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下商议
据土行肥讲述，赵钱李算是明白个中曲折。 土行肥早先醒来是在长白山脚下的雪域荒原，他一睁眼就跟大黑熊打个照面儿。 那黑熊的脸呐！ 用土行肥的话讲，那嘎达黑的跟驴蹄子似得，吓尿了！ 之后土行肥和赵钱李经历类似，皆是疲乏不堪。 踼过困难重重的冰天雪地，翻山越岭历经艰难险阻。 土行肥这一路，简直和长征红军差不多，啃树皮，饮雪水，烧树枝，剥茸皮。 就差把整个山峰倒腾个底儿朝天，扒坑找食儿。 他本身贪恋美食，又是极饿体质，一天三顿若是晚个一时半刻，就会抓耳挠肝，浑身不爽快。 于是乎，这般那般，土行肥费尽心机忍辱负重，终于流浪千里，来到滨海之城，沿途多番打听才得知张学森被发配边疆，到此处担任派出所长。 赵钱李恍然大悟，原来究其根本，张学森和他本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特特查局在将众人以阴谋坑害之后，张学森碍于国家工作人员身份，被追究过往一系列神秘事件的责任。 毕竟死伤人数众多，悬案也搁置众多，上头领导顶不住特特查局的铁腕权炳，只能一五一十将真相和盘托出，那问责一事，自然要落到张学森的头上。 于此，张学森由厅级干部，被贬为小城派出所长，没拿他的官帽子也算大发慈悲。 赵钱李心思急转，问土行肥：“那咱们直接找他去，你觉得可行么？” 土行肥摇摇头，眼神晃动说：“最好隐秘点儿，我是真没想到，特特查局的影响力大的超乎想象，这一路上你是不知道，但凡我看着眼神不对的人，我都躲得远远的。” 赵钱李叹气说：“哎，那好吧，要不咱们一会儿去派出所看看，看能不能搭上线？” 土行肥点头，说：“只能这么着了，对了你怎么在这儿饭馆里啊？” 赵钱李不好意思低头回答：“白喝人家几口水，让人家黑了。” 土行肥啊了一声说：“喝水还能让人黑？我说你这实在性格啥时候能改改，人心险恶啊！” 赵钱李站起身，拍拍腚上的土，神情认真：“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就如同草木于风，水溪于雨，根本上的道理，咱不能忘。” 土行肥一甩脑袋，有点儿不耐烦的附和道：“是是是！你咋说都有理儿！” 赵钱李并未言语，转身回去店铺，寻老板娘去了。 老板娘对赵钱李的表现尤为喜悦，她不但没有难为赵钱李，还很通情达理的告诉赵钱李那一百块不用rou偿，真要走直接离开便是。 但赵钱李岂能是那无信之人？ 一码归一码，一单归一单。 赵钱李依然走回后厨，将碗筷箩筐刷个干净。 半晌，来到厅堂，与老板娘商议。 “活儿我都干完了，按照咱之前说的，你那下水道的泥巴我也都掏干净了。” 老板娘有些过意不去，忙笑说：“诶，你这小伙子这话说的，你都那么帮我了，这一星半点儿的还不无所谓吗！” 赵钱李摇头谦虚道：“不不不，应该的，如果没事儿，我就和我兄弟走了。” 老板娘心知留不住他，便爽利开口答应：“那行，这么晚了，如果你执意要走，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慢点儿。” 赵钱李心诚道谢，踏步走出门庭。 壮汉在身后挠着头皮，还未明悟眼下意思。 这么晚了，俺还没跟你唠两句，咋就走了？ 与土行肥并肩而行，在路灯下，斜拉了身影，漫步向前。 与张学森碰面尤为玄妙机巧。 赵钱李和土行肥在派出所停车场后门蹲了小半个时辰，才依稀见到一个熟悉身影从办公楼内走出。 满脸的疲倦，遮掩不住的心力交瘁。 张学森一贯的短发修剪平整，穿着修身皮衣，干练的牛仔裤上配一双尖头皮鞋，颇有牛仔风格的衣着衬托沧桑气质，略有几分阅尽人事的洒脱。 赵钱李和土行肥瞅准来人是他，心中一喜，急忙从停车场围栏处反爬过去，横挡在张学森面前。 张学森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两道身影，一胖一瘦大力架起他左膀右臂，抬入后门隐蔽草丛。 借着昏黄路灯，张学森才看清挟持来人脸孔，当下倒抽一口冷气，惊讶的五脏巨震，差点儿晕眩过去。 他清清嗓子，强行压抑住心中澎湃，低声沉闷问：“是你们？” 赵钱李点头，表情肃穆：“没错，我还活着。” 土行肥一拍脑门：“没把这世间美食嚼个遍儿，兄弟我着实不敢闭眼长眠呐！” 张学森听着热乎话音，也是感慨万千，眼眶稍红却仍是左右四下张望一番。 他见道路两边并无旁人，这才低声说：“走，你们跟我上车，咱们出去说。” 两人附和点头，猫腰从后门等着。 张学森独自走回停车场取了车子，驶离门外接上二人。 以昏暗夜色为掩护，向着隐秘地点，悄然进发。 海滨城火车站桥洞，三人成行，手握啤酒开怀畅饮。 历经一番生死离别，不由得感慨万千。 张学森靠着光线照不到的桥洞墙壁，浅抿一口酒调侃说：“你俩这故事写成一本书，肯定大卖。” 土行肥吐出嘴里碎鸡骨头，砸吧砸吧嘴回道：“可不是嘛，我都觉得离奇了，这成斌也太不是东西，祸害我们也就完了，竟然把你也牵扯进去。” 张学森抬头望向月朗星稀的夜空，思绪惆怅：“谁不说呢，这官场上的事儿，我摸了大半辈子门道都没摸清楚。” 赵钱李在一旁搭话：“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还是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这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势力范围，茹我她们又联系不上。” 土行肥撕开一袋椒泡凤爪，咬了一口说：“人界裂缝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一路上倒也没碰上多少妖怪，特意打听也没人知道，还真是怪了。” 赵钱李摇摇头，眼里似乎精光闪烁，思维活跃提议道：“会不会是这种情况，人界裂缝只是一种假象，这一切的线索我们从一开始就找偏了？”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你们看，我们一直局限在省城，所获情报资源的主要途径，除了龟爷和学森哥，就是地藏菩萨。” 土行肥被赵钱李这番话呛着，大力咳嗽道：“你的意思是，地藏菩萨？？？！！这也太扯淡了吧？！” 赵钱李摇头，神色翻转琢磨不定：“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把所有线索苗头都考虑在内。” 张学森终于按耐不住，定了定心绪，脸色认真说：“你说的这点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吧，我的状况也今非昔比，咱们各行两路，我这边帮你们打掩护给你们提供资金，你们去趟省城小楼，看能不能找到茹我和玉帝，毕竟他们的安危目前才是重中之重。” 赵钱李点头表示赞同，如果真玉帝被假玉帝发现，无异于天宫的灭顶之灾，从古到今，一方魁首都掌握着运筹帷幄的秘密玄机，而玉帝此等地位更不消多说。 以目前形势来看，只能去趟省城，了解最近详情才能安稳心中乱想。 土行肥怒摔手中鸡爪扬起易拉罐，大义凛然道：“咱们走着，回特娘的省城！” 赵钱李和张学森举瓶相碰，豪气干云。 “走着！”