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恨雪衣衫不整的从后湖跑回玲珑苑在王府里被传得越来越不像样子，以至于恨雪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妄想着能挡住外面的流言蜚语。 夜里，宁香海坐在镜前由妙伶给她敷面，元忍有些日子不来清研馆了，闲着无聊，制了好些胭脂膏子，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摆满了妆台。周身弥漫着nongnong的玫瑰花香，她面无表情地道：“还是丁氏有手腕，欲擒故纵的把戏让她玩得通透。文氏把她接进府里住，真是不怕引狼入室。” 妙伶遣散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只留下她和另一个陪嫁丫鬟，道：“小门小户的出身才不知礼义廉耻，没了孟氏又来了丁氏，王爷怎就吃狐媚那一套。” “整日吃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尝过一回咸菜疙瘩都显得美味无穷了。”宁氏言语里带着无限醋意，她自认为论出身相貌，恨雪根本无法与她相较。恨雪所有的身家加起来，最值钱不过王爷表妹四个字，“她还真是手里握着一把好牌。” “管她手里握着什么牌，最多也就是个庶妃，奴婢偏不信王爷会为了她违背祖制，让王府里多个侧妃出来。”妙伶的话说进了宁氏心里，她绷着笑脸道：“怎么能让表妹屈尊做个庶妃呢？那样岂不是太委屈了。” “委屈什么，下面不还是有孟氏那个侍妾么。” 宁氏扶着脸笑出声来，想来孟氏禁足也有三个月了，也不知圈得怎么样了，她轻轻拧了拧妙伶的手臂道：“就你鬼点子多！” 玲珑苑这边，恨雪换了小衣背对镜子坐着，手里拿着牛角梳梳理发梢。秀影准备完明日要上香的东西，端着刚泡好的安神茶进来，知道恨雪在等她，道：“东西都准备好了，表小姐快睡了吧。” 一连几日夜里不能安眠，恨雪的面色憔悴了不少，秀影把安神茶端到她跟前，恨雪摇了摇头，道：“饮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这茶水堵不住别人的嘴，也堵不住我的耳朵。”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对于人言可畏，恨雪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人的嘴巴竟能恶毒到那种地步。王府都是这样，宫里必定更加恶劣，她有点打退堂鼓了。 秀影接过恨雪手中的牛角梳替恨雪梳头，恨雪转身对着镜子，秀影道：“奴婢知道表小姐清者自清，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爷对表小姐存了心思，表小姐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奴婢也不瞒着您，在王府的这几年，奴婢还没见王爷对哪位王妃这么用心过，府里有人嫉妒说话难听也是躲不了的。” “我管王爷存了什么心思，用不用心的，与我有什么相干？”恨雪有些赌气，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两情相悦，像元忍那样反复无常，突如其来算是什么意思。 “奴婢只是想劝表小姐能体谅一下王爷，王爷天生就是个木讷的人，在王府里又众星捧月似的，难免不懂女儿心。”恨雪端起茶盏，浅浅的闻了闻茶香，秀影说元忍众星捧月不假，但他已有四房妻妾，还硬说不懂女儿心，难免有些狡辩了。她将只饮了一半的安神茶交给秀影，道：“求jiejie别再说了，千山王府那么多星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jiejie何必像王妃一样再劝我。” 秀影拿着茶盏站在原地，道：“王妃劝的和奴婢劝的不一样。”秀影的话只说了一半，恨雪还不明白全部的意思，知道她们都是出于好意，她也相信元忍定会善待她，倘若自己无牵无挂，留在千山王府不是不行。可是有太多可是，丁家、元态，他们都是恨雪的顾虑，都是比留在千山王府更重要的事和人。 翌日一早，元忍又来玲珑苑同恨雪用早膳，得知今日恨雪要乔庄素衣去上香，嘱咐了她几句要注意安全。二人像普通的兄妹一样用完早膳，元忍正准备要离开，忽然想到元态既然得知恨雪藏身千山王府，定会在王府周围安插眼线，以监视恨雪有无进出，他得想个法子对付元态。 夏天正是衣衫单薄的时候，元忍看着恨雪若有所思，她的脖子露在外面，肤如凝脂，楚楚可人的样子，元忍见了便无法自拔，元态必更甚。元忍道：“进完香就回来，外面不安全，千万不要在外面多停留。” “多谢王爷关心，民女知道了。”感觉恨雪回应得轻描淡写，元忍心底里又萌生小小的怒气，这怒气越顶越盛，让他头脑发胀。他猛然大步走到恨雪面前，恨雪满脸惊慌的看着他，又迅速低下头道：“王爷又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就是要你记住我的话！”元忍扯开恨雪的衣领，在她左侧锁骨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痕。 门外的秀影和永顺惊得长大了嘴，谁也没想到元忍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非礼之事。恨雪这次真的急了，她抬手就想打元忍，可是看到秀影和永顺，不甘心的收回手。她瞪着元忍，表情好像初见那日的街上，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瞪着他。她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元忍心满意足的离开玲珑苑。 秀影低头行礼，待元忍走远了才跑进屋。恨雪气得脸色通红，秀影拉着她回房，道：“表小姐换件衣裳再去上香吧。” 恨雪伸头照了照镜子，脖子上明显有一块猩红隐约藏在衣领之下，这副样子如何见得了人！恨雪气得都不会哭了，秀影又找了件衣裳伺候她换了，恨雪绷着嘴唇不讲话，秀影看着那块猩红也不知如何是好。 元忍是王府之主，向来说一不二，王府里的女人都是他的，随他处置。可是恨雪觉得自己与她们不一样，她住在千山王府不是为了元忍，也不是为了所谓名分，她自认没有做什么让元忍误会的事，元忍何必一再轻薄于她。恨雪淡淡地道：“从今儿起，不让王爷再踏进玲珑苑一步。” 秀影哭笑不得地道：“奴婢有多大的胆子，如何敢把王爷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