，林曾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林丽住院了，他连晚饭都没吃，就赶了过来。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还和自己的妻子撒了个谎，只说是自己的朋友生病了，并没有说是林丽生病的事情。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妻子若是知道自己来看望林丽的话，一定会勃然大怒。 在这个时候，他不希望寺家再有任何的变故。 “你怎么来了？” 林母有些惊讶，林曾不是说没有告诉寺道明吗？为什么寺道明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看望自己呢？难道是……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却在自己儿子眼中看到了欣慰之色，看来，的确是自己儿子给寺道明打了电话，不然的话，他压根就不会知道自己住院的事情。 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激动的，寺道明看着病床上的林丽，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很精神地坐在床上，他这时才能够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林曾在电话里不说你出了什么事，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寺道明笑着说道，坐在林丽的床边。而齐楚则是主动让开位置，看着寺道明的样子，很是熟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仔细想着，终于想起来了，以前她照顾润润的时候，这个人就曾经来看过润润，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润润的爷爷吧！也就是寺铭轩的父亲！ 可是，林曾似乎叫着眼前的男子为爸爸啊，难道，他也是林曾的父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林曾姓林呢？而且林曾的母亲，也并不是寺夫人！ 该不会……林曾是私生子吧？想到这个可能，齐楚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来不知道林曾居然会是寺道明的私生子！那么，林曾和寺铭轩岂不是兄弟关系了？ 她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林曾之所以不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好开口吧？ “一定是林曾打电话叫你过来的吧？你妻子有没有生气？如果她生气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毕竟，我不想影响你的家庭。” 林母看着寺道明的到来，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却担心会影响寺道明的家庭。毕竟她的存在，就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寺夫人他丈夫曾经背叛过她的事实。如果是换了自己的话，自己也一定不会让寺道明过来。 “她还不知道，你放心，我可以在这里呆上一会。如果不是林曾打电话给我的话，我还不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你身体觉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寺道明笑着说道，他不希望林丽为这些事情而担心。虽然他对林丽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她毕竟为自己生下了林曾，真的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林丽住院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当朋友一般的来看望一次。 “医生说我只是低血压，在医院里观察几天就能够出院了，你不用担心。你如果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如果让寺夫人怀疑起来，那就不好了。” 林丽细心地说道，自己原本就是不该出现的第三者，如果那天不是寺道明被下了药的话，自己也不会能够生下他的孩子。而且寺道明能够过来看望自己，她就已经很高兴了，这至少证明自己在寺道明心目中，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这里的医生技术都不错，医生让你留院观察，也是谨慎起见。如果下次你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让林曾第一时间通知我。” 寺道明听着林丽这么说，心里才算是彻底放松了，幸好只是低血压而已。他站了起来，看着林曾道：“小曾，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陪着你母亲吧，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林曾看了一眼林母，在寺道明起身的时候，他清楚地在自己的母亲眼中看到了失落，他顿时有些微怒，看着寺道明道：“你若是真关心妈的话，就应该留在这里照顾她！妈为你付出了多少，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寺道明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顺利地离开医院，可是他没有想到林曾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对自己有所不满。但是如果他现在不离开的话，自己的妻子一定会怀疑自己究竟去了哪里，到时候只会惹来不必要的争吵。 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妻子知道自己是来看望林丽之后，会打扰林丽休息。 他立刻坐了下来，一脸愧疚地看着林曾：“小曾，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我不能够再对不起我的妻子和轩了。我这个时候必须离开了，如果下次有空的话，我会再来看你母亲的。” 寺道明的心里也很是愧疚，可是他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不希望伤害林丽母子，可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更加不希望的是寺家有任何伤害，自己的妻子伤心。 “你就担心你的妻子和寺铭轩，你什么时候担心过我们？你陪伴了寺铭轩和你的妻子三十多年，可是你却忽略了我们二十多年！难道我的母亲希望你多陪伴她一下，这也错了吗？！” 林曾听着寺道明的解释，语气却是愈发激动。为了他们寺家人，自己的母亲牺牲了多少，难道寺道明连这点也看不到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母亲的话，他真的不想承认寺道明这个父亲的存在！更何况，他什么时候有当成是自己的父亲？他成长的过程中，寺道明很少关心自己，甚至后面都没了联系！如果不是自己申请到奖学金的话，可能自己连学业都没法完成。 “小曾，你让你父亲先回去吧。这一次他能够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丽知道寺道明的为难，他能来，她就已经很高兴了。她真的不想破坏寺道明的家庭，毕竟，她才是多余的那个。如果自己当初不是对寺道明有想法的话，自己也不会把林曾生下来。 虽然她不曾后悔将林曾生下来，但是她却后悔破坏了寺道明的家庭。现在寺夫人，怕是恨极了自己吧。寺道明能够趁着这个时候来看望自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自己总是不可能要求寺道明太多。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难道不是他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受委屈，而不是那寺铭轩和他的母亲呢？妈，你每次都这样退让，这样只会让你失去他！” 林曾看着自己母亲的模样，很是不解。明明自己的母亲就很希望寺道明能够来看望自己，可是当寺道明来了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又不会抓住这个机会，而是眼睁睁地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如果自己母亲能够进取一点的话，或许寺道明就会和他妻子离婚，然后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 “小曾，够了，不要说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这么为难你爸爸，对谁都不好。” 林母知道林曾的心里委屈，可是这样的结果，自己也有错。如果自己那天推开了寺道明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当时的她，的确是有私心的，如果不是她有私心的话，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好吧，这样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林曾一脸生气地离开了病房，齐楚看着林曾的模样，连忙追了上去。她先前听着林曾的话，心里很是担心林曾。 她知道，林曾素来是个敏感的性格，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只怕会胡思乱想。林曾走的很快，齐楚几乎是一路小跑，才将林曾拦住。 “别拦着我。” 林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楚，心情很是烦躁。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只是希望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在一起，有什么错？如果说要错的话，最错的人，应该是寺道明吧？ 如果不是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他压根就不会原谅寺道明。可是如今寺道明却是这样对待他们母子，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齐楚看着林曾脸上的怒气，她知道，林曾只是为了林母的事情有些气不过而已。但是这件事情上，很难去说谁对谁错，毕竟在外人看来，林母只是突然出现的第三者，若说错的话，林母和寺道明，都有错。可是现在在林曾眼中，恐怕错的人，只有寺道明以及寺家人吧。 “我不想拦着你，我只是担心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现在真的开车出去的话，你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事吗？”齐楚皱着眉头看着林曾，她知道林曾现在生气，可是即便是生气，也不能够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林曾看着齐楚，久久没有说话。他没有想过，齐楚会这么了解自己，而且她甚至都能够猜到，自己先前就是打算开车出去狂奔。 如果不是齐楚拉着自己的话，自己单凭现在的情绪去开车，搞不好真的会惹出事情来。 “好，我答应你不会开车。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先离开这里。这里，我呆不下去。” 林曾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方向，寺道明还没有追过来，那么很明显，寺道明还在病房里陪着自己的母亲。这一点，倒是唯一让他心情变得稍微好点。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现在不适合开车，我可以陪着你去附近的咖啡厅里坐坐。” 齐楚看着林曾的模样，依旧是有些担心，如果林曾一个人独处的话，她有些担心林曾会胡思乱想，所以她希望能够陪着林曾，至少能够让她放心一些。 “走吧。” 林曾看了齐楚一眼，他知道齐楚是在担心着自己。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过了一会的缘故，他现在的情绪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 “嗯。” 齐楚听到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跟着林曾来到了咖啡厅中。 林曾叫了一杯自己喜欢的黑咖啡，而齐楚则是叫了一杯卡布奇诺。服务员的动作很快，不多会，就将两人点的饮品端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不是用餐的正点，所以这个时候的咖啡厅很是冷清。齐楚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好在这家咖啡厅营业到比较晚的点，所以即便是再呆会，也不用担心。 林曾用着小勺不停地搅拌着杯中的黑咖啡，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咖啡杯，似乎是在想些什么。