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境

    这药丸是院长给的，共有九颗，是供肖宁冲关用的。先前肖宁的困惑在院长那里得到了证实，十几年来，在鸿蒙万卷的潜移默化之下，肖宁的神识早已经达到了修身中境的水平，甚至已然超越了同阶的水平。只是因为小时候经脉受过伤的原因，所以实力还停留在修身初境。

    在通顶峰的密室里，院长为他打通了经脉。如今，肖宁就如同一堆干柴，只要一个零星的火点，就可以燃成熊熊大火。而这九颗药丸就是那零星的火点。

    按院长估算每三天服下一颗药丸冲关一下，那么三九二十七天之后，就会陆续冲破修身初境小成关，直至大成关。所以肖宁才胸有成竹地定下那个赌约。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几年来，挑灯夜读鸿蒙万卷，总算没有白费。

    黑色的药丸，顺着食道，进入腹中。一股霸道的热气立即在丹田之中升腾，宁静的丹田之中，翻起了滚滚巨浪，如同电闪雷鸣一般，肖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牙关紧紧咬住，那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那是霸道的药力在冲击着体内各处的经脉，骨骼和肌rou。让这些关键的部位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不停地进化着。

    不破不立，那痛苦的过程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但是浴火后的重生则是充满希冀的。

    和李子恒的决斗还是在其次，关键的是三个月后的晋级赛，决定了能否继续留在天启学院深造。那时候，将由帝国的重臣或者王族来监督。如果实力不行，就算院长有意徇私，也很难留下来。天启学院无疑是一条通往成功的星光大道，谁也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东方已经渐渐放亮。任凭那股强劲的药力在体内折腾了一夜，肖宁不但没有一点困意，反而精神了很多。只是身上黏糊糊的，好像多了一层肮脏的外壳。

    他洗去了身上黏糊糊的杂质，觉得整个人更加精神了。洗髓，他想到了之前老师讲解的这两个字。修身境小成之时，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会去掉一层体内排出的肮脏杂质。

    带着欣喜和饱满的精神回到了言训堂，不少同学们已经到了。肖宁发现同学们的眼光纷纷注视着他，有些女生的眼神中甚至带着热辣的guntang。

    肖宁的眼神扫过邑倾城，邑倾城微微笑着，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少女的欣喜和羞涩。而在靠窗台位置，有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神正恶毒地盯着他，肖宁不用瞧，也能知道那是李子恒。

    肖宁带着困惑，坐在了位置上。今天临出门时，他还特意整好了衣裳，哪里出错了吗？

    “喂，我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肖宁悄然问临桌的冯岩。

    冯岩一脸坏笑地看着肖宁：“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今天显得英姿勃发的，据说男人干了那事之后，才会显得这么精神奕奕，老实交待昨晚哪里去鬼混了。”

    “一边呆着去。”肖宁笑骂道。莫非洗髓成功，竟然有如此之变化。

    “肖哥，难道你不知道你今天整个人容光焕发？原来都那么帅气，如今帅得没边了，看每个女生看你的眼神那么得火辣，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光棍活啦？”六猴儿挨近肖宁道。

    肖宁终于明白了异样眼神的含义。那药丸果真是好东西，竟然有如此功效。

    肖宁当然不清楚那药丸的来历。院长这些年来，躲在通顶峰上，很少理会世事，除了清修之外，就是研制丹药。这九颗丹药里面含有七十二味药草，是他花了三年时间才炼制而成的。他一下子就给了肖宁九颗，可见其对肖宁的父亲如何情深意重，也可见其对肖宁的良苦用心。

    冯岩和六猴儿还想开肖宁的玩笑，可是负责讲解修身技法的老师已经走了进来了。这个老师以严酷出名，所以他一进入教室，教室里立即雅雀无声。

    讲解修身技法的老师威严地扫过众人。当眼神扫过肖宁时，突然定格住了。一抹震惊闪现在他的眼神中，他是修身技法的权威，对于修身境的突破，他应该是比较有发言权的。然而，作为一个权威，他却从来没有看到如此完美的洗髓。单就修身初境小成突破而言，肖宁是他见过最完美的洗髓者。

