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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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的性命已经保住了,只是她的双腿日后如果想要重新站起来,恐怕会很难。”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 余恩泽怔怔地望着医生,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于是再一次向医生确认,“医生,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如今医学这么发达,上次立夏出车祸,你说立夏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可是她不也一样醒过来了吗?所以这一次,你们一定可以医好立夏的双腿的是不是?” “余先生,上次苏小姐能在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再加上她自己惊人的求生毅力醒过来,确实是个奇迹。只是这一次,苏小姐的双腿被猛烈地撞击过,伤到了要害,要想日后再站起来,真的希望渺茫。” “怎么会这样?立夏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跟立夏姐过不去?!我的立夏姐!”一旁的小哇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伤心难过的她趴在地上泪流不止。 “对不起,请原谅我们医术有限,真的很抱歉。”医生抱歉地走开。 强忍住心中所有的伤痛,余恩泽缓缓走进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立夏仍在昏迷当中,她对自己目前的一切还一无所知。倘若醒来的她知晓了自己的情况,她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又能否承受住这犹如灭顶之灾的沉痛打击?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竟要让她遭遇两次惨重的车祸?上次害她差点成为植物人还不够,这一次又要害她失去双腿!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折磨她!为什么! 是他,都是他!都是他害了他的立夏啊!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决绝地让秦冉离开余氏地产,或许秦冉就不会对立夏恨之入骨,她就不会绝望地义无反顾地去选择自杀,更不会一心想要致立夏于死地。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绝情,秦冉又怎会死去?他的立夏又怎会遭受如今这非人的折磨?他是罪魁祸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自己! 意识开始一点一点地从昏迷中恢复清醒,一道微弱的光艰难地划开浓郁的黑暗,立夏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模糊的视线逐渐扩大又不断缩小,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清晰。 父亲,余恩泽,小哇,还有陆跃凡此时全都围绕在她的床边,他们满怀期待又布满忧伤愁苦的脸上在见到她醒来的那一刻,微微有了一点轻松之色。 苏建国一整夜都未合过眼,见女儿终于苏醒过来,神色紧张的他立刻躬下身轻轻握住立夏有些冰凉的手,“女儿,你总算醒了,告诉爸爸,你感觉好些了吗?” 昨天看到电视新闻上大幅报道立夏出车祸的消息,胆战心惊的苏建国便连夜赶到了Y城。从余恩泽那里得知女儿日后极有可能再也无法站立起来,苏建国犹如遭到晴天霹雳,哮喘严重发作,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而憋死过去。 立夏已经记不起发生了什么,只觉胸口处有隐隐的疼痛,她的声音还很虚弱,“爸,我这是在哪里?你们怎么都来了?” 所有人的心不由被揪痛,脸上重又浓云密布。 “你发生了车祸,做完手术后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苏建国隐忍着悲伤的情绪轻声告诉女儿,一颗心早已痛得彻骨。他不知道接下来如果女儿知道自己更可怕的结果后会不会承受不住。 “车祸?”立夏眉头微蹙,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她那天被一个看似认识的人瞬间撞飞的模糊影像,记忆到此戛然而止,她的头猛然一阵刺痛,后来的事她已经完全不知晓。 “我怎么会发生车祸?好像是有人把我撞到了,不过我没有看清是谁。”立夏困惑地望着大家。 “立夏,是秦冉。”余恩泽趴到立夏的床边,他心疼地望着她,声音沉重低缓。 “秦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立夏愕然。 余恩泽倒吸一口凉气,心抽痛不已,“有目击者看到秦冉开着一辆黄色跑车飞速驶向你,她在把你撞倒后,自己又直接朝对面一辆疾驰的大卡车撞去,她当场死亡。而警方经过调查核实,确认事实的确如此。” “秦冉她——死了?”立夏难以相信秦冉就这样残忍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她震惊不已,胸口处蓦地疼痛起来。 余恩泽低下头,痛苦,沉默。 “秦冉她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她这又是何苦?”立夏倍感惋惜地长叹一声。 正欲翻身时立夏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何时被吊在半空中,裹着沉重的石膏,外面又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的腿这是?”