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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我恨你们

    “妈咪,今天是张叔叔去接我回来的呢!”安宝亲昵地抱住立夏的腰部,rou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忽然瞧见立夏摆放在沙发旁边的大小行李箱,他不禁疑惑地问道,“咦?妈咪,你怎么收拾好了行李呀?我们要离开小哇干妈这里了吗?”

    低头时,安宝又发现小哇的右脚被厚厚的纱布缠绕,他顿时趴在沙发边上,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小哇受伤的脚部,却很快意识到可能会碰疼小哇,便又迅速收回了手。

    只见安宝面露忧色,对小哇心疼不已,“小哇干妈,您的脚这是怎么了,痛不痛?”

    小哇摸摸安宝的小脑袋,脸上是明媚的笑容,“干妈没事呀,崴了一下脚而已,安宝不要担心。你妈咪还要留下来照顾我,她暂时不会搬走。”

    立夏怔怔地望着朝她一步步走过来的余恩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燃烧。

    “你不是要走吗?干嘛还要回来?”立夏的语气里夹杂着嗔怒。

    “去留取决于我自己,这里还有我留恋的人,我为何要走?就算是要走,我也不会一个人走,我们应该一起走!”凤眸紧紧锁住立夏,余恩泽的言语中充满了强势。

    气氛骤然陷入尴尬的沉默与凝重的紧张之中。

    坐在沙发上的小哇感觉快要窒息,压抑的她不由收缩了一下喉咙,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对安宝说道:“安宝,扶干妈进屋休息,好不好?你陪干妈下围棋吧,咱让妈咪和叔叔在外面单独聊会儿天,好吗?”

    “好,没问题!”安宝很懂事,爽快答应。

    “谁都不准进屋!”还未等安宝过去扶小哇,一直盯着余恩泽若有所思的立夏猛然一声厉喝,转瞬,她的语气又缓和下来,严肃而低沉,“今天趁大家都在,我有件事要讲。”

    余恩泽一愣,目光有些恍惚,他不知道立夏想要对大家说什么,心跳开始加速,越来越剧烈。

    “安宝,你跟妈咪过来。”立夏果断将安宝拉回自己身边,随后走到余恩泽的对面,不苟言笑的她让安宝认真地望着余恩泽,“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不是你的什么张叔叔,他是的亲生父亲,他是你真正的爸爸,他的真实名字叫余恩泽。”

    不知为何,曾经令她辗转反侧,日夜难安,久久无法开口的话,如今却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伴随而来的不仅仅是仿佛卸下了压在心上的千万吨巨石般那么轻松,还有深深的悔意和歉疚。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余恩泽、小哇,尤其是安宝,所有人目瞪口呆。世界恍若进入一片死寂,只听到清冷的风透过窗户吹得白色纱帘在空中飘飘飞舞,沙沙作响。

    安宝的目光没有移开对面的余恩泽,漂亮的凤眸里闪烁着稀稀疏疏的晶莹,他的声音变得颤抖而沙哑,“妈咪,你在和安宝开玩笑么?”

    心蓦地一痛,如针扎,落在安宝肩膀上的那只手,手指慢慢收紧,立夏半蹲下来,惭愧地注视着安宝那张像极了余恩泽的俊美侧颜,“安宝,对不起,是妈咪的错,妈咪不该瞒你这么久。”

    立夏今日的一举一动完全出乎余恩泽的意料,他的脑海里尽是空白,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这一天难道不是他一直苦苦期盼的吗?

    为何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反而变得束手无措?

    他是安宝的亲生父亲,安宝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终于可以有机会听到他的儿子喊他一声“爸爸”了,他应该是开心的,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难过?

    是因为对安宝的亏欠吗?

    还是因为真相大白时,他为欺瞒安宝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感到自责和悔恨?

    没错,他亏欠安宝的太多,他必然会自责和悔恨。

    那安宝呢?

    安宝今后会怎样面对他?

    安宝能接受他这个父亲么?

    无论如何,他都伤害了安宝幼小的心灵,安宝会原谅他吗?