    “肖宁，祝贺你修身初境小成。”导师那严酷的脸上闪现过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

    “什么？修身初境小成？不会吧。肖宁修炼不到二个月，怎么可能就修身初境小成？”

    “是啊，这也太神奇了。我花了足足十年才有小成。”

    同学们议论纷纷，听到同学们的议论，导师的脸上神色更加怪异，仿佛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什么，你修炼才不到二个月？”

    肖宁点了点头。其实严格意义上说，他修炼确实不到两个月。

    天启学院不同于一般的学院，学员世家背景比较好，大多学员在入学员之前都已经在家族高手的指导下，修炼过许多年，不少是修身初境小成。甚至有些像李子恒，已经突破到修身中境，所以导师听到这个消息后，才会更加震惊。

    两个月的时间竟然走完了别人十数年才走完的路程，用妖孽两字都不足形容其恐怖程度了。一向严苛高傲的导师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小子，好好修炼，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能得到这位导师的这般评价，着急不易。

    同学们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唯有窗台旁传来了一个阴沉沉的声音：“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修身境小成而已。一个月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肖宁不回头，也能猜出说话的一定是李子恒。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充耳未闻。一个月之后，会让这个嚣张的家伙好看。套用李子恒他自己的话，拳头说了算。

    肖宁没计较，可是导师却不乐意了：“有什么了不起？你修炼多久才修身初境小成的？”

    一句话噎得李子恒说不出话来。冯岩等人哄得笑出声来，引得了其他同学一片哄堂大笑。李子恒被顶得脸色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导师教习完毕，特地把肖宁留了下来。导师虽然平日里一脸严肃，看似不近人情，实则非常爱才。

    修身初境小成固然可喜可贺，但是修炼的路途还是漫长遥远，他希望能给这样优秀的学员更多的机会，更大的成长空间。因此他特地指点了肖宁，告诉他修炼过程中一些特别要注意的重要法门，还留下了一本小册子，都是这些年来的心得总结。

    肖宁深深地鞠了个躬。如今，时间对于他来说，特别珍贵。就像跑步一般，他的起点比别人落下了好远好远，他必须事半功倍才能赶上。院长的药丸、导师的指点都是让他飞跃的起步器。

    谁说天道不公，在老天为你关上一扇窗的时候，总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这些日子以来，肖宁总算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肖宁如同一位和时间赛跑的运动员一般，除了按照学院安排的课程学习修炼，其余的时间也都用在了修炼上，就连学院每个星期一天的休假，也都用在了修炼之上。

    三天的时间，服用一颗药丸，这是院长根据药力以及肖宁的体力精心计算出来的。如果时间太短，药丸药效过大，反而不利冲关，而且每次冲关消耗的体力不小，如果时间太短，会对肖宁造成身体的伤害。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自从修身初境小成之后，肖宁已经服用过五颗药丸，每一次服用后，他都能感受到身体的情况变化，越来越明显。起先那些经脉如同断裂的河道，气息横隔受阻，难以畅通。等到一次次借助药丸的效力修复经脉之后，那些断裂的河道不仅渐渐被打通，而且越来越宽广。那原本如小溪般娟娟细流，如今已变成了滔滔江水，在大江大河之中自由奔腾，那孕育出的奔腾气息，气势恢宏，气吞山河。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长啸，肖宁终于破镜了，修身中境，这个对他来说，原本是遥远的境界，如今被轻易地踩在脚下。

    那一声龙吟虎啸，比先前要清亮高亢，要更加欢愉。先前他两次发出的龙吟虎啸，均是危难之际，身体的本能被迫发出，这一次，却是破镜之后，不由自主发出的。自然要带着欢愉和霸气。

    天启学院汇集天下英才，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一些天才学员在破镜之时，身体内不由自主迸发出来的这种长啸，也时有发生，但是如此高亢清亮的长啸，却是鲜儿有之。

    长啸过后，原本虫鸣禽唤的山谷，突然静谧下来，如同万物在膜拜着至高无上的主宰者一般。

    天启学院的一些驻校导师们望向了长啸的来源方向，不禁心中有些困惑。这样饱满有爆发力，而又霸气十足的长啸，竟然来自天启学院最卑弱的黄阶学员班。一个严格意义还不能算是天启学院学员的班级。那该是怎样的一位学员，大家似乎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