立夏没有料到自己的双腿竟会是这副模样,看来伤得不轻。 大家的心跳动得厉害,说不出的难过滋味,他们是多么害怕立夏会知道真相。 “你的腿刚接受完手术,还在恢复期,不要担心,好好修养。”余恩泽赶紧打破沉痛压抑的静默气氛,他生怕立夏会觉察出丝毫不详的状况,不想打击到她,所以,目前还是先瞒着她比较好。 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也许大家瞒过立夏一天两天还可以,但是时间长了,立夏渐渐发现了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腿上的石膏已经全部拆除,医生也正常来给立夏做按摩或其他一系列有助于她双腿恢复的物理治疗,可是无论医生对她的双腿做什么,就算是用力地敲击,她就是没有一丁点疼的感觉,两条腿就好像纯粹是个摆设。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腿早该恢复了,怎么到现在连丝毫的感觉都没有?心中那可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可她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的双腿绝不会就这么废了的! 一天,不信邪的立夏趁着医生和大家都不在,自己想一个人走下床试试,于是她掀开被子,用两只手奋力将笨重的双腿挪到床边,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支撑在床上的双手,岂料上半身刹那间失去了重力,她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固执又气愤的立夏仍然不相信自己居然就站不起来了,她拖着沉重的上半身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到床边,然后紧紧抓住床头上的栏杆试图重新站起来,可她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眼泪伴随着上身因摔倒带来的疼痛猛烈地袭来,可纵是她的上半身疼痛难忍,她的双腿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知觉。为什么疼的不是她的双腿,为什么她的双腿愣是一点神经触觉也没有! 她不会站不起来的,不会的,不会的! 心痛欲裂的立夏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然后意料中地,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失败,失败,还是失败,循环往复的失败!她始终没有站起来。 她的衣服已经沾满地上的灰尘,头发凌乱不堪,额头被碰的血迹斑斑,可她全然不顾得痛,她要站起来,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站起来!可为什么她就是站不起来?为什么! “立夏,立夏,你这是干什么!”余恩泽从外面打好热水回来,一见立夏狼狈地趴在地上,他立刻惊慌地冲过去扶起立夏,“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 “你走开!”立夏挣扎着狠狠推开了余恩泽,她大声吼着,“你不要扶我!不要扶我!”依然地,她爬起来又跌倒,泪水已模糊了她苍白瘦削的脸庞。 余恩泽心如刀割,继续跑过去扶立夏,“立夏,求你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快跟我回到床上休息好不好?” 立夏硬是不听,她猛地甩开余恩泽的手,疯狂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我要站起来!我特么要站起来!为什么我就是站不起来!为什么!我不信我的两条腿就这么废了!我不信!”失望,痛苦,绝望,一寸又一寸地剜着她的心,情绪崩溃的她哭得撕心裂肺。 余恩泽害怕的这一天终是到来了。他该如何保护伤心欲绝的立夏,该如何同她一起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他突然手无足措,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还能做什么,唯有紧紧抱住他的立夏,任她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女儿,你就吃点饭好不好?如果你不愿意吃饭,那你和爸爸说说话也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立夏的食欲越来越差,最近两天她干脆滴食不进,整天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苏建国心疼地望着女儿,两眼酸红,“你不要总是这样茶饭不思,一句话也不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爸爸看了有多心痛。” 立夏仍旧不说话,她索性闭上了双眼,guntang的泪水滑落,灼烧着她冰凉枯瘦的脸。 “立夏姐,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你这样折磨你自己,你怎会好起来?你忍心让苏伯父这么难过吗?”一旁的小哇看着打算自暴自弃的立夏,难过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刚刚结束出差的余恩泽一下飞机就立马赶到了医院,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病房门外,望着躺在病床上一如既往不发一言的立夏,以及垂头丧气的苏建国和小哇,他的心情愈发悲痛起来。 “立夏,你真要不顾一切,放弃你自己了吗?”心底的声音响起,余恩泽安静地站在门外,扶在门框上的手指渐渐缩紧,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