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蓝田军演
自从第二天开始，韩震与韩宸就开始与蒙骜一起学习兵法，用韩震暗地里的话来说，这就是苦逼的一个月，而对于韩宸，这倒是难得的学习时间，因为，蒙骜没有嫌她是女子！ 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极其低下，君不见，诸国议和时，一送金珠，二送舆图，三便送美女？女权自春秋中期开始，男性作为主要劳力之后，地位便愈来愈低，到了战国末期这个时代，几乎是可以当做礼物相互赠送，可见其地位低下到什么程度！ 在乔山关，那里是秦国西陲之地，比较偏僻，因此男女地位的高低还不明显，到了咸阳，便一一鲜明起来，官宦世家用的女仆，王廷中的侍女，地位都是极其低贱，韩宸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眼下知道她身份的人越来越多，虽说这些人都会为她保密，但是架不住以后被大众所知啊！ 也正因如此，她对蒙骜的教导分外珍惜，也不像韩震那般有气无力，倒是让蒙骜很是欣慰。 “夫兵行若水，水避高而趋下，兵避实而趋虚……”日子已经过了好几天，蒙骜依旧能出口成章，今天说的却是里的话，韩震对此理解的已经很透彻了，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该学的，因此听起来也是兴趣缺缺。 “啪！”韩震正在想如何收服草原边民的事情，蒙骜却是不管，手中粗粝的木尺重重拍在韩震脑袋上，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同时头痛欲裂，只能跳起来抱怨：“老师，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这样……” “老夫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蒙骜振振有词，完全不拿韩震的挤兑当回事，同时不忘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施教：“你自以为对孙子兵法理解很通透，那么老夫试试你，随我来！” 说来也怪，韩震还在上郡边关的时候，就听说蒙骜已经病危，没想到现在却又精神振奋起来，已经不需要人扶，就可以自己慢慢行走好一段路了，虽说如此，韩震还是示意韩宸上前去扶着他。 “来人啊，布阵！”蒙骜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土台上，他的前方则是一个不小的演兵场，上面聚集了不少秦军甲士，正在对练，打得正欢，听到蒙骜中气稍弱的一声呼喝，竟然所有人都聚了过来。 “布阵迎敌！”见众人，没听清自己说什么，蒙骜又强调一遍，同时一手指着他身边的韩震：“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策北将军韩震，现在是老夫的弟子，他自认为能勘透军阵中的一切疏漏，老夫以为这就是狂妄！诸位将士便然他看一看蓝田军兵的威风！” “哈，这就是策北将军？”台下瞬间就议论纷纷。 “真年轻……”大头兵们都在叨咕同一个事实，韩震站在上面，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然后就听见蒙武的声音再台下响起：“众军听令，布阵，迎敌！” “喔！”欢呼声加上重重跺脚声，就是秦军士卒对于上官的回应，然后韩震就见在场的三百余秦军士卒开始迅速列阵。 “哈！”一个个大橹在韩震身前五十步处立起，然后一根根长戟从大橹的缝隙中伸出来，整个军阵在一瞬间就变成一只钢铁刺猬！韩震摸摸下巴，有些犹疑道：“老师，您打算让我一个人破阵？” “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找一找，他们的薄弱点在哪儿？”蒙骜自信摇头，看着瞬间组成的军阵，眼中透出欣慰与释然，倒像是看待自己的亲人一般。 “要不，老师，咱们来一次演习？”韩震嬉皮笑脸。 “什么是演习？”蒙骜有些讶异，他这么大年岁，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说。 “通俗来讲，就是预先假想战场环境，针对敌人的一种演练方式，与之前众军所做的对练很像，但我所说的演习，就是集体活动！” 蒙骜不愧是宿将，瞬间就将演习一词理解的很是透彻：“那就是说，我们要分作敌我，进行对抗咯？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了我这里的兵！”说着说着，蒙骜的话里透出一股戏谑，像是看透了韩震心中所想。 “老师明鉴，十万人，我最多要您的一百人罢了！”韩震坦率承认，这本就是他昨夜看到那哨兵之后突然想到的一件事，那就是在同一支秦军中选出他想要的特殊军卒，统一整训，未来肯定有大用！ “那你先讲演习这回事说清楚，待你赢了我再说！”蒙骜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老脸上红光满面。 蒙骜答应下来，韩震瞬间就有了精神：“那弟子便与蒙武将军相商，老师只管指挥就好！”那可是十万人的挑选余地啊，要选出几百精英都不是问题，只不过先要搞点事儿，让他们知道自己策北将军的名号从何而来才好！ “蒙将军，我们来这儿说话！”韩震笑呵呵拉着蒙武的手，将他带到军帐中，开始一点点解说演习中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还有一众偏将在下方听着，韩震每说一需要预先准备的事项，他们就会立即去执行，以保证最高的效率。 “喏，既然是友军对练，那肯定是不能用真刀真枪，这样吧，把军中的备用枪杆拿出来，就当做长兵，弓弩只能用轻弓，而且箭头要拆下来，包上麻布，至于长剑，只能用你们对练时用的那种木剑了……” “这是刀剑相争的时代，那么，拳脚搏杀时，以一方失去战力无法反扑为准，不许伤人，致人死命者，以伤袍泽罪论处，也就是死刑！” “为保护士卒，此次演练规模较小，动用六千士卒即可，一边由蒙骜将军统帅，一边由本将统领，治军之锐，在明军法，演练中，除了兵器对战诸要素，其余法令一律与实战相同，诸将可还有疑问？” “没有！”帐内诸位将军慨然应诺，然后转身离去，他们都是被选中的部曲的将军，将要参与这一次演练，必须将所有事务都安排下去，以免出现纰漏。 “这小子，花样忒多！”蒙骜在一边看的眼花缭乱，他始终岁数大了，对于韩震所说的这些条条框框实在难以记住。 “震哥，再加一条！”韩宸开口了，韩震则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走到门口的诸将则是停下来，转身看着坐在蒙骜身边的韩宸。 韩宸明眸闪动：“不得行斩首之法，不得轻兵袭营！我为老将军麾下首将！诸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