    余恩泽纠结着,矛盾着,内心备受煎熬和挣扎,他又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安宝,安宝是恨他还是爱他,他不知道,他全都不知道。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他很慌乱,甚至惶恐,极度不安。他再也不想忍受失去的滋味,他已经输不起。

    “安宝,”温暖的大掌温柔地包住安宝小小的手,凤眸泛起潮红,余恩泽满含歉意地望向一言不发,呼吸急促的安宝,“你妈咪说的没有错,我是的你爸爸,你是我的亲生骨rou。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是爸爸欺骗了你。”

    豆大的泪珠哗哗从那双好看的小小凤眸里簌簌滑落,伤心的安宝朝着余恩泽的手背狠狠咬下一口。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恨你们!”失望而愤怒的话语就这样喷薄而出,安宝头也不回地奔向房间,房门被他死死锁住,屋里传来他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哭喊……

    直到晚上,安宝仍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不再哭泣,安静得可怕,任凭大家怎样唤他,他就是躲在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开门。

    “安宝,你难道想一辈子也不出来见你的爸爸和mama了吗?”立夏守在门外,继续耐心地劝解着安宝,“爸爸、mama知错了,你原谅爸爸、mama,好不好?很多事情不是如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爸爸、mama也有苦衷的,你明白吗?”

    “安宝,你有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你出来跟爸爸讲,好吗?”余恩泽也一直坚持给安宝做思想工作,“你想对爸爸怎样,爸爸都无所谓,爸爸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你们都走开,走开!”安宝在屋里疯狂砸着门,立夏和余恩泽感觉那一下又一下的好似全砸在了他们的心上,只听安宝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们都欺负我是小孩子,都来骗我!骗子!统统都是大骗子!”喊着喊着又哭了起来。

    “安宝,你还记不记得你曾对爸爸说过的话?”余恩泽趴在门上,脸颊紧贴着门身,依然心平气和地安慰屋里痛哭流涕的小男生,“你说,你想让我做你的爸爸,你难道忘记了吗?安宝,我就是你的爸爸啊,你把门打开,出来见一见爸爸,好不好?

    你是最懂事的孩子,你不爱爸爸和mama了吗?你不想听一听爸爸和mama的故事吗?如果你恨爸爸,爸爸无话可说,可是你连生你养你的mama,你也要拒之门外么?mama那么爱你,你忍心让她难过吗,你连你的亲生母亲都不爱了吗?”

    一旁的立夏泪眼朦胧地望着竭尽全力劝说安宝的余恩泽,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的她转身离开,一头埋进沙发里,捂唇低泣。

    “立夏姐,想哭你就哭吧,不要憋在心里,你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了。”沙发上的小哇不停劝慰立夏,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也许是余恩泽的话起了作用,安宝竟然打开了门,俊逸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抽泣着,向来自信又骄傲的目光里此刻尽是委屈和无助。

    “安宝,我的宝贝!”余恩泽抱紧了安宝,紧紧的,生怕安宝会突然从他的怀里消失。

    立夏也立刻奔赴过去,一家三口抱成一团。分别这么多年,时至今日,梦寐以求的团聚终得以实现。

    望着这温情的一幕,小哇也情不自禁地流下感动的泪水……

    第二天早上,余恩泽过来小哇这里接安宝回Y城,立夏已经领着安宝在门口等候。

    “安宝,跟爸爸回Y城后,一定要听爸爸的话,明白吗?”立夏弯下腰对着后车窗口嘱咐坐在座位上的安宝。

    安宝没有出声,只是乖巧地朝立夏点了点头。

    虽然安宝于昨晚知晓了立夏和余恩泽的过去,并答应了立夏先跟随余恩泽回Y城,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喊余恩泽一声“爸爸”。

    安宝很迷恋余恩泽不假,在他的心目中,即使余恩泽当初是他的张叔叔,他实际上也是把余恩泽当成自己理想中完美父亲的样子。

    莫名地,当余恩泽真正成为他的父亲时,一时间,他有些眩晕,竟像失语了一般,怎样也叫不出那一声“爸爸”。

    立夏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安宝身旁的余恩泽,眉头微蹙。

    余恩泽摇摇头,示意立夏不要把安宝不喊他“爸爸”的事放在心上,他回她一欣慰的眼神。

    目送余恩泽和安宝坐着车渐行渐远,立夏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要等安宝从心底接受余恩泽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立夏回到房间里,先把小哇安顿好之后,她重新把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

    柔顺的秀发扎成了简单利落的马尾,DriesVanNoten粉色粗棒针束腰毛衣配一条Dagmar黑色蕾丝长裙,脚上是一双ManoloBlahnik经典黑细高跟。

    看到立夏穿得随意又不失庄重,小哇不免好奇地问:“立夏姐,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您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