齐楚看着他这般模样，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够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主动开口。 “齐楚，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母亲很过分？” 等了很久，林曾才缓缓地开口。他从来都不想让齐楚知道自己的身世，更加不想让齐楚知道自己是寺道明的私生子。因为他们这些复杂的事情，他不想让单纯的齐楚牵扯进来，他担心，齐楚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事情之后，会远离自己。 在他的记忆中，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所以他一直都不曾谈及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的父母。 可是今天，这一切都让齐楚知道了。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她会看不起自己么？ “上一辈的事情，我们作为小辈的没有资格说任何话。你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过火了。” 齐楚小心翼翼地说道，她知道林曾此刻的情绪虽然已经平静了一些，但是依着林曾的性格，如果自己再提及那些事情的话，只怕林曾的情绪会再次激动起来。 “我一直都不敢在别人面前提起我的父亲，因为我担心，他们会追问下去。我记得以前我读初中的时候，班上就有一个同学是私生子。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一直被其他同学嘲笑着，甚至被逼着转学。我不希望和他一样，所以当别人问起我父亲的时候，我只能够说他死了。” 林曾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夜幕，语气有些沮丧。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些日子里熬过来的。对他而言，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尤其，是在齐楚的面前。 “别难过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你现在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才有今天的，就算你是，又怎么了？那并不是你的错。” 齐楚安慰着林曾，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她只是希望林曾能够别再难过，仅此而已。 可即便是她只是听着林曾的讲述，心里也不禁为林曾难过着。曾经，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孤儿的身份被其他同学嘲笑，恐怕林曾的心里，也和自己当时的感受差不多吧。 “算了，不说那些了。齐楚，你真的不必为我担心，我现在真的很好。” 林曾笑笑，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样的僵硬，即便是他想欺骗齐楚，却怎么都做不到。 “如果笑不出来，你就别笑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过。” 齐楚看着林曾这般勉强的模样，心里真的很难受。她想继续安慰林曾，可是却又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齐楚，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林曾突然抬头，看着齐楚说道。他突然很想知道齐楚是怎么以孤儿的身份怎么从小学到现在的大学毕业的，恐怕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也不是那么顺利的吧？ 我还记得我小学的时候，刚进去，老师让我们进行自我介绍。当我说自己是孤儿的时候，我看见很多人眼中的嘲笑。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可是没关系，我的成绩依旧是班上最好的。我记得下课的时候，她们都会围过来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可是我只当做没听见。因为我知道，她们说我，是因为他们嫉妒我。” 齐楚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的那些日子，她的心里真的很不舒服。但是时间久了，却也能够坦然处之了。即便是现在林曾提起，她也不会和从前一样觉得难堪。 她希望林曾能够和自己一样，能够走出那些不开心的日子，这样的话，也能够让林曾以后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会这么难过。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一点点不高兴都没有？”林曾听着齐楚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还记得自己以前那个同学听到其他同学嘲讽他的话语时，总是会将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可是齐楚却说自己一点都不生气，那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了，我那会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听到他们这么说，当然会生气。可是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好生气了。他们的确比我拥有的更多，但是院长和我说，我以后会比他们拥有的更多，我始终相信这句话。” 齐楚笑道，如果不是有这句话的话，自己可能不会走到这么远。 “或许，我该和你一样想，才不会让自己这么生气。不过有你在这里，我的心情的确比开始好多了。谢谢你，齐楚。” 林曾的眼神顿时变得认真起来，他看着齐楚眼中的柔情，似乎快要溢出来。齐楚看着林曾的双眼，突然觉得有些羞窘，不自觉地将头给撇了过去。 毕竟这对齐楚来说，林曾是第一次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觉得很是不自在。而林曾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注视已经对齐楚造成了困惑，反而是更加专注地看着她，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